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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冰释

在这隐秘的深宅大院里,沈清言安静的思虑着今后该怎么生活,纤细的手指抚摸过手腕的丝线,她不愿一辈子依靠他。她满心惆怅,试图解开丝线。

“我并非要禁锢你,只不过你看不见,想带你逐渐熟悉以后再解开它“九爷不知何时已经立于身后,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沈清言不语,用力的撕扯起来,手腕顿时红了一遍。

“你明知我施了法,何必这样固执?“九爷眉心紧蹙轻叹道。

明明那日见她,已经一脸生无可恋,救出她后又满血复活,仇恨的力量真大。

沈清言不理会他,一把推开桌子上所有的东西,瓷器散落一地,她跌跌撞撞想要站起来,裙摆却挂着桌角,眼看就要摔倒在那一地碎片上,九爷慌忙用丝线捆住她。

那女子愤怒的挣扎着:“你不如不救我好了,总是这样捆我,到底什么意思?“

“你站好我自会放你,本以为你会保重身体,性子却这样急躁。“九爷并不急于解释,只出声责备道。

“你说过会帮我医治眼睛,这几日却只让我吃喝,散心,那个魔鬼已然要继位,恒丘领土将被霸占了.。“她怒气冲冲的朝九爷喊道。

沈清言知道,她应该心存感恩,应该好好对待这位救命恩人,可是无数夜里噩梦来袭,让她不得不着急,不得不愤怒,瞎了双眼以后她看到的除了黑暗,还有那被血洗过的宫殿,她恨,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燕慕风。

“恒丘国土需要燕慕风继位才被承认属于他吗?“九爷望着那张已经扭曲的脸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有你的使命,但你现在一副样子说什么都是空谈。“

“你可以轻而易举的否定我,是因为你根本不明白一夜之间失去亲人,失去一切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沈清言似被戳中了伤口,气得浑身发抖,她用尽力气怒斥道。

九爷望着她,眼里满是惊讶,那该是怎样一种熟悉的表情,他轻启薄唇冷声说:“一个被仇恨冲昏头脑的人,只会一事无成。“

说罢,他转身离去,留下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沈清言,她跌坐在那一地碎片当中,感觉到掌心有汩汩温热,可是并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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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鸟语花香的季节,沈清言直立于窗前,呼吸里是久违的清新,这些日子,九爷似乎刻意回避,平常的饮食仍是一些不知名的野果,她不擅长讨好,所以加上本身就过分沉默的九爷,这里长时间都是一片死寂。

她总是自己一个人摸索着这个秘密基地,丝线还在,但再摔倒九爷也不会救她了,可能自己真的太冲动了,沈清言暗自咬唇,本就在走神,只听哐铛一声,不知道是多大的物体坠地,感觉空气都浑浊了,沈清言慌忙用手捂住嘴巴。

“你打碎了我的花瓶?“背后传来久违的却让人欢喜不起来的声音。沈清言暗怕这人的神出鬼没,又疑惑这得是什么做的花瓶啊,砸了一屋子的灰尘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慌忙抱头道歉:“我看不见,你会体谅的对吗?“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还是后怕九爷有天会丢她出去,沈清言极不情愿的道歉。

看她那幅滑稽的样子,九爷真的是哭笑不得:“怎么?这回不再张牙舞爪的了?“他出声调侃,又觉得可惜了他那收藏百年的古瓷。

“我真的错了。“她一语双关,坚定的又陈述了一次。

“懂得认错,也是一种修行。“九爷望着她笑道:“不过.。也是因果。“

那日,九爷说了许多她听不懂的话,但渐渐的她和九爷越发熟悉起来了,她似乎回到了过去的自己,也会和九爷开玩笑,也已经习惯了黑暗,九爷训练她用耳朵代替眼睛,如今她的听力已经越来越发达。

她甚至觉得恢复不恢复正常已经不太重要了,但那人似乎执着的紧,总是在她的眼睛上敷各式各样的药材,甚至有些药材让沈清言闻到想要吐出来,笑骂九爷:“你老实说是不是拿我做试验品?“

