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党史党建理论研究(9)

[摘要] 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之所以成为中国革命的领导核心，首先在于毛泽东等领导人运用马列主义的原理分析中国革命的实践，确定了中国革命的性质是属于新民主主义革命，确定了中国社会各阶级在革命的地位和作用：共产党和工人阶级是革命的领导力量，农民阶级和城市小资产阶级是革命的主力和同盟军，民族资产阶级具有两面性，而地主阶级和买办资产阶级是革命的对象，这就从理论上确立了中国共产党在新民主主义革命中的领导地位。同时，在抗日战争中，中国共产党通过构建维持发展全民族抗日统一战线而成为了抗战的领导力量。并且，共产党将抗日的胜利引向建设新民主主义的新中国，从而实现民族革命和民权革命的统一。这些都从理论上充分论证了共产党是中国革命的领导核心。毛泽东还从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和党的建设三个方面讨论了如何发挥党的领导作用，如何将党的领导作用实现出来的问题。总之，中国共产党成为中国革命的领导核心，是马克思主义中化的结果，是马克思主义的原理与中国革命实践相结合的结果，是理论转化为现实的结果，因而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作用得到人民的承认，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这对我国正在进行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是很有启发的。

[关键词] 中国共产党 领导 核心力量 新民主主义革命

中国共产党成立以来，领导中国人民取得一个又一个的成就：第一次大革命、土地革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社会主义改造和建设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使得古老的中国彻底告别了近代积弱积贫的任人欺侮的状态，再次焕发出了青春的创造力，走出了另一条不同于西方的现代化道路。可以说，中国共产党是有功于中华民族、有功于国际无产阶级运动的。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取得这些成功？她为什么能成为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呢？在中国共产党成立90周年之际，反思这个问题是必要的。其实，毛泽东在延安时间就非常重视这个问题，他所创作的一系列关于新民主主义的文献就是围绕着党的领导能力、党对中国革命的领导来展开的。因而笔者就试图以毛泽东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来反思中国共产党何以成为我们事业的领导核心力量的问题。

一

要讨论中国革命的领导者，首先就要确定中国近代社会革命的性质、对象和所依靠的力量分别什么。中国共产党是马克思主义的政党，因而也就以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和观点分析讨论这些问题。

正如毛泽东所指出：“第一次帝国主义世界大战和第一次胜利的社会主义十月革命，改变了整个世界历史的方向，划分了整个世界历史的时代。……在社会主义国家已经建立并宣布它愿意为了扶助一切殖民地半殖民地的解放运动而斗争的时代，在各个资本主义国家的无产阶级一天一从社会帝国主义的社会民主党的影响下面解放出来并宣布他们赞助殖民地半殖民地解放运动的时代，在这种时代，任何殖民地半殖民国家，如果发生了反对帝国主义，即反对国际资产阶级、反对国际资本主义的革命，它就不再是属于旧的世界资产阶级民主主义革命的范畴，而属于新的范畴了；它就不再是旧的资产阶级和资本主义的世界革命的一部分，而是新的世界革命的一部分，即无产阶级社会主义世界革命的一部分了。” 因此，中国人民反对国际帝国主义争取民族独立的解放运动和反对国内封建地主阶级以发展资本主义的运动是属于“新的范畴”的革命，即新民主主义革命，其领导力量也就不是旧的资产阶级政党，而是中国新兴的马克思主义政党了。也就是说，新民主主义革命这一范畴是建立在马克思主义的世界革命历史观基础之上的。

