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相爱的人互相憎恨，留下的只有对彼此无尽的折磨。
——莫少寒
王浩然安排游沫溪三人坐在第二排，一个莫少寒看的最近最清楚的地方。
当他被押解上审判庭，目光一直在观众席搜索心中的那抹身影，几乎第一眼，他看到了她。看到沫沫带着儿子坐在下面，莫少寒的心情无比澎湃，甚至想要起舞尖叫。
沫沫在乎他，沫沫在乎他。这个认识令莫少寒激动不已。
坐在被告席上，莫少寒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游沫溪一秒。哪怕她一秒也没看他，丝毫不影响莫大少雀跃的心情。
九点五十七分，林子山进入审判庭，当他看见游沫溪也在场时，脸色有一瞬间的惊讶。林市长的出现给会场带来不小动静，人群不由自主起立。唯独游沫溪三人坐着一动不动，没有注意身后的变化。
孙昊来到王浩然身边，让他离开。王浩然看了看林子山，很没有骨气的离开。诶，林市长的位置不是在第一排吗？怎么跟他抢？
他其实知道林子山不是想跟他抢第二排的位置，而是想坐在游沫溪身边。
奈何他一个小小秘书，怎么跟市长大人抗衡？如果不让，王浩然一点不怀疑林子山会命人直接将他撵出去。毕竟在四川，林子山是老大，谁也不敢得罪。
林子山坐到游沫溪身边，低声招呼，“沫溪。”
游沫溪侧头看见林子山，同样很是惊讶，“子山，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来了，所以我进来看看。”林子山撒谎不脸红。
“哦。”她又将目光定在审判席上。
“你来看莫少寒？”
沫溪摇头，“皮皮要来。”
林子山看出她的不情愿，露出满意的微笑。
雅萱这边，有一个男子坐在她身边，马上被一旁保安支走。连续好几个人后，赫连雅萱不由蹙眉。她身边的位置是哪个大人物吗？还是灿灿？
昨天她打电话问过灿灿，灿灿支支吾吾说可能来不了。应该不会是柯铭璨，那会是谁呢？
九点五十九，法官们走上审判席，随着审判长一声“全体起立”，赫连雅萱身边的位置又走来一名男子。
保安再没上来赶人，全体坐下后，雅萱不由好奇，转身望去。她在看见对方那张好整以暇的笑脸时，又赶紧将目光移开。
施尧？怎么会是施尧呢？施尧不是在中东吗？怎么会出现在四川，审判莫少寒的法庭上？一定是她产生幻觉，一定是！
赫连雅萱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好厉害，天，她怎么了，怎么会看见施尧呢？！
“雅萱。”
如魔性般的嗓音在赫连雅萱耳边响起，她再一次看向男子。
是他！是施尧！
“施尧？！”雅萱站起来大声喧哗，以致忘了此时所处的时间地点场合。
“肃静，观众席的女士请肃静。”
全场所有人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羞得雅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施尧立即起身，双手握住雅萱的肩膀，对人群回以抱歉的目光。
他拉她坐下，雅萱却难以平静。
施尧总是有令她出丑的魅力，不论何时何地。她以为几年过去，自己已经免疫。为何他还是能轻易牵动她的心神？
不应该啊。
施尧一张俊脸抑制不住的笑意，这个傻丫头，一如两人初见时的羞涩。真好，兜兜转转，她还在原地等他，真好。
施尧握住雅萱右手，雅萱想抽离，奈何他力气太大，根本挣脱不了。她认命的放弃抵抗，一颗心早已被施尧搅起涟漪。雅萱只能死命盯着审判席，不让施尧发现她的心慌。
施尧也不强迫她直视自己，一只手握住雅萱的，一只手在她手心上写着：我回来了。
施尧写的很慢，四个字，21划，足足写了一分多钟。
写完之后，他依旧没放开那只雪白娇柔的嫩手。
赫连雅萱脸上再一次浮现红晕，梁翰与法官说些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都怪施尧，有他在，她整个人都发蒙。
游沫溪认识施尧，她见雅萱在看见施尧后一副初恋时才有的小女人羞涩姿态，就知道雅萱还爱着施尧，还放不下。
她只有真心祝福。
希望施尧不要再辜负雅萱。
法庭上，梁翰激烈言辞，他拿到法医的鉴定报告，上面只写着死亡时间，并没有说明是由于失血过多而死。
他一口咬定蒋玲玲死于心肌梗塞，并非莫少寒杀死。
