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不算新鲜的空气,带着些许的芬芳。渡入我的口中。
这种感觉就像是久旱逢甘霖,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舒爽。
渡入口中的气息虽然很少,但足够拯救我于困境,暂脱危机。
缓过神来,我终于看清了面前之人,是柳燕。
我带着三分诧异,七分喜悦的看着她,心里的想法很复杂,我没想到柳燕会下来救我。
这不仅使我感激,且又让我很感动。
在水中,有了柳燕的渡气,我勉强的支撑了下来。
透过昏暗的光线,我发现柳燕的脸色不是很好,呈现一片惨白,嘴唇发青。
我知道,这河水实在太冷了,她一个女孩子很难吃得消。
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多余的想法,柳燕对我渡气,见我缓过来之后,毫不迟疑的向上拉我。
然而来自我腿上的拖力依然没有减弱,就这样,我和柳燕在水中飘动。
我心中大急,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目前还是要解决缠在腿上的那些头发。
我拍了拍柳燕的肩膀,对着她打着手势,我向上指了指,又指了指脚上。
意思告诉她,上去想办法找东西将这玩意弄开。
柳燕看的明白,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留给一个,示意我自己小心的神色。
柳燕离开这会,我也没闲着,继续撕进行自救。
柳燕回来的很快,接近我的时候,我明显的能感觉到她身上的颤抖。起初我没在意,我以为她是被冻的。
可当我看到柳燕的神色就感觉不对劲了,柳燕的眼中充满了惊慌。
见到她这样,我的心一颤,下意识的看向周围,按我的理解,我以为是她提到那个死尸出现了。
不过,我身体周围除了冰冷的河水,再无其他。我不禁疑惑,柳燕她怎么了?
我递过一个询问的神色,柳燕手舞足蹈的解释着。
起初我看不太懂,而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过,知道柳燕表达的意思之后,我的心变的一片冰凉。
我们和船走失了!
也就是说,这么会功夫我在水中不知道被拖到了哪里,就算出了水面也联系不上牛船夫他们。
原来如此,怪不得柳燕会惊慌。不单是她,就算是我,也无法镇定,更是心乱如麻。
没有了船,就算我俩能逃脱出水面,可如此冰冷的河水,迟早也会将我俩冻死。
而且,大清河虽然不是很宽,但是两岸很多都是峭立的岩壁。就算能有落脚之地,可是之后呢。
寸步难行,无法取暖。这都是很要命的问题。
不过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首先还要解决目前的危机。
我安慰似的递给柳燕一个鼓励的眼神,叫她不必惊慌,柳燕对我惨然一笑,我暗自苦叹。
那团头发已经被我咬开了三分之二。柳燕渡过来的那口气,已经被我消耗殆尽,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
柳燕看我的神色很不自然,明白我的气不够用了。没有任何迟疑,柳燕再次帮我渡气,随即折返水面与河底。
虽然说,柳燕这么做是为了救我,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尴尬。
从小我就很少和女孩子接触,更别说如此亲密的举动,我不知道我的脸红没红,因为我的脸已经被冰冷的河水冻的木然了。
此时的我正式情窦初开的年纪,但是对于柳燕此举,我并没有什么想法,除了尴尬更多的是感激。
在我心中,女孩子的吻,无异于是她宝贵的贞洁。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由衷的感激她。
虽然这么想有些矫情,可能是跟我传统保守的性格有关吧。
说白了,我就是一个纯情小处男。
啪!
水下虽然无声,但是我能感受到脚上一震,身子一缓。
那团头发终究是被我咬断了,顾不上惊喜,我示意柳燕快速向水面游去。
关于那团头发到底是什么,而在水底那另一头又存在什么,我也不关心。一心渴望外面的新鲜的空气。
柳燕见我脱困,也是一阵惊喜,随即拉着我向上游动。
呼。
我和柳燕很快的浮出了水面,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一时间无法开口说话。
劫后余生的喜悦充满了我的身心,我没有想到拜师一行竟然有如此波折。遇到柳燕这些人,我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了。
喜悦过后,我开始苦笑了,对于目前的状况可谓是一波三折。
虽然脱困于水底,但是河面早已没有了船的踪迹。
我愣住了,原因不是船不见了,而是河面上,不知道何时竟起了大雾。这一点我始料未及。
雾气很浓,能见度不超过一米,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我不知道自己在水中被拖了多远,也不知道身处何处。
想来从变故到脱困也就是几分钟的样子,我离开船的位置应该不会太远,不然柳燕也不能很快的在水下找到我。
我想船应该就在附近,不会太远,柳燕之前示意我船不见了,我还以为出了别的变故,现在看来,船应该是被雾气挡住了。
我心中大定。扯开嗓子喊了一句“有人吗?我们在这……”
我满怀期望,然而结果却叫我很失望,水面周围的雾气中很静,没我一丝的回应。
我不甘心,再次喊了几声。这时柳燕的话在我耳边响起“不用喊了,刚才我已经试过了,周围没有人”
这一下我心彻底凉了。忍不住问道柳燕“这雾是什么时候起的?”
柳燕摇头,说“我不知道,没找到你之前,还是好好的”
“也就是说,你找到我之后,再出来换气的时候河面上就已经起雾了?”我有些诧异。
柳燕点点头,我心中一寒,觉得这很不正常。
这雾气起的诡异,没有常理可寻。
“那时,你离船有多远?”我又问了一句。
柳燕想了想,说“大约有二三十米吧?”
我惊问一句说“竟然这么远?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柳燕似乎有些后怕,脸色古怪,说“看到你沉到水底,我就想起那具死尸,因为之前我就是被那东西拉入水中,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感觉对不对,顺着感觉就找下来了”柳燕说着,眼中满是恐惧,脸色变的更加惨白。
看到柳燕害怕崩溃的神色,我心中大为感动,又心疼。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刻的心情,只得说了这么一句“谢谢你”
“你救我,我救你,谈不上谢,咱俩算是扯平了”柳燕性格依旧,虽然又惊又怕,但还是调侃了一句,不过神色明显很不自然。
柳燕越是这样,我就觉得越是对她有所亏欠,我郑重的说“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
虽然我俩相互各救一命,但是我依然对柳燕这份恩情记在心中,因为我是男人,她是女人。她比我要难的多。
柳燕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计较,岔开问了一句“现在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若按你所说,你找到我之前离船不过二三十米,而当中救我耽误的时间也不是很长,总得算下来,我们离船不会超过五十米,可是眼下……”
说着,我又朝雾气中喊了几句,依旧没有回应。
我苦叹一句“只能想其他办法了,水里不能呆了,我们要尽快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