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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答应了你,却没能答应我自己

高考前一天,我回到教室,准备打包东西,告别这个待了三年的地方。

我又遇到了代代,那时她也正在收拾东西,如同她那次搬来这个新座位时一样,这一次,她同样是不紧不慢的忙碌着。

我向她走了过去,说:“代代,要说再见了。”

代代抬头看向我,微笑着说:“桌桌,你会想我的对吗?”

我说:“一定!”

代代很开心的笑了笑,从还未整理好的一堆书本中翻出一个精致的本子:“这是我的同学录,我特地把你留到最后一个。”

我说:“为什么我是最后一个?”

代代很天真的笑了笑:“lastbutnotleast!”

我也笑了笑,无辜的说:“什么意思,你知道我英语一向很不好的。”

代代说:“但你文采好啊。来,给我留下一句特别的话吧,最好是能记一辈子的那种。”

我接过本子,翻开一张空白页,提笔愁绪了好久,才终于写下:“天蝎座的我,和狮子座的你,我们一起走过的青春,叫做记忆…”

然后,我抬头看到代代悠悠的眼神,又在那句话后面加了个“吗”字!

我说:“代代,我们一起走过的青春,叫做记忆吗?”

代代从本子上收回目光,静静看向我,说:“青春?也许吧,毕竟我还年轻,而你都18了,你老了!”

“哎~我也很年轻的好不好,你不就比我小一岁吗?干嘛上学那么早。”我皱起眉头说道,“再说了,我18岁的生日要到下半年才过呢。”

“但是,不可否认,你比我老。”代代瞪着眼睛看着我说。

我泄了气:“我刚刚问的是记忆呀?”

代代又一次认真看向我:“记忆,她们说,记忆是留给悲伤的人缅怀用的。”

我被代代的语气弄的有点煽情,我说:“代代,别这样说,回忆有时候也是很美好的。”

代代微笑看了看我:“是的,桌桌,很高兴认识你,如果能早一点儿认识你该多好。”

我说:“我们认识的够早了啊,你不是说我们上一辈子就是好朋友了吗?”

代代笑了笑:“你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吗?”

我抬头看向天:“如果我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为什么上天还要这样待我。”

代代也抬头望向那高高在上而又无人能及的天空:“桌桌,你知道吗?在人世间,有好多人,好多事,如果换一个地方相识或者发生,那么结局将会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说:“我知道,有时是对的人,有时是对的时间。但是,我有听那些博学的科学家们说过,其实我们生活的这个宇宙是由许许多多的平行空间构成的,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话,我希望,在某一个空间,一切都是对的,那里,一切都是天遂人愿,人俱相安。”

代代凄楚了眼眸:“可是,天怎么总会遂人愿呢?人有怎么会是各个得安呢?你要知道,你哭的时候,总会有人笑,你乐的时候,总会有人痛,你发疯似的的相念某一个人的时候,某一个人也在发疯似的想着另外一个人。比如严颜,我可以想象的出来,那是一个好女孩,她离开了你,你很伤心,可是……。”

我低头看向面前的代代,打断了她的话:“可是,她现在过的很好,这我知道。而我的相念,也就只能化为祝福了。”

代代却摇了摇头:“没那么容易的!就像现在我在努力过的很好,可我还是想到了娃娃脸,我就是放不下他。我知道,我不会再去爱他了,但是,爱过了,就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他会成为我感情世界里的一根软肋,纠缠我,刺痛我,折磨我…”

我说:“总有一天,你会摆脱的!”

“是啊,我想那时我才能再有信心去爱上另一个人,但现在…”代代抬头看向我,眉目认真,“现在,爱对于我,是不可逾越的!”

我默默点了点头,眼睁睁的看着代代的眼角滑过一行泪珠。

那天收拾完东西,分别的时候,代代对我说:“我们都是傻孩子,对吗?”

我说:“但愿我们不会一直傻下去。”

一天后,我们开始各自在决定自己以后人生路途的几份试卷上,奋笔疾书!