九爷仍然很少说话,仍然不让她触碰,她也接受丝线的牵引,呆得久了,她逐渐相信九爷的所有承诺,九爷不懂女子的心,但只要她提过的喜好,他都记得。

所以他总会带不同的花给她,并且建了一处花园,让她自己种花,那时她已然能嗅出百种花的香味了。

过了许多天,九爷牵引着她走了许久,停下来的时候只觉这地方让人周身温暖,有雾气缭绕,潮湿而温热的空气如同某个人的呼吸一般喷薄在脸上,还未问出口这是什么地方,就听到九爷支支吾吾说道:“清言,下去沐浴好么?“

沈清言恍然大悟几近两个月未曾沐浴了,自己闻不到身上的味道,怕是九爷熏得够呛了:“小九要一起吗?“沈清言故意笑道。

她能够想像那样温润的男子尴尬的样子却故意继续追问着:“小九,你嫌弃清言么?“她不知道她现在的表情有多委屈,那人却只是轻咳一声:“我先出去“

沈清言为自己的恶作剧欣喜不已,刚褪去中衣,就听到那人结结巴巴的声音:“衣服,衣服,在你身边“原来,并没有走,沈清言懊恼,丝线还缠在手腕的,小九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像个女人,这样堂而皇之的调戏一个男人,比他脸皮还厚,自己却丝毫不觉得丢脸,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看不见,但沈清言总觉得似乎与他相识多年。

次日

“小九,能不能不要给我吃水果了,我已经够苗条了”沈清言嘴里含着水果不满的咆哮,面对她的无理,九爷并不在意,只轻声问她:“你可知这是什么花结的果?”“我不知道,但是我真的好想吃肉啊小九,哪怕是一条小小的鱼也没关系”她伸手拖着下巴,一脸无辜”。“罢了,我替你捉”那人一脸无奈。

“哇,小九,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这里还有这样一条小溪啊”沈清言侧耳听到溪流的声音高声欢呼着。半响并没有人回应,她撇撇嘴,缓慢朝前移动着,触碰到那沁人心脾的冰凉,她竟开心的欢呼出来,她听到溪水渐起的声音,虽然并不知道战况如何,但九爷似乎正忙得不亦乐乎。

然而时间已过晌午,仍未听到九爷有任何言语,沈清言终于忍不住开口:“小九,不如我们还是回去吃果子吧”她刻意砸吧嘴,提醒九爷,自己很饿。那人并不作声,却听得一声哨响,随后一声鸟叫划破天际。“那是什么?”沈清言愣了半响,感觉有东西在身边,伸手过去触碰到一具光滑的身体,然后是一声不满的哀嚎,吓得她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小白不许无理”九爷并未上前扶她,只是轻声呵斥那叫小白的。待她再直起身子,九爷才说道:“这是我的伙伴,它叫小白,是一只仙鹤”似乎听到九爷介绍它,小白傲慢的展开翅膀,沈清言只觉一阵清凉:“也太可爱了,为什么不早些叫它过来”九爷望着她并不作答,只对小白说:“捉些鱼给我罢”

吃到午饭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落山了,沈清言对九爷有了新的认知,他真的对厨艺一窍不通,如果不是他非逞能,不让沈清言帮忙,可能早就吃到肚子里了,火光映着二人的脸,沈清言正狼吞虎咽的吃着烤鱼,却听见身旁的人嗫嚅的问道:“你是觉得我很笨吗?”突然的提问让她显些噎着,“咳咳.做饭的事让女孩子来就好啦,不要那么固执,小九”能够想象他现在的脸色有多难堪,沈清言轻声安抚。但似乎效果不大,身边未有声音,可能他又走了,真的不理解九爷为什么对所有事情都这样执着。填饱了肚子,沈清言正打算伸个懒腰,就听到身旁那个神出鬼没的声音说道:“吃了地上的果子”。“我已经很饱了,”沈清言小声嘟嚷着,手却听话的拿起地上的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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