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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差点没把持住

宋凉臣在孝义院坐着,蹙眉看着江心月。

她叫了他来,坐下就开始哭,现在已经哭了半个时辰了,一句话都没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若是以前,他早该心疼地将人哄着了,可是她打他那一巴掌,不知是因为男人的自尊心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他看着她,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宋凉臣心里的江心月,一直是善良懂事的,因为是门房的女儿,所以一直同他守着主仆的礼,哪怕分明喜欢他,却也乖巧地不靠近。府里的丫鬟取笑她欺负她,她也都忍着不吭声,只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安静地看着他。

他心疼极了那样的她,所以想好好护着,甚至不顾父王的阻拦,要立她为正室,想看她挺起胸膛在他身边俯视众人的模样,想看她肆无忌惮地笑。

然而这一场误会,真是让他身心俱疲,连面对她都觉得吃力。

“别哭了。”

江心月嗓子都快哑了,才终于等到宋凉臣开口,心里的委屈更甚,刚干的眼泪又接着往下掉:“我还以为,你连心疼我都不会了。”

宋凉臣叹了口气:“大哭伤身,事已至此,还是让自己好过些。”

“我要怎么让自己好过?”江心月红着眼,想说什么又住了口,回头扫了旁边的丫鬟和临风一眼。

临风抖了抖,立马领着丫鬟出门,将门给关上了。

“你这是做什么?”宋凉臣垂眸,捏紧了手:“现在你我,根本不适合独处。”

“独处怎么了?”江心月起身走到他面前,眼泪一颗颗地往他手背上砸:“凉臣,你是嫌弃我了对吗?嫌弃我身子脏了,所以才叫我江姨,是吗?”

天知道他叫她那一声,她心里有多痛,感觉被全世界遗弃了一般,所以才失去理智地打了他。

事后她也知道自己不应该,也知道他定然是生气了,但是他为什么不能理解理解她呢?她都这样了,他还要生她的气?

“你别多想了。”宋凉臣道:“我是因为答应了父王,此后与你以礼相待,不越矩半分,所以才那么唤你。”

“答应了你父王?”江心月跌坐在他面前,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的父王…你的父王!凉臣,你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吗?”

宋凉臣沉了脸,起身挥袖道:“我不想听。”

“是不想,还是不敢?”江心月伸手拉住他的衣摆,眼神凄厉地抬头:“他分明看见是我,分明看清了是我!却还是强行将我捆在了床榻上……凉臣,你知道那一天晚上,我哭着叫了你多少次吗?”

心不断地往下沉,宋凉臣闭了闭眼,指节泛白:“不要说了。”

“我若是不说,你以后是不是就打算将我放在这里,再也不管我了?”江心月挣扎着站起来,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他,声音沙哑地道:“你是不是就打算这样认命,让我认了这一辈子都不能再和你在一起?凉臣,我不想认命啊……”

喉咙有些发紧,宋凉臣心里钝痛,很想回身抱抱她,手上青筋都突起了,却还是生生忍住。

“不认命又能如何?我只能保你一生衣食无忧,却再也不能与你做夫妻之好。”

他深吸一口气,抓着她放在腰间的手,慢慢扯开:“我不会让任何人再碰你,然而我…也不会越矩。”

江心月泣不成声,咬唇跟豁出去了一样,伸手就褪了自己的外袍!

里头是一件月白轻纱的底裙,上头藕臂雪白,锁骨诱人。宋凉臣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温香软玉扑了满怀。

“凉臣…”

宋凉臣绷紧了身子,脸色微微发黑:“你放开我。”

江心月听着,不但不放,反而更加抱紧了些:“你要是觉得我****,那也任凭你。我只知道你今天若是这样走了,我与你这十年的相识,五年的等待,就统统都白费了!”

说罢,踮起脚就吻上了他的唇。

宋凉臣想推开她,江心月却拿了他的手来放在自己胸口,睁眼看着他,眼里满是绝望和痛苦。

心软了,宋凉臣闭了闭眼,挣扎许久之后,还是颤抖着手环住了她的肩。

这是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已经卑微成了这样,他又怎么…怎么才能狠心推开她?

