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心里不乐意,这可是我们秦家的家务事,面上便带了几分:“里正,这可是我们的家务事,虽说您是里正,可也不该来阻碍我们家孙女过上好日子吧?”
“死老太婆,你胡咧咧什么?”秦老头一听秦老太的话,急忙说道。
里正生气,语气便冷了几分,听着秦老太的话,又看到陈婆子在这里,里正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秦老兄,你可是个男人,该立起来的时候可不能立不起来,咱们村虽说不富裕,可是也没见着谁家卖孩子的,你家里可是有二十多亩的好田,老三是个能吃苦的,林氏也是个孝顺的,绣活也是顶好的,怎么连孙女都养不起,要卖孙女了吗?”里正自然是不愿意跟秦老太多话,便对着秦老头说道。
外面的村民一听全都议论纷纷,平时就知道秦老太的为人,只是不知道,尽然还能做出这种事,谁家里若不是真的活不下去了,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黑了心肝的。
“里正说的是,我们家再穷也不会卖孩子的。”秦老头说道。
秦蓁眼泪一直往下掉,朝里正跪了下去,“里正爷爷,蓁儿不孝,还请里正为蓁儿做主。”
“蓁丫头快起来,有什么起来说。”里正看着秦蓁跪了下去急忙说道。
秦梅赶紧跑过去扶起了秦蓁,跟着秦蓁一起哭,“里正爷爷,蓁儿年纪小,本来在长辈面前不该多说什么,但是蓁儿心里委屈,蓁儿虽说年纪小,可是每天都带着妹妹去山上割猪草,拾柴火,上次,蓁儿跟梅儿在山上挖了点野菜去镇上卖掉了,?便给爷爷奶奶买了四个肉包,又买了两个馒头跟小梅吃了,奶奶知道了,竟然要为了两个馒头打死蓁儿跟梅儿。”
秦老太一听哪里还忍得住,“你这个黑了心肝的小娼妇,喂不熟的白眼狼啊,如今倒在外人面前数落我的不是,我打死你个下贱的小娼妇。”说着抬手便准备打过来。
秦老头听着秦蓁的话,面上难看,瞧着自己的老妻更是上火,便斥道:“还不快住手,里正在这里也是你能胡闹的?”
秦老太平时要强惯了,今天又生气,便道:“里正也不能不让我教训孙女吧,我今天一定要打死这个下作的小娼妇。”
里正看着蛮不讲理的秦老太,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了,“看来秦老弟家里我是管不得了。”抬腿便要走。
里正就是一个村里的官,怎么也不能把里正给得罪了,不然往后想要办点什么事可就麻烦了。
“里正您别生气,都是这死老太婆不懂事,您快坐。”转头便骂到,“还不快闭嘴,你个死老太婆满嘴的胡咧咧,平时也就算了,里正面前也能这般放肆。”秦老太严厉道。
秦老太被吼得一愣,接着往地上一坐,一拍大腿便大哭了起来,“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啊,我是为了我自己吗?家里这么多嘴巴等着吃饭,小四眼看着明年就要考举人了,我这不是为了一家人考虑嘛,你个死老头子不理解我就算了,还为了这么个下作的小娼妇这般羞辱我,我不活了。”
秦老头一听,想到自己考举人的儿子,心里也犯愁。
“里正爷爷,蓁儿不想去县里过什么好日子,只想留在爹娘身边,哪怕就是饿死,也不想离开爹娘。”秦蓁边哭边说,面上竟是悲伤的神色。
林氏将秦蓁抱在怀里,跟着一起哭,“蓁儿,娘亲怎么样也不会把你卖了的。”
“爷,不要买了姐姐,以后兰儿不吃饭了,会跟着姐姐一起做事的,求爷不要卖了姐姐。”秦兰也哭着说道。
秦和仁看着哭的伤心的妻女,说:“爹娘,今天不管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任何人卖了蓁儿,她是我的女儿。”秦和仁心寒,平时他任劳任怨林氏也是孝顺爹娘,没有一句怨言,没想到娘尽然为了让四弟考试要卖了蓁儿。
如果之前秦蓁说的话让秦和仁动了分家的心思,今天这一出,就是让秦和仁铁了心了。
“不卖?你说不卖就不卖?我是你娘这个家听我的,养着一群赔钱货,不卖你给我二十五两银子吗?你们吃老娘的喝老娘的,就得听老娘的话,今天就是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秦老太立马跳了起来指秦和仁骂了起来,平时这个儿子对自己的话可是从来不敢反驳的,“一定是林氏这个贱人挑唆的,如今连娘的话都敢不听,我们秦家可不要林氏这样好吃懒做,不知道孝顺公婆的下作贱妇,老三,你立马给我休了这贱妇,娘再给你找个好的。”
秦老头一听二十五两银子心里动摇,又看着平时听话的三儿子居然顶嘴,心里更是不喜,“老三,你娘说的也有道理,这个家毕竟还是我跟你娘说了算的。”
秦老太一听秦老头的话,立马昂首,眼神挑衅。
到此,秦和仁的心里别提多难受,这就是自己日日顺从的爹娘,如今竟然要为了这二十五两银子卖了自己的女儿。
秦和仁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秦老头,说:“既然爹娘如此说,那便请爹娘将儿子分出去吧。”转头对着里正说:“里正也在这里,就麻烦里正给我们做个见证。”
里正点头,“既如此,分家也好。”
“老三,你说什么?”秦老头一脸不信的看着秦和仁。
“爹,请你将我们这一房分出去,家里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要,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卖掉蓁儿的。”
听见秦和仁的话,秦蓁心里高兴,时候正好,便接着说道:“里正爷爷,我们大夏朝的律法是规定了,不许买卖良家妇女的吧?”
