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不尽的夜空有说不出的恐惧,入夜之时,所有的荒野都将是感染体的天下,或是单独游离,或是群聚而动,所有的感染体都将为获得食物而出去猎杀有生命迹象的动物,当然,人类也在其中,毕竟在感染体的眼中,人类的血肉是更加鲜嫩可口的。
入夜了的C市防御系统已经全开,除去巫峡口与艰巨口,所有避难口都不再允许无身份的平民进入,夜是漆黑的夜,也是人类应该恐惧的夜。
远处,那个眼睛发绿的感染体发呆性的看向了被军事防御遮住的市区,他静默的看着,却又暗自的计算着,因为这是记事本丢失第二天了。
“如果还不能取回记事本,那么绯色之月来临,我当如何?”感染体心中暗自的计算道。
每个月都有两天是绯色之月,对应的日子是陨石坠落之前的月十五与月三十,曾经,华夏就有过类比于的传说,月亮最圆之时就是阴气最盛之时,那么不被阳气所压制的病菌也将会暴动,如果没有自己所执念的随身日志,该如何熬过?
“今天会是绯色之月吗?”感染体露出思索的眼神看向了天空。
此刻,天空中的银白色弦月已经半满,感染体暗自思忖着,今天或许就是旧时的农历十一二了吧,那么距离月圆还有三天不到的时间。
然而,三天,这意味着自己永坠的尽头只有三天了么?取回日记?感染体的心中唯留的执着也变得飘摇,可当他看向那些身着军服的士兵执勤着,他心中开始计算着着手亲自去了结自己的生命。
是的,这是个无法解开的死结,军服装的士兵感染体一直是强迫自己去避开的,就像夺走了自己最心爱的日志本一样,他也只是看着,看着心爱的物品被夺走他却迟迟不肯下手,原来这是本能的逃避。
思绪就像打了架一般,晃然间,感染体的脑海浮现过一场遥远的梦,夜幕降临,星火燎原,一颗陨石划破了天的边际,病菌毫无征兆的在全球爆发,首当其冲是俄国,而后是华夏、中东与欧洲,就算曾在H市布下过天罗地网,华夏也还是无存幸免。
这种病毒如附骨之蛆,所有被感染的人类都毫无抵抗,被感染,被生化,继而变得行尸走肉游荡于荒野,这是一场灾难,也是一场浩劫。
“我叫离刀,华夏特勤312部队的团长,我……”如隔了一生一世,感染体的脑海突然打个冷颤浮过了一段记性,记忆闪过之后一现又是间断性的空白。
“离刀?”感染体嚼了嚼记忆中的字眼,那泛绿的双眼默默的涌出了泪花,这是不受他大脑神经控制的泪水,他的心很凉,却也很痛。
就在这一刹那,那些被挤兑在角落里的曾经像是被开了闸的洪流,一波又一波冲击过感染体的大脑,哦,不对,是离刀是大脑,那一刻,所有的残缺的记忆被串联,直至完全。
“我叫离刀,男,27岁,任命于CD军区312部队直属于铁拳团团长……我的最深爱……顾陌……”离刀静待着所有信息的完全,心却低至了谷底。
“我的祖国,我的家,我的她。”离刀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囔囔着道,然后抬头看向了天际。
忘了这是沉溺于残酷的本能中,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或是彷徨,或是杀戮,然而现在拥有了曾经的记忆,感染体还是感染体吗?
想着荒野中存活的三年时光,那些一幕幕离刀的心中都觉得阵阵发寒,行尸走肉,只有本能没有意识,就是短暂性的恢复了记忆也不过是痛苦不堪。
这一切,是福是祸该如何评定?离刀暗自摇了摇头。
再次看向军用防御遮住的市区,离刀不再本能的畏惧那些军士,因为他知道不愿意面对军士下手仅仅因为那是他同甘共苦的兄弟。
或许,还是该去取回自己的日记本,绯色之月来临的日子不远了,若是没有她送的执念之物,沉沦永坠的日子将不再遥远,而离刀,他不想沉沦。
一个纵跃,离刀的身形如鬼魅般的向巫峡口飘去,对的,就是鬼魅般,这是感染体特有的速度,不可否认,凡事都会有利有弊,被感染的也同样,感染体会拥有比人类更多的生命潜能,如生命力,速度,及爆发力。
几个转折迂回,离刀完美的闪避过军用生命探测仪和生命探测异常警报器等等防御性武器,这些东西离刀曾经就是布置过,就算没有死角,那么在仪器时间层叠过的空白区就是离刀所经过的安全通道。
离刀回过头望了一下正于警戒的士兵,嘴角乐呵呵的一笑,身体淡淡的默入了市区。
这里都曾是离刀最熟悉的地方,事隔三四年,就算有过变动也不太大,比如华新街依旧是华新街,不过只是在华新街上有多过几条副支,一些无关紧要的逃生之路而已,像安装了生命迹象探测仪的地方依旧没变,红闪闪的波普在离刀绿光闪烁的眼里显得无形可遁……
目光扫过四周,离刀的嘴角上扬了四十五度角,与之失忆前不同,现在的离刀有点狐狸的感觉,老奸巨滑了。
嘀嗒嘀嗒,离刀的脑海瞬间规划了几条特别的路,这是离刀以前通向军事指挥所是近道,现在作用也比较特别了,它能让离刀省去很多功夫,至少不用等待着仪器的时间空白区。
一个疾冲,离刀的身体快的只留下浅浅的背影,这样的速度至少是一百二十码每秒,转眼之间,离刀就转出了华新街到了无名路,再过几个街口,约莫就能到达军事中心的后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