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茶好了,请问可以进去吗?”服务员的声音在门帘外响起。
“请进!”戚雪峰看向隔间外,开口道。
服务员端着茶水进来,利落的摆放好之后,便退了出去。
“为什么,母亲和爷爷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服务员出去之后,虞淼开口问道。
“一切的矛盾都因为容成耀的出现,我不知道他对姐姐的爱有几分,但我知道,姐姐十分的爱他,不在乎他是否结婚,已经有了妻子,甚至更为了他与父亲断绝了关系,几年来对父亲不理不睬,即使在父亲病重差点离去,也无动于衷,我不知道为什么姐姐她会为了那个男人,变得这么狠心!”戚雪峰说着,情绪变得有些激动起来,那张如邻家大叔般温和的脸上露出一丝愤怒与失望!
虞淼看着死死压抑着心中情绪的戚雪峰,心中也有些难过与歉然,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母亲和外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母亲会这么决绝?”虞淼实在有些不敢相信,为何父女之间会决绝到这种地步。
戚雪峰看着虞淼叹了一口气道:“你不敢相信也正常,就连我也有些不相信,或许还有很多事连我也不知道,真的,那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让所有的人都应顾不暇,母亲的离世,父亲公司的倒闭,姐姐的忤逆,一件接一件的发生,我不知道那一天父亲到底和姐姐谈了什么,我只知道他们在书房中吵的很厉害,最终姐姐带着你一去不返,接着父亲也心脏病发作,住进了疗养院,至此,姐姐再也没有见过父亲,这么多年来,父亲对姐姐的事也绝口不提,仿佛双方就同陌生人一般,互不相识……”
原来当年发生这么多事,只是仅仅因为反对戚雪薇与容成耀的恋情吗,但似乎也不会偏激到这种地步,而且从玉杳的日记来看,戚雪薇与她父亲不欢而散之后,她并没有带玉杳去找容成耀,而是在玉杳都12岁之后,才与容成耀相见,而且那时候戚雪薇对容成耀的态度也值得考究,虽然不排除玉杳年纪小,有些事搞不清楚,但也正因为玉杳小,所以,记录的绝对就是玉杳亲眼见到的!“外公与母亲断绝关系是因为容成耀,外公与容成耀的关系很差吗?”虞淼问道,她的心里已经隐约有些猜测。
“这倒没有,容成耀是父亲朋友的儿子,一直以来父亲对他都很是照顾,还让他在自己的公司中上班,开始父亲对姐姐和容成耀的交往都没怎么抵触,只是不知道后来怎么的,突然对容成耀的态度差了起来,或许是母亲的去世和公司破产,让父亲受到的打击太大,也是,那段时间父亲经常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中,谁都不见,脾气也变得让人琢磨不透起来。”
“那外公的公司是怎么破产的?”虞淼再次问道。
“公司破产时,我还在念书,确切的原因不是太清楚,但听说是公司出现了内鬼,核心机密被泄露,随即又遭到其它游戏公司的打压,内部瓦解,被其它游戏公司吞并。”
“内鬼吗?”虞淼若有所思的道,看来事情比自己猜测的还要复杂啊!
“怎么呢?”戚雪峰看着眉头紧皱的虞淼,开口问道。
虞淼看了一眼戚雪峰,答非所问的道:“舅舅可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对于虞淼的转移话题,戚雪峰也没有过多纠结,想了想,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刚才问你是不是在这边念大学,但你摇头,而且你也说你住在南苑区,这让我更不明白了。”
“我与容成耀断绝关系了!”虞淼开口道。
戚雪峰听后一愣,随即脸色变得有些阴沉:“是不是容成一家人欺负你了,容成耀呢,他不管吗,如果不是他当年的坚持与保证,我绝对不会让你待在容成家!”
