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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盐荒

满枝种的菠菜早已经收了一茬,满枝除了自家吃之外,剩下的满枝都背到镇子里卖了!虽然得的银钱不多,但好歹也是个进项不是!再者说了,满枝根本就没指望这些青菜这时候能赚钱!她的目标是冬日里她们家的温室韭菜,那才是她们一家最最重要的经济来源!还有就是,满枝在镇子上定制的铁皮桶子也送来了。虽说花了将近一两银子,不过,和冬日里青菜的收益对比,这根本就是小意思嘛!满枝和大哥长平把铁皮管子在种青菜的屋子里,挨着墙壁围上了一大圈。最始端是一个不大的炉子,末端直接就从窗户中穿到了墙外。这样,不管屋子里的炉子怎么烧火,那些青烟都会顺着管子飘到外面去。屋子却因为这些青烟留在管子上的温度,而升高。这样,就不用害怕冬日里的寒冷冻死青菜了。当然,这也是最简易的保温办法。只是这样一来,家里的柴火就会消耗很多。不过不用怕,这里别的没有,就是柴火多!那大山上,漫天遍野的都是柴火。只不过需要人一点点的拾回家罢了!

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进入到了十月。十月这里已经是相当的冷了!人人身上都穿上了棉袄。满枝家里的黄噶也早已经不收了。没办法,天冷了,那河里的水都结了薄薄的一层冰,实在是不能下水了。不过就是这样,满枝家里也收了一千多斤的干黄噶肉。这个结果让满枝高兴的整天笑眯眯的。

十月,除了满枝要在家带小妹青枝之外,长平和长安兄弟俩那是见天的往山上跑,每天都能背十几捆柴火回家。没办法,那几间屋子里的韭菜,就指望着柴火加温!每天光是保持屋子里的温度,那都要消耗掉几捆柴火。这还不算做饭和烧水用的。好在现在天气冷了,市面上早已经没有了新鲜的蔬菜,而满枝家的韭菜也早就已经能收割了。所以,就在大家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之后,满枝兄妹就收割了两个温室里的韭菜,让长平担着去镇上卖了。

天不亮,长平担着两筐子的韭菜,在家里兄妹殷殷期盼的目光中疾步向镇子里走去。今天是镇子逢集的日子。这一天不管是酒楼里的掌柜,还是大户人家的管事,都会到集市上采买东西。所以,长平一来到集市,就在集市上占据了一个非常显眼的地方,价格也让长平定在了十文一斤。这个价格可是比肉便宜不了多少了!要知道猪肉也才十二文一斤罢了!没错,长平的目光从来就不是普通的百姓,一开始就瞄准了镇子上的酒楼和一些大户人家的身上。只有这些人才会不在乎东西的价格!

事实上,长平的想法是对的!新鲜的韭菜才摆出来,立刻就吸引了人们的目光。几个穿着富贵的管事和酒楼的掌柜!不过,众人一听长平报的价格,一个个的都犹豫了。十文!这要是放在往年。这些新鲜的韭菜确实值这个价钱!只是,前几天听说山匪劫了运送官盐的马队。整整上万斤的官盐,就这么不翼而飞了!要知道,这个盐可是个稀缺的东西!整个武安国,也就只有三个盐矿!每年出产的官盐也不过堪堪够用而已!就是这样,武安国也是三年两头的闹盐荒!这次丢失了上万斤的官盐,势必会引起新一轮的盐荒!到时候,盐的价格势必会飞涨!酒楼的生意也会受到影响。就是普通的大户人家也会抽出银子来,买上一些官盐储存起来的!所以,这青菜嘛!跟盐比起来,还真是可有可无的了!

几个管事和掌柜的商量了半天,还是觉得贵。所以只能很遗憾的走了。整整一天的时间,长平连一斤的韭菜都没有卖出去。反而自己冻的鼻青脸紫的。到了这时候,长平就是再傻也知道是发生了大事了。这时候,长平顾不得寒冷了,赶紧和周围的人攀谈起来。两刻钟后,长平满脸青色的回来了。

“盐荒!又是盐荒!老天爷怎么就这么不长眼,偏偏这这个时候闹盐荒!这样一来,韭菜还怎么能卖的出去?这不是要把家里人逼上绝路吗?”长平懊恼的想着。

得知了这个消息,长平什么都顾不得了。挑着担子就往卖官盐的地方跑。想要去碰碰运气,买上一点官盐回来。可惜,长平的运气总是不那么好。官盐铺子今天压根就没有开门。堵在铺子门口的人没办法,只能唉声叹气的先后离去了。

