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公主感觉到了他神情的凝重,道:“是吗?雪将军看到了些什么呢?”
“我看到了公主手下木旗和黑旗联手施展的一个阴谋。”雪惊人笔直的看向齐天公主。
直接质问齐天公主,这是雪惊人在告诉糊涂仙他要明来明去时就定下的主意,他不怕齐天公主生气甚或翻脸,他一定要当面告诉齐天公主,他有多么的失望。
“木旗和黑旗?”齐天公主神情一凝,看着雪惊人眼睛,道:“告诉我,你看到他们做了什么?”
她眼里的神情显然她似乎是真的不知道,那怎么可能呢?雪惊人心中更是失望,一点不漏的将昨夜所见说了一遍,并坦然告诉齐天公主,他便是那扮小和尚的色空,杀了齐天公主不少手下,同时救出了水火双鹰等一批人。
随着雪惊人往下说,齐天公主脸色一点点沉下去,到最后脸色大变,却并不解释,对雪惊人道:“雪将军,请跟我来。”当先上马,雪惊人不知她是什么意思,略一犹豫,还是决定跟着走一趟,倒看齐天公主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旁边的上林青早已脸色大变,这时见雪惊人真要跟齐天公主去,急扯他衣袖,低声道:“雪将军,你揭破了她的阴谋更杀了她的人,只怕。”他话没说完,但雪惊人明白他的意思,是怕齐天公主对他不利,摇摇头,道:“没事,我去去就来。”跟上齐天公主。
齐天公主一直飞马奔到齐天府,到府门口,她挥手将手中宝剑抛给身边侍女,看向雪惊人道:“请跟我进府。”练武学道的人,一般都是剑不离手,齐天公主平日也是这样,这时突然将宝剑抛给侍女,是暗示她不会对雪惊人不利。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雪惊人早就发觉齐天公主十分的细心,尤其是特别善于替别人考虑,昨夜之前,说老实话雪惊人常常被感动,但现在却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假,他也根本不会害怕,坦然跟齐天公主进府。
齐天公主带路,一直到后院一个小院中停下,对着房中道:“师父,弟子冒昧打扰,有要事相询。”
齐天公主先前告诉过雪惊人,她师父幻音圣姬由于修练的一门玄功正到紧要关头,不是特别紧要的事情,不便打扰,因此这些日子一直未给雪惊人介绍,这时雪惊人听了齐天公主的话,知道幻音圣姬就在房里,不好运剑眼看进去,只是凝神听着,却猛地觉得一股灵力直迫过来,其势道之凌厉,雪惊人只在两个人身上感受过,一个是九天玄女,一个是幻波池圣姑。知道是幻音圣姬以灵力试探,虽震惊于幻音圣姬功力之强,但虽惊不惧,运起万斩诀全力抗拒,只是未借神剑灵力。
幻音圣姬灵力只是一试就回,随即房中传出一个略带阴冷的声音道:“这人是谁?”
“他叫雪惊人。”齐天公主看一眼雪惊人,她自然知道幻音圣姬刚才以灵力试探过雪惊人功力,眼神略带歉意,道:“弟子以前向师父禀报过的。”
“原来是他。”幻音圣姬哼了一声:“万斩诀好大的名气,不过如此。”
说雪惊人不行无所谓,说万斩诀不行却叫雪惊人勃然大怒,也冷哼一声道:“雪惊人学艺不精,却不是万斩诀不行,当日玄女娘娘传我万斩诀时,曾小试此功,似乎远在教主幻音霸气之上。”
“放肆。”幻音圣姬怒哼一声,无形劲气同时发出,便如一只无形的巨手,急按向雪惊人胸口,雪惊人早有准备,知道仅凭已身万斩诀不是对手,急召来神剑灵力,嘿的一声,全力迎上,无形劲气相交,怦然巨震中,雪惊人只觉胸口气血翻涌,双腿发软,只想就此坐倒,却猛一咬牙挺住了,默念金刚咒,金刚怒目,全身毛发戟立,怒视着房中。他虽功力大进,仍远不能与幻音圣姬这样的宗师级人物相较,即便加上神剑灵力,也还有一段不小的差距,但此时借着金刚咒现金刚怒目之象,却似余力未尽,大有一往无前之势。
房中幻音圣姬果然咦的一声:“小子原来还藏了私。”
“师父。”齐天公主霍地跪下。她知道幻音圣姬气量狭小,这一下没占到便宜,只怕还会出手,急道:“雪将军是华朝镇海大将军,立功极大,对弟子也是助力极大。”同时转眼看向雪惊人,眼光中露出抱歉求恳之色。
幻音圣姬又哼一声,没有再出手,道:“你刚才说什么事?”