听到戚雪峰的话,虞淼露出一丝苦笑,只是欺负吗,如果真是这样,坐在这里的就不会是她虞淼。
“杳杳,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混蛋,我绝对饶不了他。”戚雪峰脸阴沉得快要滴下水来,拳头握得“咯咯”直响,虞淼一点都不怀疑如果容成耀在这里,戚雪峰的拳头早已经招呼上去。
虞淼摇了摇头,容成家的事她没有多说:“我已经离开了,也不想再计较那些没意思的事,只是我觉得当年的事没那么简单,容成耀与外公的关系绝对没有表面的那么和谐,他与母亲的相恋或许只是为了达到目的,连收养我也是。”虞淼嘴角微挑,带着一丝嘲讽的道。
戚雪峰看着虞淼,眉头皱了起来,“杳杳,事情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吗?舅舅,你可知道,在我和他决裂时有过一次谈话,谈话中他念念不忘的都是《生命》的核心编程,在最后,他还说‘这一切都是戚铭容欠我容成家的,我只是拿回属于我容成家的东西而已’,我不知道外公与容成家有什么恩怨,但我猜测外公公司的破产或和容成耀脱不了关系……”
戚雪峰听着虞淼的分析,神色变得越加的复杂,最后甚至是呆愣住了,过了许久,戚雪峰才喃喃自语的道,整个人也变得失魂落魄起来,“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姐,原来你是在骗我,是你偷拿走了父亲最重要的游戏编程……”
虞淼听着戚雪峰的自语,再看着满脸痛苦与不敢置信的男人,突然有些头疼,事情的真相每个人都在追寻,然而,却没有想过,真相的背后或许才是最难以让人接受的。突然间,虞淼有些庆幸,知道这些的都是自己这个外人,而不是玉杳本人,自己虽然会觉得心凉,但却不会过多的痛苦。
对于戚雪峰为什么会说戚雪薇骗他,虞淼没有过问,虽然她现在就是玉杳,但有些沉重和让人痛苦的往事她却不想为玉杳承受。
过了好久,戚雪峰才将情绪平复下来,可是他的神色依然十分黯然,“杳杳,去见见你外公吧,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一直以来,他虽然不说,但我看得出来,他是很想你的,要知道当初你出生时,他是多么的高兴,整天把你抱着,连姐姐想要抱你都只有你饿了吃奶的时候。”
“外公还在世……”虞淼脸上满满的都是意外!听过太多关于睡梦游戏之父戚铭容的传说,这样一个传奇人物居然是自己的外公,还马上就可以见到,虞淼心中满是不真实的感觉!
“是啊,外界都传言父亲已经去世,但父亲确实还在!”戚雪峰点了点头道,他声音中满是无奈:“当初父亲游戏公司破产后,游戏界的各方大佬,要么在打父亲游戏编程的主意,要么直接打父亲的主意,让人烦不甚烦,有些时候连安全都成了隐患,后来父亲与姐姐决裂,父亲病重,借此机会宣布了父亲离世的消息,接着我们隐秘的来到了雨江,在这里定居,而父亲似乎也受到了太大的打击,身体也不好,所以就这么沉寂了下来,让外界都认为父亲已经去世了!”
“那外公他现在怎么样了!”
戚雪峰摇了摇头,道:“他身体很不理想,现在都靠药物维持着,毕竟年纪大了,能熬一天是一天了!”
虞淼默然,过了片刻才开口问道:“外公他在哪儿,我现在去可以吗?”
“可以,那我们走吧,我出来也有一会儿了!”戚雪峰说完起身站了起来。
出了隔间,来到外面,杨松又冒了出来:“不坐了,要走了吗?要不多坐一会儿,杳杳好不容易来一次,我陪你们坐坐,聊聊!”
戚雪峰看了杨松一眼,开口道“杳杳要去见见她外公,多少钱?”
“啧啧,你我之间还谈什么钱,虽说亲兄弟明算账,但今天杳杳第一次来,算我请客!”杨松挥了挥手豪迈的道!
戚雪峰白了杨松一眼,没在理会他,回头对虞淼道:“我们走吧!”
虞淼点了点头,忍笑转头对杨松道:“谢谢,再见!”
“再见,再见,杳杳有时间来玩啊,我一定热烈欢迎……”
戚雪峰没有理会还在嚷嚷的杨松,直接带着虞淼走人。
虞淼默默的跟在戚雪峰身后,沉默了良久,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舅舅,我去买点东西吧,外公他喜欢吃些什么?”
戚雪峰微微摇了摇头道:“东西就不用买了,家里有很多,再说父亲现在几乎已经无法进食,一直都靠营养液维持着的,你能去看他就已经很好了!”
“嗯!”虞淼闷闷的应了一声,心中有些难过,没想到他的身体已经坏到了这种地步。虽然她是虞淼,但这么长时间来,她也已经习惯了玉杳的身份,此时对她来说,玉杳的亲人也就是她的亲人,现在知道外公可能不久于人世,她心中也难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