长平回到家后,顾不上喝一口水,就同满枝说起了闹盐荒这个事。把满枝说的一愣一愣的。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好像记忆里这里是三年两头的就闹盐荒。最厉害的那一次,整整半年家里都没有见到过盐。好在家里腌了好些咸菜,才没有让家里人得病!也就是那一年,因为没有盐吃,得大脖子病的人很多,还死了很多人。后来,还是皇帝用很多的金银珠宝,从别的国家运了好些盐回来,这才没有让国家乱起来。再后来,原主也是怕了,总会在不闹盐荒的时候,多多的买盐,储存起来。可是周悦穿过来之后,压根就没有想起来这事!是以,家里的盐也不多!仅仅只够吃半个月的。这时候,不管是满枝还是长平,都没有心思计较韭菜的事了。两个人背着长安和青枝,急急忙忙的到了二爷爷家里,商量解决的办法去了。

有了长平带回来的消息,外公和二爷爷,三爷爷三家,难得的凑在了一起,商量解决的办法。他们几家虽然还有不少的存盐和腌制的咸菜,但是这灾荒一出来,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去,有备无患总是不错的!商量了个把时辰,总算是商量出了结果。那就是每家出一个人,到州府的黑市买盐。这个州府可不是满枝原来所住的那个州府。而是隔壁的青州州府。比之临安城,青州可是要近上许多。走陆路一个来回也就是五六天的时间。若是水路,那就更快了,只要三四天就能打一个来回。满枝家里作为长兄的长平自然也是要跟着跑一趟的。时间不等人,再说众人也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不过就是几天的路程而已。所以大家约好了第二天一早就启程。

回到家里后,满枝就忙着给大哥收拾行礼。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不过就是带了一套换洗的衣物而已。至于银子么!因为不知道盐的价格,满枝就把家里所有的余钱都算计了一遍。最后手里只留下了五钱银子,剩下的五两二钱银子都让长平带走了。想着州府总要比乡下好,说不定自家的黄噶肉和韭菜能卖的出去。所以,满枝也收拾了两百来斤的干黄噶肉和一篮子保温特别好的韭菜,让长平带过去了。

送走了长平。家里一下子显得空挡了许多。满枝带着一双弟妹,基本上是不出门的。整天除了吃法,照顾家里的鸡鸭,剩下的时间,满枝就会窝在自家的炕上,纳个鞋底,给大哥和一双弟妹做鞋子。如果忽略满枝那满脸的担忧的话,小日子过的倒也算惬意。

七天之后,长平这一行人回来了。带回来了一百斤的粗盐。不说别的,光是买盐,就花掉了这几个人身上全部的银子。幸好长平带去的韭菜和黄噶肉卖了些银子,不然,这些人可能就要扛着东西走着回来了!本来二十文一斤的粗盐,硬是涨到了一百文一斤。就是这样,还是有价无市的。这些还是这四个人守了三天才买到的!其中的一半是满枝家的。因为今年满枝家里没有腌咸菜,所以长平就自己做主,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银子都买了盐!除了平常家里吃用,剩下的,长平准备都让满枝给掩上咸菜!剩下的五十斤,就由外婆,二爷爷,三爷爷三家平分了。

这一趟下来。虽然买盐花掉了家里全部的积蓄。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最起码的,长平就为家里的温室韭菜找到了销路!说来也巧!那个人还是长平在黑市买盐的时候碰到的。因为长平几个人身上的银子不多,又不知道盐的价格,是以,几个人进了州府之后,没敢住客栈。直接就奔着黑市去了。他们到的时候还是大中午的。几个人就那样蹲在墙角直到半夜十分。是以,长平带去的黄噶和韭菜也就暴露在了众人眼中。大冬天的能看到新鲜的韭菜,和一种没有见过的肉干,大家都感到新奇!所以,这两样东西立时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有几个好事的管事上前一问。韭菜十文一斤,肉干二十文一斤。在州府这两样东西都不算贵。所以,很快,长平带过去的肉干和韭菜就销售一空了!其中一家酒楼的管事趁机和长平谈起了生意,相约以后每隔十天,他们就派人到周家这里拉一回韭菜和肉干。当面银货两讫。不过,人家来家里拉东西,这价格嘛,自然也就便宜了一点。肉干被压到了十七文一斤,韭菜八文。虽然比预计的要少很多,但是这也已经不容易了。好歹还能赚回几两银子,没有把家底都赔进去。对于这个结果,满枝表示满意到不能再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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