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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傀儡戏里戏外

且说到临安潮之后,江南水乡春色漫开,千岩竞秀万舸争流,方不同和杨业走了,临走千万嘱咐方玄不要闯祸。

方不同看着方玄长大,深知他生性跳脱,爱好多管闲事,就带他行走江湖,收获一些见闻,这次放他独行,心里虽已被杨业说服,临走还是有些不忍,虽想着他未曾习武,但从小底子打的极好,各种妖兽之肉也是从未断过,想着让他孤身在这江南闯荡一番,得到的一些经历却也是自己不能传授的,临别又多说了几句。

方玄也是第一次跟老人分开。打小记得事情起跟着老人便是背书,在他看来背得了又有甚么用?老人也不教他修习,只是说顺应自然,学武并不是越早越好,而是有一个道心。虽是如此两人毕竟相依为命,此时分别也是有些不忍,不过心里却隐约有些激荡。从小衣食无缺也见过四海风景,却不似故事里说过的江湖事儿,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一言不合刀剑相向。

到底是少年心性,这临安城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小贩酒楼当铺糕店也是应有尽有,方玄手里拿着串糖葫芦,居然随着街上的小孩儿看起了傀儡戏。

戏里两人偶,正当交战,其中一人坐骑赤红,一杆画戟宛如雷霆往另外一人一刺,真是栩栩如生,一些雷光散发,而突然杀出一黑人,圆睁环眼,倒竖虎须,挺丈八蛇矛,飞马而出,后面帷幕配音道:“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张飞在此!”

方玄一看便知这定是三英战吕布。只是这傀儡宛如真人,期间爆出的雷霆土石更是看得一群小孩儿有些激动,只可惜这三英战吕布刘备还没有登场,一道远远的女声传来,这傀儡戏便停了下来,而后不光傀儡,就是傀儡后面的红布,台子都一瞬消失了。

“唐寅霍!”

“李姑娘,在下先走一步了,改日等姑娘消火一定登门谢罪,不、不、不,登门求婚。”

只听那唐寅霍的声音渐渐飘荡,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戏谑,那道女声的主人才出现。

“唐门中人一个个都不得好死。”她一身戎装红衣,手上捏着一条四尺鹿皮小鞭,发髻不盘,乌黑的发丝被系成个马尾,她一边叫骂着,一边拿起鞭子就啪啪冲着空中打,却听着那群看傀儡戏的小孩子说着话。

“红妆姐姐是要嫁给寅霍叔叔了吗?”

“我是想嫁给寅霍叔叔的,但是我也喜欢红妆姐姐,那好吧,我还是退出吧。”有一个漂亮的小萝莉有些气馁的说道。

“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去红妆姐姐家里找寅霍叔叔了呀!”

“对啊,对。。”

“姐姐好可怕.”

小孩子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却没有发现李红妆她手里的鞭子抽得更厉害。

“你们一群小鬼头,信不信我剁了唐寅霍做成傀儡给你们玩啊!”李红妆的鞭子打到地上,只见得地上有些开裂,她咬牙切齿的说话,整个人却蛮可爱,小鬼头们有些害怕跑到别的地方玩泥巴去了,方玄没跑,他觉得挺有趣的,再说他又不认识李红妆也不认识唐寅霍的就对着李红妆问到:

“这位小姐姐,不知刚刚那位唐寅霍在哪儿,年岁多大,人长甚么样子?”

“那个混蛋,咦,你这小孩是哪家的,那个混蛋我哪知道,你去拿鞭子找他吧,他年纪欠抽,人长得也欠打。”

李红妆说完就哼的一声走开了,心里倒是没有想到唐寅霍那家伙轻功又长进了,不知自己这鞭子能不能击破他的傀儡防御,摇了摇头往别处去寻唐寅霍了,她倒是没将方玄放在心上,看着他嘴上还有糖葫芦的红印子,估计是城外进来玩的野孩子。

“这好像是巴蜀唐门的法子,不知怎么到了江南,我定要拜会拜会,如果可以学上两招就太好了。以阳神大道辅之,唐门机关术天下无双,只是。。”方玄心里念着,却是又想到这唐门机关术非唐姓宗族弟子不传,自己又怎学得了呢?方老头虽不教自己修习,只是让自己每日凭借一部口心诀行走睡觉,就神神叨叨说:这天下最好的功夫已经交给我了。我如今连气感都没有,跟不要说是炼化神物进入窍穴,魂窍更是不要说。只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如今还是九岁小孩,哪怕是当今天子,九岁也未曾凝练神物进入窍穴,也不过在外功之路上,这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千年。

