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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风雨南广印象三记

张树庭 教授 中国传媒大学广告学院副院长

在北方漫天灰尘的干燥环境中,经常是一场雨水一身泥。南方的景象全然不同,雨丝飘落的日子里,清新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令人陶醉。长期工作于北京,这种诗情画意只能凭远去的记忆勾勒几笔。直到有一天,南广学院在南京创办,意外给了我多次身临雨境、细细品味的机会。印象中,几乎每次去南广都和雨不期而遇,这让我惊奇无比,一种无法准确形容的感觉深刻脑海。

与我记忆中雨天的美好感觉相比,现实中的雨对南广和南广人来说,更像是上天有意安排的考验和锤炼。值得欣慰的是,经历一次次风雨洗礼的南广,根更深、叶渐茂,傲然挺立,满园芬芳,正所谓“怎比我雨润花姿娇”,不是吗

一、首届新生入学报到,初遇风雨

2004年9月11日,北京广播学院建校五十周年暨更名为中国传媒大学系列活动刚刚结束,大家都极度疲惫,很想好好喘息几天。但因南广学院开学在即,刘继南院长一声令下,第二天我们一拨人马即开赴南京江宁开发区,为首届新生报到和开学典礼做准备。此时南广还没有自己的校区,借用江宁中学一栋九层办公楼,教室、图书馆、实验室、办公室、学生活动场所,全在其中。这情景,像极了50年前,真武庙二条一座灰色五层楼装下了整个北京广播学院。南广和北广的血缘关系,在这里竟也体现得如此自然。

13日,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先前来南广的许学峰和他的团队为开学报到做了周密准备,各项工作比预想的好得多。当天,刘院长率领一班人细致检查,仍发现一些疏漏,当即迅速调整部署。老教育家的细心和先见之明不能不令人佩服。

14日,雨越来越大,全国各地近800名学生和同样多的家长,因为无法在户外停留,全部挤进一楼大厅。兴奋的学生、着急的家长、大包小包的行李,逼仄的空间中人声鼎沸,场面有些混乱。这个雨天,对初生的南广和经验不足的南广人是突如其来的考验。校本部和南广的老师们全部上阵,引导注册、解答询问,甚至帮忙提行李、看行李。整个过程,南广人紧张而不慌张,疲惫但不懈怠,忙乱中保持应有的秩序,新生注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令人感动的是,家长和学生们对南广暂时的困难条件表示充分理解,他们已把南广当做自己的新家。

天佑南广。正在学院上下为绵绵不断的雨而发愁时,15日雨停了,16日阳光灿烂,南广学院首届新生入学典礼在江宁中学操场上隆重举行。江苏省、南京市和江宁区三级政府领导和有关部门、广电系统和兄弟院校负责人均到场支持。整个典礼几近完美,消除了家长和学生们的疑虑,增加了他们对南广未来发展的信心。南广学院,在时间仓促、条件简陋的情况下,又经过了前两天风雨的洗礼,最终获得一个良好的开局。这场风雨,不大不小地考验了南广一把。是不是也预示着,以后南广尽管会不时地遇到风雨,但总会雨过天晴

这次来南广,除了帮忙协调一些事务外,我还以专业教师的身份,为广告学专业、会展专业和动画专业的新生作入学教育报告,介绍校本部相关专业的发展情况,并以校本部广告学专业从一无所有起家、成为全国综合实力第一的专业为例,勉励同学们正视南广学院当前的艰难条件,艰苦奋斗,不抱怨,不等不靠,自己创造。说真的,短短的五六天的接触,使我发自内心地相信,南广学院会很快地发展起来,因为有刘院长,有南广人。

