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德拉纳特·泰戈尔
对待子女,有两种极端相反的误区。有些父母对孩子放任骄纵,孩子想怎样便怎样,他们实际上放弃了教育孩子的责任;有些父母则对孩子提出极其苛刻的要求,对孩子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严加约束,俨如“暴君”。这两种情况都很可能使孩子的个性和心理扭曲,甚至使孩子成才的可能性、有所作为的可能性中途夭折。有些高明的父母将上述两种错误的方法加以“折中”,其效果竟相当地好。一些杰出人物似乎都与这样一种“中和”的教育方法分不开。印度文艺泰斗、1913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罗宾德拉纳特·泰戈尔小时候接受的正是这种教育。
罗宾德拉纳特·泰戈尔是印度现代文学泰斗、伟大的诗人、小说家、剧作家、政论家、画家、音乐家和社会活动家。泰戈尔不仅在印度家喻户晓,在全世界也享有盛誉。在中国,一般人也都知道泰戈尔的名字,很多人读过他的作品。
泰戈尔热爱中国。1924年,泰戈尔访问了中国,对灾难深重的中国人民表示深切的同情。1937年,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侵华战争,泰戈尔发表谈话、写公开信、创作文学作品,猛烈抨击日寇侵略罪行,声援中国人民的正义斗争。
泰戈尔一生创作诗歌集50多部、诗歌1000多首、中长篇小说12部、短篇小说200多篇、戏剧30多部,还有大量哲学、政论、回忆录、游记、书简等作品。泰戈尔对绘画和音乐的造诣也很深,7岁开始作画,一生有画作2700多幅,在世界各地展出;泰戈尔创作的歌曲有上千首,其中不少流行一时,现在的印度国歌《人民的意志》就是他的作品。
泰戈尔的作品不仅为印度人民所珍爱,而且发行遍及世界各地。20世纪初,他的作品就被介绍到我国,直到现在仍然深受中国读者喜爱。中国文艺界、学术界对他的研究也十分深广,有关著作和文章非常之多。我国现代和当代都有不少作家深受他的影响。
泰戈尔1861年出生在印度孟加拉省大都市加尔各答一个金融资本家兼地主的大家庭里。父亲学识渊博,是一个哲学家和社会活动家,对宗教有虔诚的情感,对艺术颇有感受,对实际工作精明善断。泰戈尔有一个人数众多的庞大家族,他有15个兄弟姐妹,还有不少亲戚,家里有众多的仆人。家里人都有很高的文化修养,他们对人对事虔诚、对美好生活充满向往,家里的关系也十分和谐。这个家庭民主气氛浓厚,一家之主的父亲思想开明,让子女自由发展各自的特长,子女们都可以充分发表自己的意见而不加以限制。这个家庭相当充分地继承了他们所热爱的印度文化传统,家里经常进行哲学和宗教问题的讨论,还经常举行演戏、诗歌朗诵和音乐会一类的生动活泼的文化活动。当地许多著名诗人、演员、音乐家和学者都经常聚集在这个家庭里,气氛总是十分活跃。可以说,泰戈尔的家庭是加尔各答文化知识界的一个重要活动中心。这样的环境对他的良好影响是不言而喻的。
泰戈尔是这个家庭里最小的儿子,又十分聪明可爱,很自然地成为全体家庭成员十分钟爱的对象。但大家对他一点也不溺爱。母亲忙于家务,几乎腾不出一点时间和精力来关心这个小宝贝,只好把他交给仆人照管。有些仆人以种种清规戒律来约束泰戈尔,这使小小年纪的泰戈尔十分烦恼乃至愤怒。由于仆人看护很严,使他难得走出家庭。但他有他的反抗方式。当时他最喜爱、最愉快的消遣方式是凭窗眺望,非常专注地观察着展现在他面前的街道、花园、池塘和过往行人。
