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发轻扬之下,候念霜冰冷的眸子突然闪出了一抹柔情。其实三年之前,她是真的倾心于这个少年了,不然也不会被拒婚之后跑回来连续哭了几天几夜,茶饭不思……毕竟在提亲之前,她与牧云是早就认识了的。
牧云微微闭目,压抑住心中的怒火,没再理会候念霜,而是将视线落在了候王身上。
只见得候王冷冷一笑,颇有讥笑之意,没有理会牧云,而是将视线落在了牧宏耀身上。
“牧宏耀!你且说说,你儿子有没有资格代表你的心意?”
候王洪亮的话音如雷鸣,清晰的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面。若不是忌畏公主殿下,他早就在“儿子”前面多加“废物”二字了。
只见得牧宏耀的神色越发的阴沉,甚至还带上了一丝狰狞,他望了一眼儿子,再望望坐在同一桌上的牧萱和她的父母。
牧萱虽然也是十分震惊牧云的举动,但其父母牧景龙和陆书芹却是在一脸愤怒的瞪着牧云,毕竟他们可是十分赞同这门亲事的。
他们此刻心中一定都在想着,不让牧萱嫁给候二公子,难道要他嫁给你这个废物?也不称称自己有多少斤两。
但是这么难听的话,他们是肯定不会光明正大的说出来的,毕竟在牧家,牧宏耀才是第一把手……
牧宏耀紧咬着牙关,微微踌躇,其实他是很想说出“可以代表”这四个字的,但是他不可以,因为这样不能服众……
别人的父母都同意,你凭什么不同意呀?如果说出那四个字,牧宏耀就必须得能回答出来这个问题。
而且还得要有一个很好得回答,不然,怕是以后这家主之位都会不保……
“那你且说说,我为何没有资格代表我父亲之意?”
牧云冰冷而略带怒意的话音再度响起,两只漆黑的眸子冷冷的瞪着候王。
牧萱见得这一幕,眼中是一种说不出的漂浮,仿佛在几年前,这个少年也曾这般刚毅的为自己出头过……
她的那一颗心,这一刻,竟是有些微微动摇了……
这一幕却是正好被侯松看在了眼内,他是霎时两眉都竖了起来,心中怒意汹汹。
“嘿嘿……为何?因为你是废物!你且说说你一个废物能有什么资格?如果你有资格,三年前萱儿就不会离你而去了……如果你有资格,你和你父亲就不会落到今日这么难堪的境地。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个废物……”
侯松心中怒意正盛,也不理得这是众目睽睽之下,话音偏激至极,听得千靖公主都是两眉竖了起来,瞪了他一眼。
牧云亦然大怒,大喝道:“嘿嘿……好一个废物,好一个如果我有资格……我且问问你侯松,如果我没有资格,三年前我又拿什么来拒绝你父亲的提亲,让他面红耳赤的离开我们牧家。如果我没有资格,又怎能让你妹为了被拒婚之事哭了几天几夜……”
竟敢这般公然的凌辱自己跟父亲,牧云这也是豁出去了,将最不该说的说话都大声道了出来。
候王这刚才还眉开眼笑的,这一刻却是连胡子都气到翘了起来,脸蛋一阵涨发烫。
候念霜也是两簇秀眉紧锁,虽然这是大家都已经知道的事,但被这样公然的提了起来,她还是感觉心中一阵刺痛,紧握着拳头咬着嘴唇,狠狠的瞪了牧云一眼,她正想开口,却是忽然又听到了二哥侯松的声音。
“我呸!三年前是三年前,现在是现在。我只想问问现在的你拿什么跟三年前的自己比。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个魂卒四阶的废物罢了!如此落魄不堪的你,还有什何颜面提起当年的事?”
可以感觉得出,这火药味已经相当的浓了。
若非公主殿下和任老在场,怕是场面已经失控了。
牧云冷冷一笑,如果是几天之前听到这样的话,或许他会选择默默的承受,但是现今的他,早已没有了在逆来顺受的必要,当即眸子一冷,说道:“嘿嘿……想要知道现今的我还能不能跟三年前的我比,还有没有资格做三年前能做的事……办法就只有一个,就是你,侯松,与我牧云一战。若是你赢了,就证明我牧云真的是个废物,我没有资格代表我父亲之意。”
“但是,如果你输了,我的那句话就是代表我父亲之意。你可敢接战?”
侯松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一个与我一战!既然大家都是修者,那就按照修者的规矩办事。不要说我堂堂准魂师欺负你一个小小魂卒,我就给你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咱们来一场决斗,如果你能赢我,就证明你不是废物,你有资格。”
这侯松笑的很是开怀,仿佛刚才的怒意霎时便烟消云散了。这牧云现今魂卒四阶的修为,即便他真的能够恢复三年前的修炼天赋,一年之后也绝不会是自己的对手,他有绝对的信心能赢。毕竟两者之间的鸿沟已经太大,不是短短一年时间就能拉回来的。
候王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真想说一句:你这小废物是在逗我吗?
而候念霜,则是心中一震,显然是对于牧云的发起挑战感到极度意外。
莫不是……三年前的牧云真的已经回来了?候念霜心中暗暗道着,三年前她心中的牧云就是这样子的……
场下众人还是不出意外的响起一阵铺天盖地的不屑与讥笑,觉得牧云是在自寻短见,不自量力。
毕竟,魂卒与准魂师之间的鸿沟实在太大,即便是这一年侯松没有丝毫的进步,牧云也绝不可能在一年之内跨越这条鸿沟,直接从魂卒四阶飞升到魂师的修为。
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突然的想起,刚才罗锋被一脚板踢飞上了二十几米的高空……
牧云对与这些人的嘴脸只是嗤之以鼻,冷冷的扫了侯松一眼,嘴角轻扬,话音忽然变得洪亮而极具穿透性:“我说侯松,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就你这区区魂师一枚,何来堂堂之说,我牧云打你侯松的脸,何须等到一年之后?待这酒席结束,我便与你一战!”
人群一阵躁动,魂卒VS魂师?这绝对是飞蛾扑火,自寻短见的节奏!那家伙肯定是受到的刺激太大,疯掉了。
人群躁动之际,还没等侯松开口,牧云响亮的话音却又突然响起:“大家千万不要误会,我小小魂卒一枚,又怎敢与侯松这样的魂师大神一战!我只是听说他是咱们宣阳城最杰出的年轻炼药师,想要与他比试一下炼药术罢了……”
牧云说的风轻云淡,却是瞬间便将场下之气氛推向了最高潮。所有人都像是望着疯子一般的在望着牧云。
比试炼药术???
看来这小子真是受刺激太大,疯掉了!
侯松可是宣阳城最杰出的年轻炼药师,他师父可是是元双国炼药师公会的副会长曲泰平。
这宣阳城还没有那个青年敢在他面前论炼药的,牧云还是第一个。
不得不说,很多人都已经连将牧云赶出去的冲动都有了。这分明就是在捣乱……
“嘿……小废物!不就是一个女人嘛!至于吗?你这竟敢跟候大哥比试炼药之术,你不知道他师父是谁吗?”
场下终于有人忍不住,大声吆喝了起来。
牧云对于此人的话,只是表示呵呵一笑,旋即又将话音放得无比洪亮。
“不得不说,我今日的牧云就是疯了。不说是侯松,今日即便是他师父曲泰平亲自过来了,我也一定要会一会他!”
这句话当真是听得贵宾席上那位三品的炼药师胡子都微微翘了起来,他静静的坐在候王一侧,竟被无辜点名了……
真是怎一个那啥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