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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你是好人

小羽被留了下来,因为文森特觉得这小家伙很容易惹麻烦,自己脑子抽了才把他从艾丽莎那里带了回来,现在再丢回去也不现实。

文森特对他还是冷漠依旧,小羽却渐渐地不再那么畏惧他了,反而时常的想要呆在‘坏人’的身边。

都说孩子的心最敏感直接,九岁的小羽虽然还在适应这陌生可怕的环境,可是他却从文森特身上感受到了被保护的安全感,他隐约的明白这个‘坏人’其实并不坏,起码在他受伤生病做噩梦的时候‘坏人’会抱着自己,还会给不能动的自己喂饭和洗澡,虽然动作很粗鲁,可小羽知道在他身边自己是安全的。

雷尔直接接手了云飞的训练,他已经看出文森特改主意了,这家伙会训练那个小东西。

文森特的确决定正式开始训练小家伙,他说不上来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干?也许自己的训练能让这小家伙将来活得久些?又或者是这个中国小男孩的眼睛太过干净,让自己想起了这个世界上曾经存在过的那个阳光少年?

这个世界是疯狂且矛盾的,有些人为了某些情感而触动,而他要做的却是去毁掉这份触动他的美好,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护他!罪恶在生存面前,只是天平的一方而已。

就在小羽养伤的这段时间,邓普派人来过,带走了乔尼和莫特还有另外一个脸上长满了雀斑的孩子,两天后又被车送了回来,他们是被人从车上拖下来的,直接丢进了艾丽莎住的那栋竹楼。

三天后,乔尼和莫特回到了宿舍。

艾丽莎竹楼前那棵高高的木棉花树上多了只铃铛,小小的、银色的,在风中发出的声音很脆,可伴随的落下的花瓣,让人有种说不出的伤感。

那个长满雀斑的孩子没有再出现,训练营中一切如常。或许有人注意到了,可没有人问,当命运都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时候,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只会让自己活得更悲惨,尽管他们还是孩子,可他们已经学会了沉默。

乔尼的眼神更加阴冷,看向朝夕相处的同伴时都带着嫉恨和一丝疯狂。那个莫特自从回来后,常常会在半夜惊叫着醒来,换来的是无情的喝斥和打骂。他开始变得有些神经质,常常一点动静都会让他惊慌地跳起来四处张望,而后会骂骂咧咧地回应着同伴们丢过来的眼神。

雷尔知道这个莫特废了,心理上出了问题。雷尔将他打发到了厨房去帮忙,希望那个胖狐狸忘记这个倒霉蛋,这样这家伙还能留在营地里活得久些。

文森特对雷尔的安排不予置评,有区别吗?不是莫特就是别人,一命换一命的事,做起来毫无意义。

小羽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除了咳嗽的时候胸口还会有些痛之外,其他地方的淤伤都消肿褪了下去。

艾丽莎对文森特自己照顾这个孩子感到了意外,她有些不理解眼前这个男人的行为。这个小男孩的身份并没有什么特别,孤儿院失火后无人认领被转卖到这里的,邓普做事从来不会给自己留隐患。

男人带着这个孩子来换过两次药,每次都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这孩子伤口愈合的情况,然后就在一旁沉默着,看着自己给这个孩子检查和治疗。

小男孩很乖巧,虽然痛得脸色发白却一声不吭,大眼睛时不时地看看自己再偷瞄一下边上的男人,这模样就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可又不敢吵闹惹主人生气。

艾丽莎见了,觉得既好笑又有些心软,给小男孩上药包扎的手势变得温柔起来,还下意识的开口安慰了几句。

文森特看着俯身温柔照顾小家伙的艾丽莎,眼角不由得微跳,他对这个女人有一种强烈的征服欲*望!这个女人身上藏了很多秘密,这是文森特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她的眼神中隐藏着刻意压制的仇恨和厌恶,她比任何人都憎恨这里却选择留下,文森特有如猎豹般的敏锐和直觉让他对她产生了类似狩猎的欲望。

这样充满欲*望的目光让艾丽莎感觉到了危险,还有一丝说不上来的烦躁,可她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镇定地做着手上的事,只是小羽觉得有些奇怪,肩膀上的伤为什么要抹两遍药膏?

小男孩不需要换药后,男人也就从艾丽莎的眼前消失了,以往偶尔还能在竹楼附近看见他的身影,这几天却从未见过他,艾丽莎没有察觉到自己时常不自觉地走到回廊上四处张望。

小家伙慢慢地敢开口说话了,文森特也渐渐地了解了小家伙的来历,从小家伙有些含糊不清的讲述中,文森特大概明白了在他身上发生的事。

最老套的故事情节,可不断地真实发生着。那个大房子里的人估计是和这小家伙有着血缘关系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在小家伙讲述中从未出现过的男主人,私生子还是遗腹子?小家伙也没有见过妈妈。小家伙的出现让原本那个家里的人感到了不安和威胁,那个女人出于嫉恨将他送进了孤儿院,只是不明白既然抛弃了为何又让人特别照顾孤儿院里的小东西?孤儿院大火之后,不知道是不知情还是故意不出面,或许是后者,这样这个让人不舒服的隐患就被彻底解决了。

小家伙还不能完全理解发生的事,他只是心心念念地记挂着很爱他的外婆,他很担心外婆回到花园后找不到他会很伤心,他也不懂为什么那个大房子里的人这么讨厌他还要带走他?

文森特很想告诉这个小家伙,他的外婆是故意把他留下的,可看着小家伙蒙着一层水雾的眼睛和说起外婆时那种幸福的表情,文森特突然不忍心了,让这小东西保留一份幻想说不定能坚持的久些,反正他很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知道真相了。

“你想再见到你外婆吗?”

“想!”小羽的回答脱口而出。

“那你想回去找那座大房子里的人报复吗?”

小羽迟疑了下,缓缓地摇了摇头,刚才还兴奋的声音低了下来,“不想。”

“为什么?他们对你这么坏,还把你送进了孤儿院。”

小羽的情绪更加低落了,“嬷嬷告诉我,送我来的人是好心人,是我自己走失了。我给人家添了很多麻烦,他们讨厌我也没错。可人家还出钱让我过得比其他小朋友好,嬷嬷说我要学会感恩。”

“Shit!”文森特实在忍不住了,“她们这帮老太婆除了祷告剩下的就是骗人了!你是……算了,不知道对你来说倒是好事。”看见小家伙紧张地看着自己,文森特咽下了想要说出去的真相,“你记住,想要再见到你的外婆,就得让自己好好活下去,等你强到再也没人能欺负你的时候,你就可以去见她了。”

“嗯!我记住了。”听到还能再见外婆,小羽忍不住开心地笑了,“你会帮我吗?”

“我不会帮你去见你的外婆,但我会教你怎么去见她。但如果你吃不了苦,就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我不怕!”小羽双眼放光,终于有希望可以见到外婆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自己还能见到外婆,小羽兴奋的小脸微红,有些羞涩地看着文森特说道:“谢谢你,你是好人。以前我在心里叫你‘坏人’是我不对,对不起。”

看着忸怩的小家伙,文森特想笑心中却又有种苦涩滋味,他是好人?呵呵,这算不算他人生中最大的讽刺和笑话?如果让雷尔听见了,那家伙的牙该掉一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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