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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最后的告别

突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被放逐到归墟之地的妖尊帝江,归墟之力何等强大,帝江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超越其所散发出来的阻力,但他明白,无论是交战的双方,那一边受到损伤,对于自己而言,都将会是痛苦的事情。

无锋重剑的剑气一下子停了下来,蚩尤体内的气息一阵激荡,险些有些控制不住,在反观帝俊,拿捏之间,神情自若,两人的实力谁强谁弱可见一斑,洛神一个切身,将体内木系真气瞬间护住蚩尤的周身血脉,渐渐的将那阵混乱的气息压制了下来,帝江先看了看自己的兄长,在看了看散落在各个角落的一干人等,最后目光停留在太一的身上。

“太一,你过来!”帝江朝他伸出手,示意太一走过来,太一的脸上,带着一丝很复杂的神情,父亲的形象,在这些时间里,不知道多少次出现在他的眼前,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今天,会在这里,以这样的形象出现。

太一并没有太多的犹豫,他快步走到了帝江的身旁,帝江伸出手掌,在他的头顶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虽然动作很单一,但是太一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这个男人此刻所流露出来的温情,他的心中有些激动,整个身体也似乎不再听由自己的控制,他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愤怒,却又包含着一丝的恳求。

“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你虽然贵为天帝,但是我只想问你,对待自己的亲兄弟,何必下这般的狠心,大荒之中,都说你极为爱护自己的弟弟,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吗?”他这话自然是问的帝俊,的确,这句话直接问道了帝俊的痛楚,在面对这个孩子的时候,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这其中的因果,帝江为了自己的真爱,这难道有错,就算是换了自己,恐怕也把持不住,自是相比较起来,自己要更为幸运罢了,难道是自己的错,就算是心中这样认为,他也不敢承认,更不敢说出来,毕竟身为妖皇天帝的他,所有的一切,都绝对不仅仅是代表自己一个人,如果这个错字一旦说出口,那么,将置自己的颜面于何地,将置万千妖族的尊严于何地。

帝江制止了孩子的问话,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兄长,眼神之中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恨意,甚至连抱怨的感觉也没有,现在想想,他与云华之间的这一段缘分,已经持续了千万年之久,但是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向兄长述说过,就算是在十六年前,那般绝妙的机会下,他也选择了放弃,现在想想,这一切,未必不是自己早早种下的果,昔日孤光囚禁于归墟之时,所铭刻在万年甲板之上的文字,到了此刻,他才明白。

万物修缘,定的就是禅音!

沉迷于此,不过是前世难以忘怀的执着,

忘川河畔,彼岸花开,

望乡亭旁,看孟婆锅中袅袅,才明了,一世泪痕已干,

脚步,早已没有昔日的豪迈,

有的人,初见时就如已然相见一般,朦胧之中,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熟悉感;

有的人,经年之后,终究陌路,只是不明白,为何,伤得如此凄惨,转身得如此决然!

无缘无份本就是一种幸运,这个世间,彼此的交集就是为了相欠,今生的恩怨,来生将会用尽一生的光阴来偿还,你所逃避不了的擦肩,只是因为前世许下的不甘!

树开一季,本来就是轮回难定,脱离还是沉迷,都是你心中一点智慧闪现,渡得了那无尽之河,便能得蹬婆娑,见得了真佛尊颜,看得破十八般伽蓝。

静静的走,脚步,无声无息,却早已不是过往的那般容颜,但这一切,却从来不曾改变。

风不曾动,人亦不成动。

心境释然,一念万千!

“不要怪你大伯,这一切,并不是他的错,他只是身在其位,有些不由自己罢了!”帝江缓缓的将一枚辉印从额间取出,那上面,雕刻着金乌的图案,昔日两人在盘古左眼时,曾各自修得一块,象征着兄弟血脉,此时帝江将它交到了帝俊的手中,这用意已经是十分的明白,他一个屈身跪在了帝俊的面前,缓缓的说道:“大哥,你我自天地初开之时便做了兄弟,如今,当弟弟的不求你什么,只希望你能够念在我们千万年兄弟情义的份上,不要再为难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无论是什么样的罪责,都由我一个人承担了吧!”

