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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高府看病

经过这一番小插曲,气氛不知不觉中松弛下来。原来高雅兰的父亲是鹤城中首屈一指的大商人,与身为县长的史东升也是多年至交,因此两家的女儿经常往来,也成了亲密无间的闺蜜。

当下,史丽丽将章祀正式介绍给高雅兰认识,高雅兰不禁对章祀的来历有些感兴趣,于是问道:“不知章公子从事的是什么职业?”

“我?”章祀见问,稍一踌躇,便回答道:“目前还没想好,说起来算是一个道士吧。”

“道士?”听到这两个字,高雅兰不觉有些惊奇。虽说民国时期各地道观很多,但是其中的道士多是穷困人家因无钱抚养,而送到道观中的孩子。像高雅兰这样读过很多书,接受了一些新思想的女性,内心里不免认为道士只是一些骗人的江湖人士,对其很是不屑。只是令高雅兰想不到的是,像史丽丽这样平时自视甚高的人,也会结交这种类型的朋友,并且看起来两人关系还很不一般。

章祀从高雅兰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异样,心里稍感不快。心想:我好歹也读过现代的大学,论知识量总比你这个民国时期的大家闺秀懂得多吧,没想到竟然令你瞧我不起。好吧,既然如此,我倒是有兴趣挫一挫你这位大小姐的威风。想着,他微笑地对高雅兰问道:“高小姐,刚进来时,听你府中下人说你在书房读书,不知你在读些什么书呢?”

高雅兰听罢,婉然一笑,答道:“也没读什么书,只是一些明清小说罢了,都是一些闲书。”

“哦。”章祀点了点头,说道:“我平时倒也喜欢读一些小说,像《石头记》、《桃花扇》之类的,还有一些外国的书籍,像《TheCountofMonteCristo》,还有《TheRedAndTheBlack》。”

此言一出,高雅兰果然眼睛一亮,吃惊地问道:“章公子你还精通洋文吗?”

“略知一二。”章祀微笑着点了点头,故作谦逊地答道。其实,章祀的英文水平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读外国名著向来都是看中译本,纯英文原版他哪里看得明白,此时不过是蒙人罢了。只是在民国时期,懂得洋文的人十分稀少,在鹤城这种小县城,能懂得几句洋文,那便是很新潮的事情了。

听得章祀自称懂得洋文,且刚才念起洋文书名来十分的顺溜,此举果然令高雅兰对其刮目相看。当下,高雅兰又与章祀聊了一下中国的文学著作,发现章祀果然懂得很多,且思想见地别具一格,相谈之下不觉甚是投机。

眼见着这一男一女聊起了文学,倒把史丽丽自己晒到了一边。史丽丽在一旁终于听得不耐烦了,赌气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委屈地说道:“求求你们了,别再聊这些我听不懂的东西了,再聊下去,我都要睡着了。”章祀与高雅兰听罢,相视一笑,这才停止了交谈。

“好好好,我们不聊了,那请教一下史大小姐,我们该聊些什么呢?”高雅兰笑着挖苦道。

史丽丽听罢,知道高雅兰在挖苦自己,眼睛里突然狡光一闪,故意邪恶地笑道:“还不如咱们聊一聊高大小姐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嫁出去呢!”

“你!”高雅兰一听,脸颊一红,伸手在史丽丽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笑道:“你这个死丫头还没嫁出去呢,我着什么急!”

史丽丽大笑着躲到了章祀的身后,从他的胳膊旁探出头来,笑道:“我要嫁人随时都可以嫁,不像你,到现在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对象。”说着,她的目光偷偷地瞄了一眼挡在自己身前的章祀。

“你这个不知羞的臭丫头!也不怕章公子笑话你。”高雅兰掐她不着,取笑道。

两个美女在追逐嬉笑,一时间章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陪笑。高雅兰早已从史丽丽的目光中看出了她对章祀的情意,有感于章祀的才华,心中不禁对自己的闺蜜生出一丝羡慕。没想到,这傻丫头竟然喜欢上这样的一个男子,倒是比那些平日里围着她转的纨绔子弟好上十倍。恐怕,就连那个人也没有此人一半的才学。想着,高雅兰不自觉地想出了神儿。

史丽丽疯闹了一阵儿,突然发觉高雅兰不追自己了,而是有些失神。她脑筋一转,突然恶作剧地从章祀的身后跳了出来,小声贴在高雅兰的耳边说道:“高大小姐,难不成又在想情郎了?”