二、校区落成暨新生报到,再遇风雨

2005年,和校本部的许多同事一样,我在南广度过整个国庆长假。当年,南广学院招收新生2500多人,学生总规模已超过3000人,必须搬入日夜赶工初步建设完成的南广学院校区。10月2日,我们陪刘院长等人到校区察看,眼前的场景令人吃惊:部分建筑的脚手架还没有拆除、主要道路尚未铺设、学生公寓像个毛坯房、基本的生活用具都没备齐……这整个是一个正在建设中的工地,哪是新建的校园即使是这样的条件,按许学峰的话说,“比前几天好多了!”当夜,南广学院领导在大门口稍微齐整的一块空地上现场办公,要求校园道路与绿化施工队伍24小时不间断施工。

屋漏偏逢连夜雨,3日,大家一直担心的雨如期而至。情况变得有些糟糕,泥泞的道路踩下去鞋上会带起大坨泥巴,学生宿舍显得更加脏乱。不过,校园环境有所改观,主要的道路基本成型。5日是新生报到日,雨势越来越大。经过施工人员日夜奋斗,校园主要道路全部铺上沥青,建筑垃圾基本清理完毕,大块裸露的地面覆盖上了草坪,整个校园面貌焕然一新。尽管仍有不尽如人意之处,但雨中的南广隐约展现出地处南方的大学特有的意境美。一周前悄悄来打探南广校园情况的家长,当时无不摇头叹气,现在目睹南广校园的变化,个个露出既欣喜又难以置信的表情。

初秋的雨已有丝丝凉意,给新生报到带来了诸多不便。2000多名新生,加上相当数量的家长,一拥而入尚未完全准备好的校园,在刚刚拆完脚手架的半边教学楼里注册,下个不停的雨,打滑的教学楼地板,被淋湿的印刷材料和床上用具……上天似乎又在考验南广人的毅力和智慧。好在有上一年的经验,这一次南广人准备得更周全、更细致,基本上做到不慌不乱,接待、咨询、注册、入住,在南广教职员工和上一届学生的引导下,2000多新生很快就安顿下来。南广把当时最好的建筑和设施都给了学生,尽可能满足学生教学、住宿、就餐乃至洗澡的需要。学院领导和各系的办公楼则设在食堂的顶楼,每个系只有一间大约15平方米的办公室。教职员工的生活条件更为糟糕,房间里热水器无法使用,卫生间的天花板还在漏水。有教师因为连日无处洗澡,不得不借用来支援的北广老师所住宾馆的设施。不过,当时没有一位南广人说一句抱怨的话,他们用自己的敬业精神和满腔热情,再次经受风雨洗礼,交出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

说来真巧,与2004年的情景一模一样,6日,雨渐渐地停了。7日,雨过天晴!方山脚下,大操场上,3000多名学生,1000多名家长,共同见证了一场气势恢宏、盛况空前的南广校园启用仪式暨开学典礼。学院精心邀请的各级政府和广电部门领导汇聚一堂,热情洋溢的讲话,发自内心的祝贺,郑重承诺的支持,极大地鼓舞了新老学生、激励了教职员工,观礼的家长们像吃了一颗定心丸,无比信任地把孩子交给刚刚一周岁的南广。忙完新生报到和开学典礼,接近疲劳极限的南广人,一刻也未休息。各系老师和教学管理部门着手新生入学教育和安排上课,相关职能部门在刘院长的主持下,讨论二期工程计划,与学生进行座谈,当场拍板解决学生家长提出的问题,及时化解可能出现的矛盾。这是一种只有在创业者身上才能体现出来的工作热情,以后渐渐融入南广精神之中。

这期间,除了帮忙协调一些事务性工作、接待有关领导外,我还陪同部分嘉宾去了一趟方山。从方山眺望南广校园,墨绿的树林映衬着红白色调相间的建筑群,颇有一种大学应有的古典韵味。这种建筑风格不会随时间流逝而过时,反而会逐渐沉淀大学的人文气息,使大学的底蕴愈发深厚。这正是我多年寻觅的能让人安心读书的地方。想到这里,不禁有些羡慕南广的师生。