“法官大人，我当事人虽有过失伤人的行为，但是，蒋玲玲出事当时，警察也在酒店，若真要判过失致人死亡罪，我想警察局也逃脱不了干系。当时酒店那么多警察在场，为什么警察不第一时间将蒋玲玲送往医院？我当事人制造的那个小伤口，等警察送到医院，蒋玲玲必定不会死亡。”
说完，梁翰又拿出一份病历，“这是我一个濒临死亡的朋友，被警察送到医院后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现在活下来的病历。相比我这位朋友，蒋玲玲算是轻得不能再轻的轻伤。”
梁翰拿到的病历，正是韩笑的抢救病历。
法官拿到病历查看，纷纷点头，梁翰说的在理。
“所以，我坚决认定蒋玲玲死于心肌梗塞，并非他杀。”
法官们因为梁翰的话交头接耳讨论，一时给不出答案，决定休庭十分钟。
啪啪啪，人群不由自主为梁翰的精彩辩解鼓掌。第一名嘴不愧是第一名嘴，不管蒋玲玲死因究竟如何，至少梁翰这场官司打得漂亮，拿出的所有证据都显示蒋玲玲死于心肌梗塞。
此战之后，梁翰的名声只怕Z国无一人不识。
林子山若有所思的盯着梁翰，也不知是欣赏人才，还是想除掉他？
“妈咪，梁叔叔说的好棒，我长大了也要当律师。”像梁叔叔那样，掌握全场每一个人的思维。
游沫溪宠溺的揉揉儿子头发，游硕又道，“妈咪，莫老师是不是没事了？”
她点头，“嗯，应该会当庭释放。”
施尧听到两人的对话，侧着身插嘴，“是吗？我觉得不会。”
游沫溪因施尧话中有话的语气闪神。
游硕好奇问道，“为什么不会？”
梁叔叔说的那么精彩，底下的人都在说会当庭释放，为什么这个奇怪叔叔却说不会？
“因为……”施尧看着沫溪，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你爹地要赎罪。”
“赎罪？”游硕不懂，转头望向莫少寒那边。
梁翰正在莫少身边，听莫大少说悄悄话。
游硕刚想问妈咪赎什么罪，十分钟休息已到，审判再次开始。
梁翰先说话，“法官大人，您宣判之前，我当事人有话说。”
“准。”
莫少寒拿着话筒，深情款款看着观众席的游沫溪，他站的笔直，一扫脸上的憔悴。
“沫沫，对不起。这三个字，我晚了四年。”
游沫溪自从听到施尧说赎罪两个字开始，一直心神不宁，现又听莫少寒真的向她道歉，沫溪想转身走人。
奈何左右都是人，她夹在中间根本走不掉。再说一旦她起身，全场所有人都知道莫少寒口中的“沫沫”是指她。
游沫溪不想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埋着头命令自己忽略莫少寒的声音。
“四年前，我不应该不信任你。所以老天惩罚我，让我这四年来每一个梦里都有你的存在。”所以他不敢多睡，每日过得醉生梦死。
“沫沫，我知道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莫少寒说的极为诚恳。
可惜他等不到答案，始终埋着头的女子，让人看不到一丝情绪。
莫少寒叹口气，又转头对法官道，“法官大人，我想向我未婚妻忏悔、赎罪，所以我恳请坐一个月牢。”
莫少寒的话引来全场一片哗然。
天，莫大少什么时候这么痴情过？！
游沫溪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所有人探着脑袋四处寻找。
游沫溪没有被莫少寒感动，她只觉全身都在颤抖。林子山察觉出她的异样，单手将她搂进怀里。
沫溪原本紧张的快出不了气，林子山的依靠无疑给了她莫大勇气。她闭眼，靠在他的肩上，按压着心头的惊涛骇浪。
莫少寒眼睁睁看着他们之间的亲密举动，想要将林子山捏碎的想法越发强烈。
法官看看莫少寒，再看看林市长，敲响法槌。
“安静。”
人群立马安静下来。
“法院不是儿戏的地方，经我们一致协商，判莫少寒无罪，当庭释放。”法官一槌定案，“不过莫少真心想赎罪，我私人可以帮你联系监狱。”
“谢谢法官大人。”莫大少道谢。
“不谢。下面，我们来审判下一个案件，被告莫少寒。”
审判员站起身念文件，意思是检察院控诉精品已是空壳公司，莫少寒负债不了精品的债务，申请撤销莫少寒作为精品电子商务股份有限公司法人职务，并将精品拿来公开拍卖。
梁翰依旧作为代理律师，他发话，“法官大人，我当事人名下有十亿美元现金，所以，不存在债务负荷不起的说法。”
梁翰将莫少寒的账户明细递给法官，法官命人核查。
银行工作人员立即登录后台，确认莫少寒账户有70多亿RMB。
“对于这笔资金，我们需要核实，是否属于合法来源。”法官宣布。
法庭，再一次休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