高雅兰被她一语道破心事,又羞又急,一把将史丽丽抓过,哈起了她的痒。史丽丽经受不住,很快便求饶起来。见两人嬉闹不止,章祀站在一旁很是尴尬,于是他便悄悄地迈步走出了院子,在高府之中闲逛起来。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章祀来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这处院落相对于高府中其它建筑有所不同,典型的中式风格,却不似其它建筑透着贵气,而是隐隐地带着一丝不详。章祀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吸引到了这里,只顾着向那院子中的大屋走去。还没走到近前,早被一名家丁模样的人拦住了去路。

“贵客止步,这里不方便进入,请原路返回。”那名家丁十分客气地说道。

章祀一听,顿觉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转身想要离去。就在这时,只听得身后有人说道:“章公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说话的人正是高雅兰,她的身旁跟着史丽丽。

章祀面色一红,尴尬地说道:“我只是随便走走,没想到来到了贵府重地,实在抱歉的很。”

听罢,高雅兰淡淡一笑,说道:“章公子,你见外了。这里并不是什么重地,而是家母的住处。”见章祀有些疑惑,她继续解释道:“家母多年卧病在床,很少见客,所以一直静养于此。”

“哦,原来如此。不知令堂得的是什么病?”章祀好奇地问道。

“这……”高雅兰听罢,面露难色,踌躇了一下,这才说道:“不瞒章公子,家母的病症无人知晓,无论中医西医都看过了,都不知道病因如何。”

“这个好办,就让章祀哥哥瞧瞧吧。”一旁的史丽丽插嘴道。“我的章祀哥哥可是个厉害的道士,只需看一眼,就能知道一个人的前世今生。”

“丽丽,你又在胡说八道。”章祀听罢,不禁暗暗叫苦。心想:小丫头,我只跟你说,我在找我师兄的转世之人,你怎么扯到我会看人的前世今生了。正想着,不料高雅兰竟信以为真地问道:“章公子,虽然我素来不信玄幻之事,但看你乃诚实之人,如果你真有些非常手段,倒不妨试上一试,小女子感激不尽。”

章祀无奈,只得点了点头,跟着高雅兰和史丽丽,一起推门走进了大屋。来到厅内,又经过一道门帘,三人来到了内室,只见在那床榻之上,果然躺着一位满脸病容的妇人。刚一走进内室,章祀顿觉混身不舒服,一种阴冷的感觉突然蹿上了他的心头。他举目向床上的妇人望去,只见那妇人四五十岁的模样,面色腊黄,双目紧闭,正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而在床榻的周围,章祀隐隐地看到漂浮着一层诡异的青气。

高雅兰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坐下,柔声在妇人的耳边问道:“母亲,您今天感觉好点了吗?”听到叫声,那妇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脸上露出一丝艰难的微笑,缓声说道:“有什么好不好的,还是老样子,身上没有力气,也死不了,唉。”

听罢,高雅兰不禁有些难过,强装无事地微笑着说道:“谁说的,今天看起来气色好多了,相信过不了多久,您就可以下床了。”

“是啊,伯母,您看起来比前些天好多了。”史丽丽在一旁附和道。

妇人扭头看了看史丽丽,艰难地笑道:“丽丽,你也来了,以后常来逛逛,你和兰儿是好朋友,你就跟我的亲闺女一样,我看着你高兴。”

“好的,伯母,我一有空就来看你。我从小没了母亲,您就跟我的亲妈似的。”史丽丽点头答应着。

“这位是?”妇人终于发现了章祀,疑惑地问道。

“哦,他是我请来给你看病的大夫。”史丽丽笑着说道。

“唉,恐怕我这病是看不好的,你们白忙活了。”说着,妇人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很快便昏睡过去了。

高雅兰见母亲再次睡着了,慢慢地起身离开了床榻,悄声来到了章祀的身边,轻声问道:“章公子,家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不知可有什么方法医治?”