三、首届毕业典礼,三遇风雨

搬到自己的校园后,南广开始了日新月异的发展。每次到南广,都会惊叹于南广的巨变。2006年12月31日,校本部各学院和相关处室负责人一行三十多人,在开往南京的火车上度过新年,来到南广为其发展献计献策。印象最深的是已全部建设完工的教学大楼,它融合了欧洲古典建筑风格和中国南方书院特征,回廊和天井的设计使教学场所天生一种融洽的氛围,教课、读书,其乐融融。2007年5月31日,陪一位朋友来南广商谈合作办学。次日清晨,和朋友参观南广校园,大道两旁行道树扎根成活,观赏树争妍斗艳,大片草坪让人赏心悦目,学生上课路上步履匆匆。此景此情,萌生了今后得空来此教书的念头,这里无世俗之烦扰,教书之余,享受美景,读书写字,人生快乐,莫过于此吧。2007年8月26日,应邀担任南广首届教师教学技能大赛评委。参赛的老师个个都不一般,讲课内容充实,激情飞扬,我自愧不如。南广有这样优秀的教师,何愁学生不成材。2008年五一假期再访南广,在新建成的行政大楼明亮的大厅里,偶遇一位美丽的女教师与五六位学生讨论问题。大厅落地玻璃墙外阳光明媚,水塘边的柳树随风摆动,一时遐想出神:在优美的校园里,师生热烈探讨人生和学问,不正是许多先哲孜孜以求的理想生活么

短短三四年,南广已经名扬大江南北。那些对南广曾有偏见的人迅速扭转印象,来自北京拥挤校园的老师们往往惊羡不已。幽静的环境,远离尘嚣,正是读书、做学问的好地方。然而,这回天妒南广,一场险恶的、潜藏已久的人间风雨骤然降临。尚在成长之中的南广,什么时候能够雨过天晴

南广,再次展现它坚强的一面。2008年6月22日上午,大雨瓢泼。在新建成的学生活动中心大礼堂里,首届毕业典礼和学位授予仪式在学生和家长的期盼中按照最规范、最庄重的仪式举行。和南广一起成长的首届学生,捧着他们梦寐以求的毕业证书和中国传媒大学学士学位证书,激动的情绪写在他们的脸上。当年他们的高考成绩不太理想,来到南广多少有些无奈。今天,南广四年的精心培育、自己四年的刻苦努力,结出了每人心中期望的果实,有的找到了满意的工作,有的考上名校的研究生。台上台下的南广创业者们,一定也在品味四年来的艰辛化作成就感的幸福呢!

在拍摄全体首届毕业生合影时,雨夹着风越来越大,淋湿了南广师生的头发、衣服,而他们的热情却越来越高涨,甚至感染了我这个局外人,让我不由得也心生收获的喜悦。下午,我应邀出席广告设计专业学生的班级毕业典礼。四年前一个雨天,他们初次踏入南广学院,我为他们做入学教育报告;四年后,还是一个雨天,他们各自成才,我为他们作毕业赠言。匆匆时光中,他们和南广一起成长。我特别强调,你们是南广的校友,也是北广的校友,是南广的学生,也是南广的创业者,希望你们常回南广看看,也要到北广看看。

这次风雨,我把它看做是上天为南广感动而流的热泪,它激励南广继续前行。

北广南广是一家,这种天生的血脉关系,任何人都无法割裂。一直以来,我对南广怀有一份特别的感情。因为工作关系,我有幸亲历了南广发展历程中的许多重要事件,并尽己所能为之贡献了一点微薄力量;一众好友离开北京舒适的生活到南广拓荒,白手起家创建了现代化大学,令我心生敬意;从诞生之初就遭遇许多困难的南广,却能百折不挠、顽强成长,无法不让人动容。南广是片充满生机、创造奇迹的新土地,与北广精神一脉相承的南广精神已然形塑,并化为南广学院发展的巨大精神动力。天佑南广,有南广的师生员工在,有刘院长在,相信南广一定会化解发展中面临的困难,迎来一片开阔的天地。于我,将更珍惜与南广的种种因缘,无论走到哪里,都将尽我微薄之力,为之添砖加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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