“没错,是有这个律法,如若私下偷偷买卖良家妇女是要坐牢的。”
秦老太一听要坐牢,吓了一跳,歇了心思,一想老三的话,什么东西都不要,林氏马上也要生产,分出去也好,哼,难道还要自己这个老婆子伺候她不成,当即便说:“老三,你说话可作数,分出去真的什么都不要?”
“作数,我带着我们这一房分出去,家里的东西都留给你们。”秦和仁声音冷冷的,秦老太的反应,让他更加心寒。
陈氏跟孙氏一听老三愿意什么都不要的分出去,眼睛都亮了,老三搬出去以后房子就空出来了,自己的孩子都大了,以后分家的话自己也能多得点东西。
“父母在不分家,老三,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秦老头还是不太愿意将三房分出去的,毕竟面上不好看。
“爹,村里分家的也不是就我们一家,分家了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我跟蓁儿娘会一样孝顺你跟娘的。”
“秦老弟,我看你还是答应了你们家老三吧,既然他愿意什么都不要的从这个家分出去想来也是心寒了,分出去也好,到底还是一家人,老三一家都是孝顺的。”
秦老头看着目光坚定的老三,说:“既然要分家,总不能什么也不给你,家里的良田还有二十多亩.”
秦老太一听立马跳了起来:“老三自己说什么的不要的,我们也不能驳了老三的好意,老四明天要去县里考举人,家里也没多少银钱。老三,你可不能不管你弟弟啊!”
“你们家老三说什么都不要那是客气,秦老弟,你不会真的什么都不给吧?”里正听着秦老太的话也是生气。
“自然不会的,老三要分出去,家里真的也拿不出多余的银钱给老三出去起房子,就暂时现在原来的地方住着吧,等攒够了银钱再出去另起房子。”秦老头说道。
“等攒够了银钱?这要是一直攒不够,难道还要一直赖在我家?这可不行。”秦老太立马嚷嚷起来。
“娘,我们明天就搬出去,家里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要,银钱也不要,以后每个月,我会照着村里的惯例,每个月给你们一百个大钱的。”秦和仁说道。
“这还差不多,你弟弟明年赶考,你总不能不出力吧?”秦老太问道。
“儿子能力有限,明年弟弟赶考,我自然会进一份力的。”
“进一份力是多少?你弟弟去县里考试,少说也要三十两银子,你最少也要出十两银子。”秦老太说道。
“十两?”平时挣的钱都落到了秦老太手里,手里也就只有蓁儿存的四百多文钱,明年哪能拿出来十两。
“你们家老三什么都不要,你怎么能开口要这么多?秦老弟你的意思呢?”里正一听秦老太狮子大开口,也被惊到了。
秦和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蓁心里高兴极了,只要能分出去,几两银子而已,默默给她爹点个赞。秦蓁巴不得老宅的人今天做的越过分越好,越过分,以后就能跟老宅越少牵扯,能老死不相往来最好了,哎,可惜只能想想。
“里正说的是,只是我们家情况里正也知道,老四确实需要花不少钱的,明年考完举人,老三一家也不容易,就只给五两银子吧。”秦老头一副为难的模样。
里正多少是有些看不起这家人了,三房什么东西都不要,分家出去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秦老头居然也好意思找儿子开口要这么多银子。
现在门口瞧热闹的人,纷纷指指点点的。
“和仁,你可还有什么要求?”里正问道。
“没有了,就听爹的,我们一房明天就搬出去,以后每个月给老宅一百文大钱,四弟赶考的时候,我在出五两。”秦和仁回答道。
“那好,要是都没问题,我这就去拟了文书,双方画押。”
“不行,才出五两怎么够我家老四赶考的,十两少一分都不行。”秦老太直接跳脚。
“就十两吧。”秦和仁看着这样的母亲,想着秦蓁之前的话,心塞极了,蓁儿说的一点没错。娘的心里只有四弟,他就是个免费长工。
秦老太满意了,秦老头也同意了。
终于分家了~看着都放松下来的妻女,秦和仁心里一片柔软。没错,他是他们的支柱,他要保护好自己的妻女。
陈婆子知道这买卖是不成了,气鼓鼓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