雪惊人虽见了齐天公主眼中的求恳之色,但心中另有想法,因为他到现在为止,仍认为齐天公主表里不一,在门口故意把宝剑抛给侍女,说不定就是想要诱他进来好让幻音圣姬下手,所以虽见了齐天公主眼色仍是全神戒备,却并有夺路而走,幻音圣姬功力虽强于他,又是在齐天府中,但他有天眼神剑在手,幻音圣姬想杀他或擒他绝没有那么容易。借天眼神剑的灵力和拨出天眼神剑,并不相同,一旦天眼神剑出鞘,他一定还能叫幻音圣姬吃上一惊,但幻音圣姬即收了手,他倒也不为己甚,冷眼旁观,倒看齐天公主要玩什么花样。
齐天公主见雪惊人不再露出金刚怒目之象,以为是雪惊人给她面子,眼中露出感激之色,转头看了房中道:“师父,昨夜黑旗陈虎兄弟和木旗王鹰等联手想要逼水月庵水月师太入教,这件事师父知不知道?”
房中幻音圣姬略一迟疑,随即哼了一声,道:“知道啊,怎么了。”她虽是微一迟疑,雪惊人还是听了出来,心神一凝,立即意识到这中间不对,幻音圣姬这件事,似乎是有意瞒着齐天公主。
他猜得没错,齐天公主果然一下子显出急怒之色,叫道:“师父,怎么可以这样?”
“放肆。”幻音圣姬一声顿喝。
“师父。”齐天公主眼泪一下子喷涌而出,脸上显出极度激愤之色,道:“师父当日让弟子请父皇下诏成立齐天府时,是让弟子重振天威,重整天纲,天威如何才能重振?弟子以为,当服之以德,晓之以礼,待之以仁,守之以信,实在有那顽劣不化之徒,天子当以堂堂正正之名,浩然坦荡之师而镇之以威,这样天下才能推仁而让礼,畏威而服德,于是才能天纲重整,天威重振,但象昨夜这样,以阴谋手腕逼人入教,即便成功,也不能让人真个心服,而传将出去,更会让天下人寒心,就此离心离德啊师父。”
齐天公主这番话声泪俱下,而雪惊人心中则是轰然巨震,看向齐天公主的眼里,亮若彩虹,因为齐天公主所说的,正是他一直所想的,齐天公主说出的,正是他一生的梦想。
幻音圣姬却并没有听进去,冷哼一声,道:“所谓行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没有实力,就没有人服你,也就休想重振天威,什么仁义之师坦荡之名,人家一刀砍下你脑袋,你再仁义也是个死人头。”
“死又如何?”齐天公主抬头:“生死成败并不代表一切,为义而死,即便身首异处,千载后也能激荡起冲天的浩气,因为那激喷的血,曾是如此的滚烫,我华朝只要有此一丝浩气,便永不会灭绝,反之即便得势一时,千载后也只是一个骂名。”
“这是你该和师父说的话吗?”幻音圣姬终于忍不住了,怒哼一声:“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师父,弟子不孝。”齐天公主眼泪激涌,趴下叩一个头,突地拨剑,割向自己咽喉,雪惊人大吃一惊,急伸手抓住她手腕,却仍是慢了一线,齐天公主喉头已是皮破出血,雪惊人再想不到齐天公主竟是如此刚烈,里面的幻音圣姬也似乎吃了一惊,有急起身的掠风声,不过见雪惊人抓住了剑,便没有出来,叫道:“好了,好了,是师父不对,其实师父只是想帮你,霸气道闻香会寒冰王座等所有大小帮会教派都在拼命扩弃势力,而随着神魔珠的突然现世,所有人更全都疯了,这是最关健的时候,再没人讲任何手段,最大规模的扩大势力夺得神魔珠便是成功,五观三寺虽然衰落,合起来仍是一股不小的势力,能抓在手中便是一股极大的助力,这一点我想得到,别人也想得到,所以我若不下手别人就会下手。”说到这里,幻音圣姬略略一顿,齐天公主叫道:“我知道师父是为弟子着想,但我觉得,要获得五观三寺及其他正道教派助力,还是要以诚相待以义相邀。”
“好了。”幻音圣姬叹了口气,道:“我拗不过你,以后齐天府的事,都由你做主,这样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