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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星陨节(二)

飞仙阁距安凌本城有数里之远,唯一的一条道路,可以五马并驾,两旁种上了常青树,每百米便有一座人物白色雕像,这条大道叫做登仙路,沿途是一些村庄和农田。

安园内奇花异草、亭台楼阁、长桥流水,假山影影绰绰,众多的小亭飞檐高高翘起,亭下人们下棋喝茶。

今天的安园是被用来招待参与“七窍碎片”拍卖会的众多上位者。许多先一步到来的修士大能在安园里聊天论道,等待着夜晚的拍卖会。

飞仙阁在安园中央一片湖中,飞仙阁就在湖心位置。

这栋七百多年历史的老楼古典大方,褐色木头中掺杂这沧桑。阁分六层,阁顶有石像,作丹鹤衔珠状。飞仙阁的大门许久未打开过,只有重大盛事才能够开门一聚。此刻,大开的门内可见幢幢人影闪动在大殿之中。

飞仙阁最上的四、五、六三层是房间,专供客人休息。三层以下则是环形分布雅间,每个雅间都有观台,可看见楼下中央的舞台上的景象;一楼就是大座了。

周心陌坐在六层的“吃茶轩”内,这间雅房里弥散着幽幽的花香,闻者可定心神。他坐在床边喝着茶,向窗下看去,可以观赏到安园的全景。楼下嘈杂,六楼却很是清静,想来也不是寻常人能进入的。

“荆花行”为了今晚的盛会召集了很大一批下属管事:今晚不仅仅只有拍卖会,星陨节可是还要观星雨的!

时间已是午后,庄尘早就干完了最后的几家店,他带着韩柚柚继续游玩。相处一番后二人也彼此熟络起来,总之二人现在是抱着游玩时顺便找下韩柚柚的姐姐的心态。

不远处的街角里里外外围着不少人,叫好声一阵又一阵,十分热闹。庄尘是断然无法无视这些的,唤上在挑选玩偶的韩柚柚便跑了过去。

“各位,难道没有人能捧走我们秦氏武馆的星陨节奖品吗!”庄尘拉着女孩挤进人群,听到前面有一个粗犷的声音。

“这秦氏武馆真是了不得啊。”围观的人彼此交谈着。

“这块马踏飞燕的星石没这么好拿啊!”

庄尘挤到前方,二人并排站立着,虽然同岁,女孩子要比庄尘高一点。他们面前有一个擂台,一些武者各自面向四方站着。擂台后方的桌上大大方方地摆着小臂高的马踏飞燕星石雕塑。

这秦氏武馆摆出了“擂台赢星石”的活动。只要有人交一枚大刀币即可参与,要是能打上三连胜就可以获得小份纪念礼品,五连胜就能捧走星石雕塑。

大刀币是指上面牡丹刻印的刀币,相当于一百个铜板。

这要是能赢,那马踏飞燕的星石可不止一百铜板,许多人抱着这样的心态上去试了试。结果最好的也就三连胜,那挑战者遇到了台上那位面色冷峻的青年便败下阵来,只拿了份小版的星石。

韩柚柚踮着脚尖不住地往擂台后面看去,擂台后方除了一尊马踏飞燕还有一些小小的动物星石雕塑。对韩柚柚来说,比起那硕大的马踏飞燕,她更喜欢的是前排第三个的五星星石。

庄尘察觉到女孩眼里的异色,问道:“你喜欢哪一个?”

“那个五角星,你要去吗?”韩柚柚惊喜地看着他。

“不……只是问问而已。”

“……”

正当二人交谈着,一白衣少年轻身跃上红布擂台,场间突然沉默,下一秒便爆发出喝彩叫好声。没有言语,带着点稚气的少年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主持人样子的大汉呆愣一下,大声说道:“好!这位少年胆量过人,来!阿虎!你来!”

一个赤着膀子的十五六年纪的少年跳了上来,走到兵器架旁边抽出一个长棍。“小兄弟需要兵器吗?”阿虎问道。

少年摇头,单脚后撤摆出架势。

阿虎目光发凛,“得罪。”

棍棒带着花就刺了过来。

……

“这少年了不得啊!已经四连胜了!”

“就是就是!你看,都是一招解决!诶哟,这秦氏武馆可要倒霉了!”

“去,哪来倒霉了。这武馆今天可是赚得盆满钵盈咯!”

由于上面的少年总是一招必杀,庄尘也看不出有什么路数。秦氏武馆的主持人突然说:“只要在场的观众有人愿意上来为我秦氏武馆拦下这位少年,不管输赢,都有一份小礼品;若是你赢了,同样可以拿走马踏飞燕!”

此言一出,场下有又火热起来。

那少年也是闻言一愣,但也没说什么。实际上,他跳上那台子后就没有说过话。庄尘倒是捕捉到了那少年看了一眼某处。那里一个英俊的青年人微笑着朝少年点头,表示应允。看着二人有点相似的相貌,庄尘确定也是一家长辈带出来的。

少年没看到的是,自家叔叔等他转过头去后看了眼主持人大汉,二人相视,然后青年冷笑着向大汉搓了搓手指头。

秦老二也是人精,哪里不懂,只好干笑点头。

庄尘也明白中年人的意思是分钱,给你家打广告可不是免费的。

“嘿!这孩子是你们秦氏武馆的托吧!”

“就是,我看呀,前面都是让着的吧!”有人起哄,人群发出笑声。

秦老二说:“是不是托,您上来一试便知,怎么样!还有朋友想来捧走马踏飞燕的吗!”