这当今武林,一门、两宗、五盟、八派。唐门属八大门派之一,六扇门的势力在巴蜀的一些事情上得要跟唐门商量。

临安城多美景,颇负盛名不外乎一湖一塔一寺,他倒是不感兴趣,只是从未走全过这临安,就随处往未曾见过的地方走去,这随处鸟语花香,听着江南土话,到是别有几番风味,阳光也甚是温暖,只是觉得没有高人打架,怪没意思。他便想着先熟悉一下这边道路,玩上一两天便找一处学府,看能不能学些东西。此时的武堂都并到学府里,皇帝赵恒不知如何想,劝百姓莫要习武,修阳神之道,从书中汲取天地之力,颁布圣令写下阳神道法的妙处,而这世间寒门子弟也是不少,穷文富武,阳神看天赋不看资质,学府多了起来,不过武堂依旧,只是并到了学府之中。

寻了一处人烟稠密走着,这市肆繁盛,到处都是叫卖,虽是江南,这肉包子、肉夹馍,一些出售苦力的人啃着包子,喝着些泉水当作午饭,他走过一处酒楼,听得“五花马,千金裘。青莲剑仙太白真人说得对,小二,上酒。”方玄只是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再一却并不认识,不过正巧肚子饿了也走进去,叫来小二,要了一壶用西湖水酿的黄酒,一斤牛肉,一斤羊肉,两张大饼,也不在意其他就咔咔的兑着黄酒吃了起来,他胃口奇佳,正吃得痛快便听到一道声音:

“唐寅霍,你除了这几个地方,还有别处去嘛。”

原来又是那李红妆寻到了,不过这次唐寅霍并没有逃。

“红妆姑娘,我想你是真心喜欢我的。但是男女之事如何强求?我不爱你,你找我,难道我还不能躲你吗?”

“哈哈哈哈。”

李红妆的脸顿时羞红了,她看着周围的人满是笑意,她平时一张利嘴,此时吐却吐不出话来:

“你.。你,不要脸!”她鞭子一抽,就冲着唐寅霍而去,猎猎作风,唐寅霍也不躲,他左手拿杯,右手一抬,不知是李红妆窃了气力,还是如何便把鞭子给抓住,又往回一拉。

方玄看着这对儿,觉得好生奇怪,这唐门家伙无疑是有真本事的,却好似玩弄这女子。李红妆跟着鞭子那头被唐寅霍拉了过去,整个人似乎都要落在唐寅霍怀里,她哼了一声,将鞭子一放,身子在空中一转,她宁愿落在地上摔个痛快。不过唐寅霍却是动作更快,不过他并没有动,左手放下酒杯,又拿起酒杯似乎便是瞬间的事情,一道光景出现在李红妆身下,一个女性傀儡,将李红妆给抱住,算是没有伤到她。

“你看我终有一天要杀了你。”撂下话便跑掉了。酒楼里的食客并没有在意这一副画面,该吃吃该喝喝。方玄见李红妆走了,走到唐寅霍桌前,按照见识过的江湖礼节作了个揖,也不胆怯说道:

“小子方玄,不知可否跟先生学一些功夫。”

唐寅霍哈哈一笑:“小子我见过你呐,你觉得我功夫不错?”

方玄这才好好打量这唐寅霍,见他书生模样,不戴冠,眼神微醉,下巴有些胡渣,整个人却看起来很有精神,无关其他,整个人的气质上佳,眼神虽醉,却是身子挺拔,卓尔不凡,仔细一看,蓝色衣襟领上绣着一条飞龙。

“小子年岁却小,但当然可以看出先生功夫不错。”方玄遇到高手就收起自己那份顽童之心,正襟道。

“你全无功夫,如此年岁,来此饮酒,你家大人呢?你山东口音怎么到江南了呢?”唐寅霍一边喝着酒一边看了看方玄,对着他说道。

“家里尚有一人,不过也远去了,长辈留些钱财于我,让我闯荡江湖。”方玄答道。

“好一个九岁闯荡江湖,少年,倘若你不幸,路遇悍匪,夜遇强盗,上了青阁遇到玄女门,小小年纪便夭折了那当如何?”

”男子汉大丈夫哪有畏惧之说,太白剑仙不过五岁就开第一魂窍行走江湖,诗酒剑三绝.“话未说完,却见唐寅霍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话:

“有些急事,小子后会有期,若有困难,来此楼会有人帮你,算我还老头一个人情。”

方玄见唐寅霍走了,心里有些不快,又听他所言似乎与自家有故,不过想来倘若不是如此,也不会跟自己一个无毛孩子说这么久话。

喝干了酒桌上的酒,去掌柜那儿说话,心想这顿饭钱便可以免掉了,结果掌柜收了两桌饭钱,说那唐寅霍自己的酒菜还未付钱,这一顿方玄花掉半个符钱,唐寅霍这边几坛上好的江阴醉,炒鸭舌,蒸鹅肝也是相当之贵,更不要是一条十斤的大鱼只吃鱼头的髓骨。

自己倒是对于杨业给的符钱有些印象了。不知妖兽肉又是如何的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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