不仅如此，毛泽东还运用马克思主义的阶级分析的方法，对中国社会各阶级在新民主主义革命中的意义进行了具体的分析。他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中国的社会阶级分为：地主阶级、资产阶级（又分为买办性的大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农民以外的各种小资产阶级、农民阶级、无产阶级和游民等，其中最为重要的是地主阶级、资产阶级、农民阶级和无产阶级。地主阶级是以中国传统的落后的封建经济、政治和文化为基础的，并且成为帝国主义统治中国的主要的社会基础，因而他们没有任何进步性，是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对象，必然要被消灭的。而买办性的大资产阶级则是“直接为帝国主义国家的资本家服务并为他们所豢养的阶级，他们和农村中的封建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本来，从基础经济上说，与中国传统的封建社会相比较，买办性的大资产阶级所依托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还是有进步性的，但是，它实际上是国际帝国主义在中国的代理，而国际帝国主义是不愿意中国发展资本主义的，它们只想使中国处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因而中国的买办性的资产阶级实际上又成为阻碍中国发展资本主义的力量，它必然也就成为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对象。而民族资产阶级则具有两重性：一方面，他们要求中国发展资本主义，因而他们必然反对封建地主阶级和帝国主义，他们所代表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具有一定的先进性，因而他们也曾经是中国旧民主主义革命的领导力量。另一方面，中国的资本主义经济不发达，造成了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经济上和政治上的软弱性，并且由于他们同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并未完全断绝经济上的联系，所以，他们又没有彻底的反帝反封建的能力和勇气。因此，中国的民族资产阶级不可能领导中国人民完成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彻底的反帝反封建的任务。 对于农民阶级，他们是中国人口最多的阶级，是中国最受封建地主阶级和帝国主义压迫的对象，因而具有强烈的反抗精神，是革命的主力军；但是，农民阶级代表的是中国传统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不是中国社会的未来发展方向，因而他们的政治眼光受到限制，“没有新的生产力和新的生产关系，没有新的阶级力量，没有先进的政党，因而这种农民起义和农民战争得不到如同现在所有的无产阶级和共产党的正确领导，这样，就使当时的农民革命总是陷于失败，总是在革命中和革命后被地主和贵族利用了去，当作他们改朝换代的工具。” 因此，农民阶级也不可能成为新民主主义革命的领导力量。 而中国无产阶级则与世界上最先进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相适应的，他是中国最有活力的新兴力量，他“最有远见，大公无私，最富于革命的彻底性” ，因而他就成为新民主主义的革命的领导阶级。也就说，根据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中国共产党作为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和政党，也就必然成为新民主主义革命的领导核心。

但是，中国的抗日战争中，中国革命的唯一对象是日本帝国主义及其走狗汉奸，而不是地主阶级和买办性的大资产阶级。那么在全民族的抗日战争中，中国共产党的地位和作用又如何呢？她又是如何发挥其领导作用的呢？毛泽东又根据马克思主义阶级分析和辩证矛盾的方法讨论了抗日战争中的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地位问题。正如毛泽东所指出的：“中国共产党及其所领导的民众和武装力量，决本上述纲领，站在抗日的最前线，为保卫祖国流最后一滴血。中国共产党在自己一贯的方针下愿意和中国国民党及全国其他党派，站在一条战线上，手携手地团结起来，组成民族统一战线的坚固长城，战胜万恶的日寇，为独立自由幸福的新中国而斗争。” 据此，中国共产党不仅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也是中华民族解放的先锋队，在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关头，战胜日本成为中国共产党所关注的首要问题，而阶级斗争则降到次要的地位，服从于抗日战争的需要，因而以蒋介石为代表的大地主和买办大资本家也成为合作的对象。毫无疑问，蒋介石集团的势力大得多，所掌握的国家社会资源也比共产党要多得多，共产党还有领导地位吗？这种领导地位又如何体现出来呢？与国民党所开展的片面抗战政策不同，中国共产党提出了全面的全民族的抗战政策，即“必须加强统一战线，实行革命的政策，才能进行胜利的民族解放战争。” 因而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战争中的地位和领导作用就是通过构建、维持和领导抗日统一战线而体现的。毛泽东根据马克思主义阶级分析方法，“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左翼集团是共产党率领的群众，包括无产阶级、农民和城市小资产阶级群众。……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右翼集团是大地主和大资产阶级，这是民族投降主义的大本营。一方面害怕战争对于他们财产的破坏，另一方面害怕民众的起来，他们的投降倾向是必然的。” 因此中国共产党就是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领导和中国抗日战争的中坚力量。总的来看，中国共产党是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领导；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第一，中国共产党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坚持“发展进步势力，争取中间势力，反对顽固势力” 的方针，甚至对于进攻八路军、新四军的顽固派，也是坚持有节制的斗争，让他们继续保留在抗日队伍中。因而在皖南事变后，共产党的抗日武装虽然遭受了重大损失，但统一战线仍然没有被破坏。第二，为了抗战的胜利，中国共产党要求国民党进行全国性的政治改革，“须将现政府改造成为一个有人民代表参加的统一站线的政府。这个政府是民主的” ，反对国民党一党专政，要求给予人民和各抗日党派团体以民主的权利。第三，发动群众，进行全民族的人民抗日战争。因为，“中国的民族解放战争是人民完全同意的，战争的进行没有人民参加又是不能胜利的” 。可以说，中国共产党所领导的全民族的抗日统一战线，实际是在以新民主主义社会为蓝图来改造中国社会的过程中完抗日战争的，即中国人民反抗日本侵略将日本驱逐出中国的过程，就是中国逐步完成实现新民主主义的革命过程，“所谓中华民族的新政治，就是新民主主义的政治；所谓中华民族的新经济，就是新民主主义的经济；所谓中华民族的新文化，就是新民主主义的文化。” 这就必要求中国共产党成为抗日战争的领导力量。