章祀听罢,没有应声,而是屈指在胸前一立,口中默念起火遁术的口诀来。念诀完毕,手指在双眼前一划,红光一闪,双目之中已经燃起一星三昧真火。及到此时,章祀这才举目再次向床榻之上望去,一见之下,他不觉大吃一惊。高雅兰与史丽丽见章祀两个眼球突然变得火红,面色怪异,急忙齐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只是章祀哪里敢将自己看到的情况说出来,他生怕一旦说出来,会吓坏这两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想着,章祀急忙收了真火遁术,暗自吐了一口气,缓声说道:“我刚才做法,倒是看到了一些异样,只是难以言表。现在我可以肯定,令堂绝不是得了什么病症,而是中邪。以我目前的道行恐怕无法驱邪,高小姐你还是请一位有道行的道长,做一场驱邪法事吧!或许有用。”

高雅兰听罢,不禁有些将信将疑,但见章祀一脸认真的表情,以及刚才他做法时的那一双神奇的火眼,倒也信了八分。只是,高雅兰不知道的是,刚才章祀的眼中看到的到底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在章祀的真火遁术之下,他清楚地看到,那妇人的身上竟然爬满了数十个一尺左右的狰狞小鬼。那些小鬼,一个个全身****,头上只有稀疏的几根毛发,躬腰大眼,面目丑陋,正伏在妇人的身上一小口一小口啃食着她的魂魄。而此时,那妇人的魂魄已经被啃食得残缺不全,不似人形了。虽然,章祀的真火遁术有降妖除魔的作用,但是面对这些附身小鬼,他却一筹莫展。如果贸然用三昧真火灼烧小鬼,恐怕会连同那妇人一同都灼烧了。可是除了这五行遁术,章祀又没学过任何其他的道术,当然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

“高小姐,你可知这鹤城附近有什么有名的道士吗?”走出了内室,章祀问道。

还没等高雅兰说话,史丽丽抢先说道:“我知道,鹤城城西二百里外有一座山,山上有座冲霄观,据说观里有个叫红莲的道士很有名气。”

“如此就好,高小姐,我看你还是快些派人请那位道长前来做法吧。刚才举我的观察,令堂恐怕挺不了多长时间了。”章祀急忙说道。

高雅兰见章祀说的急迫,不觉面露难色,支吾道:“只是家父向来不信任何玄幻之事,恐怕不会派人前去。而我又很少出门,更不知该如何寻找那位道长。”

“这个好办!这件事就交给我和章祀哥哥吧。”一旁的史丽丽大声说道。说着,她一拉章祀的胳膊,问道:“章祀哥哥,你会和我一起去吧?”

“会……我和你一起去。”章祀骑虎难下,无可奈何地应道。

“如此,小女子在这里谢谢章公子了。”高雅兰听罢,欠身施礼道。章祀听罢,急忙摆手,口中说道:“举手之劳,高小姐不必挂怀。”

“兰儿,你就不感谢我吗?”史丽丽俏皮地笑着说道。

“也感谢你,死丫头!如果这次真的能治好我母亲的病,我一定送你一份新婚大礼。”高雅兰笑着说道。

“好!这可是你说的,不管我到时嫁不嫁人,你都得送我一份大礼哟!”史丽丽高兴地嚷道。

“你这个不知羞的臭丫头!真不知道你未来的夫君怎么受得了你。”高雅兰取笑道,说着,将目光从章祀的身上扫过,史丽丽的一张俏脸顿时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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