泰戈尔的家庭虽然十分富裕,但这个家庭并非食必佳肴、衣必绫罗,恰恰相反,他们的生活方式十分简朴。吃的东西既卫生又有营养,但绝不奢侈。他们的穿着都很一般,并不比那些中等的小康家庭来得阔气。这种富贵不骄、不淫、不奢的品格是最难以坚守的,因而也是最难能可贵的。有一句俗语说: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许多人一“享福”就会出问题。所以泰戈尔一家那种富贵不骄不淫不奢的家风正是一种很高的文化素质的表现。这种良好的文化素质及其良好的家庭风气,对小泰戈尔来说是得天独厚的良好的“发酵剂”和“孵化器”,它们对小泰戈尔的良好影响是不言而喻的。
泰戈尔在加尔各答进过四所学校。据一些传记作家说,泰戈尔对这四所学校都不喜欢,他不满意这些学校的教学方法。但他在家庭的影响下,从小好学上进,很认真很努力,在学校考试成绩总是名列榜首。他从学校回到家庭以后还要接受多方面的教育。哥哥姐姐负责监督他的学业,每天的课程表都安排得满满的。每天天刚破晓,泰戈尔就被叫醒,做完早操、洗完澡以后,功课便开始了。一个又一个的家庭教师轮流对他进行教授。先是一位医学院的学生教给他解剖学和生理学;接着一位教师教他一个小时的数学;然后有教师分别教授孟加拉语和梵文;晚上也有安排,在进行一个小时的体育活动以后,马上就由美术教师给他上绘画课。可以看出,泰戈尔的早期教育不论是内容和教学法都是很系统、很繁重的。泰戈尔从中受益匪浅,例如他8岁时就能按照韵律写出诗句来,不能不说与这种严格的教育和训练分不开。但泰戈尔后来对这种做法提出了严厉的批评,认为这会让孩子不堪重负。后来泰戈尔在谈到自己的成长时,甚至完全否定上述教育方式,说他的主要知识是自学得来的。说这话可能带有一定的情绪。
泰戈尔认为他小时候最有意义,也让他最高兴的事情,是他12岁的时候,父亲带着他到各地旅行,特别是喜马拉雅山的绮丽风光使他如醉如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这个时候,泰戈尔开始被要求用梵文背诵印度史诗《罗摩衍那》;他的孟加拉语教师鼓励他翻译了莎士比亚的著名悲剧《麦克白》。泰戈尔将整个剧本用无韵的诗句译成了孟加拉文,表现出他对韵律和习惯用语的运用已掌握得相当熟练。当时他才13岁。在家庭的要求和指导下,他大量阅读各种书籍,如孟加拉古典作品、英国文学、梵文文学、传奇文学、神话故事、历史著作、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著作以及反映当时新潮思想和文化的英文及孟加拉文杂志等。在家里,他除了受到父亲的影响外,还受到其他家庭成员的影响。他的哥哥、姐姐和嫂嫂等都对小弟弟泰戈尔倾注了全部的爱,使泰戈尔终身难以忘怀。
泰戈尔从小不愿意将自己关在家庭的小圈子里,一有机会,总是走出家庭,同村妇、石匠、农民、帮工等社会下层人民接触,同他们谈心,并非常喜欢倾听他们讲述各种有趣的民间故事。
泰戈尔11岁时开始写诗,得到父亲和其他家庭成员的热烈支持和鼓励,并被授予“家庭诗人”的称号。14岁时,他在孟加拉的文化节和民族主义节的集会上,第一次公开朗诵了自己的诗歌,歌颂印度的光荣历史,谴责英国殖民统治,赢得了广泛的赞扬。15岁时,他发表了第一首长诗,受到读者好评。16岁时,他担任杂志编辑。17岁时,他发表了叙事诗。
家里对泰戈尔的文学才能感到非常高兴,给予热情鼓励。但泰戈尔对学校教育的反感既强烈又固执,于是家里作出让步,送他到在印度西部担任民事法官的哥哥那里住了一段时间。这位哥哥有一座精致的藏书室,使泰戈尔得以饱览群书。他通过阅读和翻译欧洲文学作品来了解和研究英国文学。有一位女传教士帮助他粗通了德语,他于是又开始阅读歌德和海涅的作品。在那位哥哥那里,他写出了音乐处女作品,创作了短篇小说,还写了几篇文学论文。
泰戈尔17岁那年去英国深造,在伦敦进入大学学习。在英国的一年半时间里,他研究了西方文化,学习了英国诗歌,并对西方音乐产生了浓厚兴趣。19岁那年,他回到印度,开始了他那漫长而伟大的文艺创作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