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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牛肉

楼下没有空位,我们去了楼上。楼上不过坐了约一半的人,仍有一半的桌子空着。

我和小云妹选了靠窗的一张桌子。

小云妹点了鸡鸭鱼肉,虽然只是些家常菜,厨师的手艺却不一般,每道菜均是色香味俱全。小云妹吃得狼吞虎咽,连连叫好。有店小二见我们这边如此能吃,跑来笑道,客官点的菜虽是好吃,却并非上品。本店的招牌菜老庙牛肉,不知客官可愿尝一尝?

小云妹问道,即是招牌菜,想来口味一定出众。却不知这老庙牛肉出众在哪里?

那店小二答道,客官想是外地人,不知先皇最爱吃的便是这道菜。先皇年幼时家贫,为读书曾帮地主家放牛……

小云妹接口道,这故事我曾听说书的说过。先皇放牛时肚子饿了,便将地主家的牛宰杀,将牛尾埋在山前,牛头埋在山后,回去谎称牛钻进了山里。地主跑到山前拽住尾巴尖使劲一拉,只拉出个牛尾巴。先皇道,牛钻进山里,不愿出来。如今被拔断尾巴,该是钻到山后去了。地主便又绕到山后,拉住两个牛角,结果只拖出个牛头。先皇又道,牛身庞大,定是卡在了山里。地主吃了哑巴亏,气呼呼的回家了。

店小二拍手道,这位小客官学富五车,连这故事也曾听说过。当日先皇吃了牛肉,只觉得牛肉奇香无比,后来当了皇帝,再食牛肉却再也吃不出原来的香味。先皇略一思索,这才想起当年放牛,常放的地方是在一座老庙前。便下令将老庙前草地圈了起来,放养牛群,等牛长大后宰杀吃了,果然是原先的美味。这老庙牛肉正是因此而来。

我顺口问道,那老庙在何处?

店小二道,正是我们安阳滑县的老庙。老庙牛肉被封为御菜后,便成了我们安阳的特产。我家主人的舅舅在老庙出家,牛是他亲手喂的,可说本店的老庙牛肉,是正宗的安阳老庙牛肉。

小云妹一听,说好,给我们来个五斤。

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店小二端上热气腾腾的老庙牛肉,却见这店小二变了模样,与刚才的不是一人,我随口问道,刚才的店小二呢?

这小二回道,他去楼下招呼客人,客官这边由我来伺候。

小云妹随手夹起一块就想往嘴里塞,被我一把抓住她手腕。

小云妹与店小二同时问道,怎么了?

我看着老庙牛肉,色泽红润,条纹分明,却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便道,这牛肉不能吃。

那店小二笑道,客官,本店老庙牛肉的烧法与众不同……

说着突然两眼瞪向窗外,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我和小云妹同时转头往外看,就在这时,我脑海里一闪,是这店小二从衣袖里拔出匕首刺向小云妹的画面。

此时不及多想,匆忙扭头用狮子吼向那店小二猛地一吼,那店小二被震得浑身僵住,匕首落在了牛肉盘里,接着人捂住双耳倒了下去。

我仓促间用狮子吼,并未聚过多的气,虽是如此,整个二楼酒桌上的酒壶、菜盘、饭碗仍是被震碎。不少客人吓得“妈呀”一声抱头鼠窜,一时楼梯间人挤人,纷纷下了楼。

小云妹揉了揉耳朵,转眼看见牛肉盘里多了把匕首,问怎么回事。

我没回答,走到桌外,倒拎起那店小二,使劲一摇晃,从他怀里掉出不少暗器、银两,还有一小包东西。

小云妹捡起来,拆开小包,是白色粉末,闻了闻道,师傅,这是蒙汗药。

我瞧暗器正是扶桑忍者的,便顺手点了那人穴道,将他扔到一边。那人摔在地上,痛得醒了过来,见自己不能动弹,道,好眼力,这蒙汗药无色无味,你竟也察觉得出来。

小云妹道,上次你们被我喂了蒙汗药心下不服是不是?上次我说什么来着?再让我见到,打死打残,说着从牛肉盘里拿起匕首,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用匕首在他脸上横竖擦了几擦。

那人吓得面无人色,道,你……你这个小姑娘怎地如此歹毒?

小云妹喝道,这把匕首不是刚才你想杀我们的么?你要杀我们就不歹毒了?

我拉开小云妹,说别吓着他。

小云妹瞪了那人一眼,坐回座位上。

我刚想问那人话,店里掌柜的匆匆茫茫从楼下跑了上来,说怎么回事?发生爆炸了么?

