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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爷爷之别

这一晚,小梦生睡的很香甜,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一身书童装扮,坐在山丘上,抱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时而大笑,时而沉默,时而悲伤,时而兴奋……身旁有位老人在一直静静的看着他,脸上始终挂着一副慈祥的面容,仿佛会永远的就这样看下去,因为那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孙子,为了他,可以付出所有。

梦里的老人似乎年轻了许多,皱纹便少了花白的头发中生出了几根黑丝,就连腰板也挺得的笔直,宽大的双肩似乎能将青天扛起,有他在,小梦生觉得特别的安心。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不知过去了多久,小书童似乎觉得累了,身子微微的向后靠去,无声无息间,老人化作一颗大树,树很粗,很高,很壮。

小梦生倚靠在大树下,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靠着的大树,是老人所化。只有蜷缩在小梦生身旁的一只小白狗,偶尔会抬起头看看身后的大树,每当这时,小白狗的眼中总是会流露出悲伤的神色,没有人知道,它在为何而伤感……

然,梦虽永恒无涯,但夜,却总是有尽头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射进屋内,缓缓的移动到小梦生的床上,阳光照射在他那稚嫩的脸庞上,折射出点点精光,那是一滴还挂在眼角的泪。

“唔,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有点记不清内容了,奇怪,我怎么哭了。”小梦生醒了,使劲的伸了个懒腰,伸出手抹掉眼角的泪,觉的有些奇怪。

“爷爷,我昨晚做了个好长的梦,梦里面你好像变成了一颗大树,你说有意思不。”小梦生睡眼朦朦的一边穿戴,一边兴奋的大喊大叫。

一番书童打扮后,小梦生揉了揉有些朦胧的双眼,突然察觉到爷爷不在屋内,心里咯噔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突然涌上心头。每天这个时候,都应该是爷爷晨练结束在或则是在屋内看书,审批小梦生的功课,几年来从未变过,难道是发生了意外?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小梦生困意全消,正当他准备破门冲出去寻找的爷爷的一霎那,眼角的余光突然发现爷爷的书桌上有一封信,小梦生身躯一震,急忙跑过去查看。

信封上有一个黑白双鱼的圆形图案,印在信封的拆口处,颇为奇特。

然而内心急切的小梦生显然没有心思去琢磨这些,直接撕开封口,取出信纸,凝神望去:

生儿,爷爷走了,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是你出生的地方,那里可以解开你的身世之谜。

生儿,爷爷为你留下了两条路,

一条,是平凡之路。继续留在这与世隔绝的岛上,过着简简单单,平平凡凡的人生,有那小毛在你身边,想来也不会太过寂寞。

其二,是一条充满坎坷与荆棘的逆天改命之路,每个人在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命运便已经注定,这就是命运的枷锁。我为你准备的第二条路,就是挣脱枷锁,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路,然,逆天之难,难于一步上青天。夺天地造化,修通天之路,这,就是修行。也唯有修行一途,方能逆天,方能夺命。

生儿,这两条路,要慎重考虑,一旦踏上,便终生不能回头。

如果你选择第一条,便一生不能出岛,或许有一天,爷爷会回到岛上,度过余生。

如果你选择第二条,拿出昨天那枚勾玉,取出一滴舌尖之血,滴在那玉上,接下来的事情,你自会晓得。

生儿,爷爷希望你能选择第一条,平平凡凡的一生,虽淡,却真!爷爷一生与天斗,尽管最终得道了自己的命运,可我却也为此失去了太多太多。爷爷不想你有一天后悔自己的选择。

生儿,是爷爷的不对,不告而别,不能陪你,原谅我……

最后的落款是,极。

呆呆看着泛黄的信纸,乌黑有神的大眼渐渐泛红。小梦生内心轰鸣,失去了思考。渐渐的,眼泪如决堤般涌出眼眶,划过脸庞,流入嘴角,一丝丝淡淡的咸味,终于将他唤醒。

“爷爷,你在哪里,为什么不带着我……”小梦生趴在书桌上低声啜泣,内心对于爷爷的离去感到极度的委屈与难过。脑海中,浮现出与爷爷生活的一幕幕。

生儿,这箫不是这么吹的,手臂端正,下唇轻贴,心与箫合,心动音鸣。

生儿,你这里乾坤之卦能与坎离之相生合吗,你这么聪明,居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分明是不用心,罚你六十四卦象的四千零九十四天黑前全部列出。

你这画的是凤凰吗,这分明是就是一只野鸡,重画,画不好不许吃饭。

给我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还赖床,去谷口给我逆流游上来,过了时辰赞饭你就别想吃了,以后每天都要这样。

这屋内的十万本书,你必须买六岁前,全部看完,不要求你全部看懂,但你必须给我一字不差的记下来。我会随机抽考。

生儿啊,你去打猎爷爷不阻止你,你天生神力,拥有这种千变万化的神异能力,是你的造化,但我希望你不要滥杀无辜,这个度,需要你自己去把握。爷爷相信你会让我满意的,对吗。

生儿啊,你要明白做人的道理,你可以选择那丛林野兽的生存法则,可以选择书中谦虚好学敬父孝母的做人准则,这些,你可以因选择而不做,但绝对不能因不懂而不做,你要切记!

睡不下就听爷爷给你讲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混沌未开之始……

回忆中,小梦生渐渐平静下来,开始思考。

“爷爷,这一次恐怕要让您失望了。什么是命运,生儿不懂,可对生儿来说,这一切一切的谜团,就是困住我的枷锁,我不想稀里糊涂的活下去,我明白一切,明白我父母是谁,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抛下我,明白爷爷您为什么要离我而去。我,要解开这一切,我,要选择第二条路,我,要找回爷爷,哪怕付出一切,我都心甘情愿,永不后悔。因为,这是我选择。”小梦生低声喃喃,声音沙哑,不知不觉中,选择了人生的方向,不知不觉中,选择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不知不觉中,他,睡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小毛蜷缩在梦生的裤脚边,紧紧的依偎着,似乎是怕他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阳光渐渐消散,漆黑无际的大海无情的将滚滚落日吞噬。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黑暗的降临。

此夜无月,整片海域上空被厚厚的阴云覆盖,偶尔会划过一道闪电,照亮天地,似乎有上天之怒,在凝聚,酝酿。

轰隆隆

梦生被天际间传来的隆隆生震醒,起身推门走出,一眼便看到那如银蛇般穿梭的闪电。在那一瞬间,照亮了梦生那稚嫩的脸庞,布满了坚毅,但那双乌黑发亮的大眼,却有一丝隐藏起来的低落。

“以后就要靠我自己了,爷爷教过我,要学会坚强,男人,自当顶天立地,没有什么能阻挡我寻找爷爷,寻找真相的步伐。”梦生抬头望天,喃喃自语,坚定信念,一股不屈之意从那小小的身体上迸发,天空中雷声大作,仿佛自己的意志受到了挑衅,在鸣雷示威。可在他心中,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

“可惜,方才在梦中没能见到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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