这节日气氛异常火爆,有些人的头脑无法冷静思考。很多人思忖着,“刚才五连胜主要是太耗体力,现在就一个少年,还是托,稳了!”

有许多自恃可以拿下少年的纷纷交了刀币上去挑战。

庄尘念道,“真是人傻钱多……”

跳上去的那些没想到少年是真功夫武者显然又赔了钱,最厉害的那个使剑的也就撑了三回合。

韩柚柚对庄尘说:“他还真是厉害呀!也不知道是哪家子弟。庄尘你也上去吧,我觉得你肯定很厉害!”

“……你比我更厉害,你怎么不上?”庄尘撇嘴。

韩柚柚愣着,看着庄尘黑色的瞳孔,想道:“莫非……他知道我是修士?不可能啊,只有修士才能分辨啊?难道他也是修士?但怎么没有一丝灵气波动?”

“你去嘛——我一个女孩子……不太……不太合适……”韩柚柚哀求,她是真的喜欢那紫色的星石。

庄尘还是摇摇头,他是喜欢看热闹,但绝对不喜欢出风头,而且特别抵触这种被众人围观的感觉。

“刀币我付!”

“你又没钱……我也不会把钱用在没意义的地方。”

“庄——尘——”韩柚柚跺了跺脚,气鼓鼓地道,这一幕倒是吸引了不少视线。

“放弃吧,撒娇也没用!”

“……那你要什么条件!”

“别让我上去就行……”庄尘目不斜视,看着台上少年又打倒了一位。突然他目光一闪,凑向韩柚柚,“或许……”

韩柚柚小脸顿时红了起来,“这家伙在打什么坏主意……”

庄尘的脸离她极近,韩柚柚完全可以看到庄尘眸子里的自己。

“或、或、许……什么”她的声音发颤,脸色通红。

“或许,你给我一件好玩的玩具…”庄尘看着她的脸说,“你知道……我指的玩具是什么。”

韩柚柚心头一跳,“你知道……?”

庄尘细微地点了下头。

“你怎么知道的?你明明不是……”她轻声道。

“家师给了一件玩具。”

“也是,”韩柚柚想起庄尘带着她走街串巷地吃,“要是没有家门师门,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好吧,”她无奈地摸向自己的玉镯子,庄尘瞥了一眼那只镂空的碧玉镯,暗道“果然”。韩柚柚将小手轻轻地放进庄尘的手中,少年愕然,“你的手好小好软……”

少女脸蛋再次成了苹果,这是她第一次摸到陌生男人的手,“流氓!”她低声啐道。

“他的手指好长啊……”

庄尘看向手心,手里躺着几枚黑色铁丸。

“这是重州渝州城的唐门暗器,叫追魂胆,有强烈的爆炸和毒雾的效果,可以保命。”

庄尘点点头,“成交,你要哪个,那颗紫色的星星?”

“嗯!”韩柚柚刚才还有点不爽,暗骂庄尘小气,现在庄尘要上去打架,不由得又高兴起来,怎么说也是为自己打架,“反正这追魂胆并不算很珍贵。”

“嚯!你们看,又是一个少年!”

“不会吧,黑白倒是挺配的,不知道这少年怎么样!”

“敢于上来就是好样的!大家鼓鼓掌叫叫劲!”

庄尘完全不适应如此热心的观众,众人火热地视线比七月烈日还要毒。

“今天是节日……的缘故吧?”他心道。

庄尘有模有样地抱拳,对着大汉道,“掌事的,你看,这位哥哥这么厉害,我能否改改规矩?”

众人看着他,不知道想干什么,大汉沉吟,道:“这位小兄弟说说看。”

“嗯……是这样的,舍妹想要一件小礼品,”讲话的时候,庄尘指指台下的韩柚柚,众人目光汇集到女孩身上。韩柚柚也才十岁而已,也没经历过众人注视,小脸又“噗”的一声红了起来。

“哟,好漂亮的小姑娘。”

“小妹妹,你想要的话,大叔买给你好了!”

“小姑娘脸红了,大家别逗她了,我们看你哥哥!”

男人们爆出一阵大笑。

韩柚柚的脸越发的红,在心里早已骂了一百遍庄尘。

庄尘呵呵笑了一下,再次抱拳对大喊说道,“掌事的,我自认为武功不如这位小哥哥,能否这样,我只要撑下三回合,就让自行挑选?你看,这位小哥哥武艺高强,刚才能撑过三回合的各位大叔大伯也不多吧?”

庄尘虽说不喜欢上台,但多年的摸爬滚打,嘴皮子还是挺溜的。

那少年的叔叔倒是眯了下眼睛,“撑过三回合,不是对实力极为自信的人能控制好收发就是真的稀稀松松勉勉强强,这是哪家的孩子?”他看出来庄尘显然不是后者。

掌事的还在考虑,就有人起哄了。

“老板!你看这位小妹妹!你就答应吧!”

“就是!一件小礼品你也不亏啊!你都收了那么多钱了!”

“是啊,这小兄弟说能撑过三回合,那显然也是有几下的,你就答应了让我们开开眼!”

大汉闻言,他们这次也赚得够多了,的确,要是不送出去一些,难免会有不满,而且小礼物也不怎么值钱。

如此想着,“那好,那就依各位老爷的!”他转向庄尘,道:“小兄弟,你撑过三回合,就给你妹妹挑件小礼品吧!”

庄尘点点头,看向少年,二人点头示意。

大汉见状看了眼敲锣的人,“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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