我说没有,你瞧瞧这可是你店里的小二。

掌柜的看了一眼道,本店哪有此人,不过衣服倒是穿得和小二很像。只是客官,这楼上发生了什么事,楼上客人一股脑的下了楼冲出店外,楼下的客人不明事由,也跟着全跑光了。

说着又瞄到桌上的碗盘,又道,怎么桌上盆碗也全碎了。

那忍者用嘴挪向我道,这位客人嫌你家菜难吃,误以为我是店小二,打了我不解气,还用内功震碎了这些碗盘。

那掌柜的一听,一把揪住我的衣服道,我们家菜不合你口味你只管下楼找我便是,吓走这些客人,弄坏这些碗盘是什么意思?别以为有内功,是个练武的我就怕了你。我舅舅可是滑县的县官。

我说你放手,我赔就是了。

小云妹却道,你这是有几个舅舅?之前听店小二说你舅舅在滑县出家放牛。

那掌柜的不理会小云妹,手却也不肯放,道,本店的损失起码百十两。你们今天不给银子可别想走人。

我正和他讨价还价着,有店小二上来向掌柜的问话,说这半日没见小李,不知跑去了哪儿。正说着,瞧见了扶桑忍者,奇道,小李的衣服怎么穿在你身上?

忽然身后传来小云妹“啊”的声音,我一转头,却发现小云妹不见了,瞧窗户,正好瞧见小云妹的脚和鞋正在往上升,原来有人从窗口抓了小云妹,正将她往楼顶拉去。

几乎同时又听到“蓬”的一声,满楼烟雾,我第六感一看,有身着黑衣的忍者扶起假扮店小二的同伙撒腿就跑。

我此时担心小云妹,便想追出去看,却被掌柜的拉得死死的,我不及多想,一把抱住掌柜的跳到桌上,钻出窗口一下跃到屋顶。

掌柜的吓得紧紧拽住我不放,说有话好说……

我环顾四周不见小云妹,一抬头,瞧见一张巨型纸鸢。那纸鸢头尖尖的,足有四五个人那么大,纸鸢底贴着一个蒙面忍者,那忍者正拎着小云妹的衣领,驾着纸鸢往西北方向飞去。

我朝着纸鸢飞的方向在屋顶一路连跃,与纸鸢越来越近。那忍者低头瞧见我,将纸鸢的头略抬,纸鸢便迎风而上,越飞越高。小云妹在空中不断呼喊:师傅,救我!

掌柜的早吓得脸色发绿,紧闭着双眼,张着嘴一阵乱叫。

我脚下飞快,人已到了纸鸢下方,却与纸鸢相差了三十多丈,纸鸢渐渐变小,仰头而看已瞧不清小云妹的脸。

我放下掌柜的,掌柜的贴在屋面上一动也不敢动。我深吸了一口气,运起轻功心法纵身一跃,人急速上升,向纸鸢飞去。

我仰头而上,只听见耳边呼呼风声不停,衣服也被风吹得鼓胀起来,那纸鸢在眼里也由小逐渐变大。

快靠近纸鸢时,我上升之势越发缓慢,眼看便要势尽,小云妹连忙伸脚,我右手陡然伸长,眨眼便要抓住小云妹的腿。却在此时,那忍者恰巧低头看了一眼,吓了一跳,慌忙抬高纸鸢,我手一捞,只差了几寸便能摸到小云妹的鞋子。此时我上升之势已尽,眼见那忍者将要飞走,心里不甘,拔出莫正,用一指禅心法挥了两剑,剑气将纸鸢两只翅膀斩了下来,那忍者一声惊呼,松开小云妹,双手紧紧抓住摇摇晃晃的纸鸢,不断调整纸鸢头的高低,想不让它掉下来。

小云妹被忍者松开衣领,开始往下落,我此时也从升势变为降势,却与小云妹隔了一丈远。小云妹吓得闭上眼睛,口里不断喊着师傅救我,我连忙插回莫正,双手向身后急拍了两掌,反冲之力将我推了过去,小云妹正向我伸着手,我一握到她的手便使劲一拉,将小云妹抱到怀里。

小云妹睁开了眼睛,在空中高兴的说,师傅,这世上还有你做不到的事吗?

我见脚底是大街,此时大街上站了不少人正抬头仰望,我瞧准空处,使了千斤坠落过去。快到地面时,我大袖一挥,身形顿缓,轻轻落在地上。

大街上不知道谁喊了声,这一定是活神仙!众人听了纷纷跪地磕头,说神仙保佑,神仙保佑。

我连忙托起众人,旁边屋顶忽然传来哭喊声:救命,谁来救救我。

我这才想起,刚才为救小云妹将掌柜的扔屋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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