高考过后没几天,我抽空又去了一趟校园。那时,高三的教学楼,空空荡荡,而高二高一的教室,则熙熙攘攘。

我又走到了操场上,这一次,并没有遇到在跑道上飞驰的尤雨。但我遇到了林飞。

林飞也是一个人,在空旷的草坪上踱着步,他的吉他就仍在不远处的青色草地上,孤独而安详。那灰蒙蒙的天空,低沉的乌云,就匍匐在我们头上。我们走近,我说:“一个人?”

林飞头也没回:“我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此时分两地,各自保平安。”

“什么意思?”我问。

他答:“让你们失望了,就在高考的前一天,我和夏葶儿终究还是分手了。”

我叹了口气:“林飞,你长大了!不管你做了什么,都是你自己的准则。”

林飞也悲哀的说:“我是心就是我的准则。”

沉默了一会儿,林飞问我:“韦恩,为什么你可以活的那么轻松?在这个离别季节,在大家都或多或少都有点悲伤的时刻,你就没什么放不下的人和事吗?”

我苦笑了一下,思绪万千:“相逢和离别,其实也没什么不一样,大不了,多红一次眼眶。”

然后我把头转向一边,指着不远处的另一片草地,说:“林飞,还记得吗?不久前你就是在那里,答应了夏葶儿你要照顾她一辈子的诺言。”

林飞顺着我的手指看了过去,然后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我答应了她,却没能答应我自己。”

我们相视苦笑,各自忧伤。

许久,天空低沉的积雨云终于不负重压,开始淅淅沥沥的滴答起来。林飞拾起吉他,转身去了操场一旁的观礼台。

我没想着避雨,而是径直走上了跑道。我想起尤雨说过的话:“奔跑起来,才能放的开!”

那么,细雨中的奔跑是否可以洗刷掉过往的不快呢?

我起步奔跑了起来,冲动而热血。我听到身后观礼台的台阶上,响起林飞自弹自唱的歌声。

随着林飞的歌喉在迷茫的青春里蔓延,混合着纷纷洒洒的雨线,我在雨中的脚步,轻盈而飞快。视线依稀处,我仿佛可以看到忧心忡忡的代代,满目苍凉的凄楚。我又仿佛可以看到,幸福洋溢的严颜,回眸顾盼的深情。我可以感觉的到打在我脸上的水滴,冰凉却又温暖,是不是雨水混泪水,我没分清。

我只听到,身后的林飞,冷冷的唱道:

“操场边露天看台,

已经染灰的台阶,

我也曾爬上去踩,

听你说什么是爱,

六月的雨,

突然掉落下来,

打湿了路牌,

却洗不去尘埃,

你歪着脑袋,

望着窗外,

倔强的表情,

带着几分无奈,

只因南风不来,

栀子花不开,

你默然的神态,

在窗前发呆。

街边的小孩,

如你心思难猜,

傻傻的可爱,

也会莫名耍赖,

要阿尔卑斯,

要爱你一辈子,

我该怎样用承诺,

去兑换这几个字。

你说明天的事情,

后天就会知道,

可我不确定,

后天还会有你的微笑,

黑白键上,

响着蓝色调调,

那快乐的旋律,

我还在为你寻找。

静静地走在路边,

我听到几声短叹,

我知道有一段凄惨,

正在你我间上演,

被风吹散的思念,

停在初次相遇的地点,

葡萄架下的秋千,

看不见当初蝴蝶翩翩。

当年的情书我的正楷,

在粉色信纸上慢慢淡开,

爱字还在却少了一撇,

你的笑已不在脑海堆叠。

离别之前的对白,

我说不出你想要的精彩,

天边七色的云彩,

谁还会为它把头抬,

有一些话语在嘴边徘徊,

要怎么才能说的明白,

是指缝太宽么,

还是流年太窄?

你抓不住的,

它总要离开。

在爱的世界,

我不思其解,

是要放开么?

我还怀念你的体贴,

我看到你泪痕浅浅,

我知道你哭得厉害,

难道我会不明白,

只是我不愿表现伤怀。

走过花开的季节,

我看到了花败,

花败的结局,

要怎么更改,

翻开最后一页,

我乱了节拍,

六月的雨打湿一切,

一切都不再归来。”

〈第四季·完〉

《第五季·大一零落了,就是零落了》

大学季,妥妥滴~请继续观看第五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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