帝俊也伸出手,他不知道该不该接过那枚辉印,但是帝江这话说出口,是万万没有收回的余地,他沉吟了半响,这才轻叹了一声:“你这是何必!”

“有些事,有果就一定有因,这就是所谓的天道循环吧,兄弟此番告别,只想对大哥说最后一句,巫妖之争由来已久,这也是垂应清浊二气的征兆,我不求妖族能放弃这一执念,只希望大哥,凡事不必太过于较真,就算是妖族一统了天地又如何,还希望能够珍惜眼前这一切!”他这一番话自然是说的情真意切,毕竟,过了现在这个时刻,未来,就只能注定是形同陌路。

帝江这番话说完,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散发出绯红色的光芒,这光芒开始很微弱,渐渐的,变得越发的强烈起来,大有将这个大殿照成红色之意,而东海之上的天空,也在这一切,变成了火烧般的颜色,映衬着海面上,都是一片赤红,昊天还是静静的坐在海边的一面礁石之上,他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直到此时,那原本一直凝神关注的脸庞出现了一丝轻蔑的微笑,他转身,仰望着身后的天空,思绪回转到了九天之上:“道祖,你的目标,已经踏出了第一步了,巫妖之间的存在,不会太久了!”

“父亲!”太一的眼角上闪烁着泪花,他虽然不知道眼前这种情况代表了什么,但从帝江说话的语气,却无非是在做最后的告别,所以,太一的心中,自然很不是滋味,此次背着母亲来到这里,本身就是为了带这个男人回去,可是,帝江并没有打算让他说下去:“孩子,别哭,人本身就注定是要离别的,这并没有什么值得伤心的地方,你也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不要再让为父看着心疼了,照顾好你的母亲还有弟弟们,要记住,无论何时,我的心,一直和你们在一起,还有,替我转告你母亲,这一生,我帝江有她常曦,绝不后悔!”

“绝不后悔?”羲和和洛神几乎同时低声重复了这一句话,她们的目光,都停留在自己最爱的人身上,这个时候,两人都在自己的内心审视着这个问题,她们需要答案,至少,需要自己内心最直白的看法。

“大哥!”蚩尤的心中,还有一丝的后悔,他开始为自己的冲动暗暗自责,若是自己没有出现在这东海,或许此刻,帝江还被囚禁于归墟之中,哪里虽然算不上什么好地方,但至少,他此刻,还能好好的活着,也用不着此刻这般伤感的演义这一番离别之曲。

帝江转身看着他,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的笑容来,那笑容之中,似乎夹杂着一个情绪叫做满足,他并没有对这个人说任何的话,但是蚩尤的脑海里,却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回旋,对方很坚定的在描述着,今生能有这样一个兄弟,无论结果怎么样,自己都觉得值了。

整个场景都变得无比悲伤了起来,伴随着帝江身上的光芒,火红到了极致,而缓缓的开始消散,那颜色,也变得越来越浅,直到最后看不清晰,这一个曾经风云大荒的人物,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离去的方式。

自行消散了先天之力,或许是为这个故事划上了最凄惨的代价,从那一刻开始,巫妖两族之间,本身的力量对比也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但这都不再是帝江关心的事情,他不在拥有那般强悍的先天之体,未来重生之后,也不会再记得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因为,从这一刻起,他将会有自己崭新的名字,和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命运,后世之人,赋予了他一个暂新的称号,他就是高阳氏颛顼帝!

蚩尤离开了东海,他的心中,终究还是有一些不甘心,但眼下,始终不是最好的时机,而人族,在这一场争斗之后,又将会在巫妖两族的操纵之下,衍生出何等的轨迹,炎帝神农氏与黄帝轩辕氏之间的阪泉之战,到底是如何拉开的帷幕,巫族十二祖巫最后一位,到底又会是谁,六道之中的奥秘,不周山间盘旋而上的烛龙,还有昊天口中道祖那神秘的计划,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什么?这一切的疑问,详见第二卷(人间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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