唇齿交缠,江心月引着他往床上走,泪水洒了他一脸,又被他轻轻擦去。

“别哭了。”

温柔如水的宋凉臣,是她的爱人啊!江心月哽咽,轻声呢喃:“你要了我吧,要我一次,我才觉得自己没那么脏了…”

宋凉臣心里一颤,忍不住低头深吻她,吻得江心月都觉得发疼。

要吗?面对自己深爱的女人,几个男人不想要?但是现在,他又如何还能要?宋凉臣理智还是很清醒的,然而江心月抬腿缠着了他的腰,磨得他的意识都快一点点消失了。

房间里好像很热,宋凉臣满头是汗,已经要将手放在腰带上了。

“侯爷,温姐姐说,她已经将膏药送去给世子妃啦!”门外一声炸雷响起。

宁淳儿大大咧咧地站在孝义院主屋外头,看着紧闭的门道:“奇怪了,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啊?”

理智瞬间全部回笼,宋凉臣起身,挣开江心月的手喘了两口气,黑着脸拉过被子来给她盖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这是疯了吗?差点就……疯了,一定是疯了!

甩甩头清醒了一些,宋凉臣朝外头道:“你进来吧。”

江心月怔愣地躺在床上,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听见开门的声音,闭眼转身,将被子拉过了头。

宁淳儿一脸天真地跳进来,闻着里头的味道,微微挑眉,不过倒是什么也没多说,只看着世子爷道:“温姐姐身子不舒服,刚好路上遇见了妾身,所以让妾身过来给爷说一声,那去痕膏如此珍贵,世子妃的脸定然很快就能好了。”

宋凉臣有点尴尬地看了床上鼓起的被子一眼,拉着宁淳儿往外走,道:“膏药是你温姐姐要送的,不是我要送的,你别弄错了。”

“啊?是这样吗?”宁淳儿眨眨眼:“可是温姐姐不是一向只听爷的话么?”

“我没说让她送药!”

“这样啊……”宁淳儿回头看了主屋一眼,被拖着一路到了外头的花园。

“爷,有句话淳儿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宋凉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身子的热度也就渐渐退了下去,侧头道:“你但说无妨。”

“刚刚王妃那屋子里头,有迷情香。这样的东西,她在世子府里用,有些不太好。”宁淳儿严肃地道:“毕竟如今身份有别了,已经是王妃还对爷用迷情香,算是不守妇道。”

宋凉臣一震,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宁淳儿的嘴,后者眨巴着眼,十分无辜地看着他。

“这件事,你忘了吧。”沉默许久之后,宋凉臣道:“你一向心直口快,容易被人利用。王妃的事情,你别跟着她们搀和。”

“哦,好。”宁淳儿点点头:“那爷要不要去看看世子妃?已经关了一整天了呢。”

“有什么好看的?”提起那人,宋凉臣还是一肚子火,烦躁又充满戾气。

宁淳儿歪了歪脑袋:“要是爷不喜欢她的话,不是更该去看看她的惨状么?”

说得好像挺有道理的,宋凉臣一顿,摸着下巴想了想,点头道:“那就去吧,你同我一路。”

“好。”宁淳儿笑弯了眼,挽着宋凉臣的手就往柴房走。

一路上宋凉臣忍不住恶毒地想,这一天滴水未进,柴房里那人不会饿得已经把去痕膏给吃了吧?说不定蓬头垢面,在一堆柴火里哭得撕心裂肺!

这样想想,糟糕的心情竟然好了不少!

沈美景现在越惨,宋凉臣就越会觉得开心,这种变态的情绪无法解释,却是合理存在的。

这两人刚跨进后院,守在柴房门口的张婆子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连忙喊了一声:“给世子爷请安!”

宋凉臣挥挥手,示意她打开门。张婆子连忙去开了锁,往里头喊了一声:“世子妃,爷来看你了。”

沈美景正用稻草绳扎最后一个木柴小凳子呢,闻言抬头,就看见了推门进来的宋凉臣,以及他身侧的宁淳儿。

咋的?这还想起来看她了?良心发现啊?

心里骂了两句,沈美景还是笑吟吟地站起来行礼:“地方简陋,两位随意坐。”

宁淳儿抬眼扫视了一圈这柴房,下巴“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

木柴和稻草搭的大床就在窗边的位置,旁边还有木柴叠成的方桌,更是有两把精巧的小凳子,看起来就是世子妃手上捆到一半的那种。屋子旁边还有挂衣架,正挂着她的外袍,一架旁边还有一张小桌子,上头放着一匹草编的小马。多余的柴火都堆在另一个角落里,叠得方方正正的,看起来像个大柜子。

这本来是乱糟糟的柴房,竟然被她在一天之内,变成了一个古朴的房间?

太不可思议了!

宋凉臣也同样惊愕,然而惊愕之后,心里的不悦就跟大浪拍岸一样,啪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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