综上所述，根据毛泽东的新民主主义说，在中国所特有的革命道路中，中国共产党之所以成为中国革命的领导核心，就在于中国共产党的本质规定：中国共产党是马克思主义的政党，既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又是中华民族解放的先锋队。

二

中国共产党成为中国革命的领导核心，不仅仅是一个理论的问题，更为重要的还是一个实践的问题，即共产党采用何种策略来争取领导权，来实现其领导权。毛泽东在《〈共产党人〉发刊词》等文献中，对这一问题作了详细的阐述。毛泽东说：“统一战线问题，武装斗争问题，党的建设问题，是我们党在中国革命中的三个基本问题。正确地理解了这三个问题及其相互关系，就等到于正确地领导了全部中国革命。” 因而本文也就主要从这三个方面来讨论中国共产党如何实现其领导权的问题。

第一，统一战线。由于近代中国处于殖民地半殖民地，中国的革命力量和反革命的力量都采用了联盟的形式：一方面，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反帝反封建的革命的统一战线，另一方面则是在帝国主义指挥下的地主阶级和大资产阶级联盟的专制主义。因而统一战线决定着中国革命的成败。毛泽东就指出：“中国过去一切革命斗争成效甚少，其基本原因就是因为不能团结真正的朋友，以攻击真正的敌人。革命党是群众的向导，在革命中未有革命党领错了路而革命不失败的。我们的革命要有不领错路和一定成功的把握，不可不注意团结我们的真正朋友，以攻击我们的真正的敌人。” 简言之，统一战线就是团结真正的朋友，以增强革命的力量，其具体内容就是，中国共产党和无产阶级是领导阶级，而农民和城市小资产阶级是可靠的同盟军，民族资本家在一定条件下成为革命的同盟军。其中，共产党与民族资本家的关系有着特殊的意义，因为中国新民主主义的内容实质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内容，资产阶级不是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对象，资产阶级既有参加革命的可能性，又要与无产阶级争夺革命的领导权，并且有背叛革命的可能性。因此，中国共产党既不能用陈独秀式的“右倾机会主义”的方式，又不能用王明的左倾路线来对待对资产阶级，而是要采用既联合又斗争的方式，在坚持共产党的领导权的同时，尽可能让资产阶级参加革命队伍。

第二，武装斗争。毛泽东非常欣赏斯大林关于武装斗争是中国革命的特点和优点的论调，他特别指出：“在中国，离开了武装斗争，就没有无产阶级的地位，就没有人民的地位，就没有共产党的地位，就没有革命的胜利。” 因此，毛泽东要求中国共产党人要认真地研究中国革命战争的规律。毛泽东还特别强调二点：第一，党指挥枪，而决不允许枪指挥党，让武装斗争成为共产党领导中国革命的有效工具和强有力的手段。第二，强调党与农民的关系，因为“中国共产党的武装斗争，就是在无产阶级领导之下的农民战争” 。因为农民占了中国人口的大多数，而且又是革命的生力军和最可靠的盟友，必须有农民的支持，共产党所领导的武装斗争才会取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