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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接二连三

时间:2055年2月11日,21:33:13。

地点:华夏国屋凰省仙宁市黄阳县玉枚镇香阳街。

人物:秦月娥72岁,玉玺21岁,沈珞涵21岁,沈严48岁,彭璐42岁,沈珞萱11岁,张辛23岁,辛莉46岁,黄珊22岁,李妍22岁,康阳24岁。

前情简介:众人消除了对康阳的误解后,按照玉玺的构想,必须迅速向其它大型建筑的楼顶转移。为了尽可能节约能量,玉玺并没有选择在直线距离遥隔一百米的两个屋顶间打造出一个冰滑梯,而是一对一对地对众人实施空运,而由于身体状态不佳,为了确保效率,玉玺只得将这个重任转交给了沈珞涵。

由于秦月娥一直推说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玉玺便陪着她等到了最后一轮,只是,在沈珞涵以最快的速度将沈严和沈珞萱送过去赶回来后,她看到的,却是二人背对着她坐在地上,丝毫没有因为她落地的声音而回头。

心头突然升起一股极致浓郁的不祥之感,沈珞涵略微犹豫,缓步绕到了玉玺和秦月娥的跟前,只见秦月娥一脸安详地偏过脑袋枕在玉玺的肩膀上,好似睡着了般,而玉玺,则目光无比的空茫,神情罕见的呆滞,泪水无声无息地不断溢出了眼眶,滑落了脸颊。

“姐,奶奶…走了……”不待沈珞涵开口询问,玉玺喉头一滚,哽咽地出了声,语气满是无助,神色极度痛苦,着实叫人万分的心疼。

“小弟,你…还有我。”清晰地记得,上高中的时候,听玉玺看似开玩笑实则正经地说过一句“爷爷奶奶是我唯一活下去的理由”,沈珞涵能够理解他此刻所承受的打击与绝望,慢慢蹲跪下身,温柔地将他搂进了怀里。

“姐…你愿意,嫁给我吗?”眼神剧烈地颤了颤,足足十秒钟后,玉玺轻声地问。

微微愣了愣,沈珞涵的眸中,雾气一瞬间开始蒸腾,湿了她的眼眶,浑身因为激动,更是不住地颤抖。

“嗯…!”很想大声地说上一千句一万句“我愿意”,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幸福,但在理智的作用下,沈珞涵最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只是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的,点下了头。

接下来,在僵尸猛兽无比凶狠地冲撞被玉玺用寒冰封住的铁门的时候,玉玺和沈珞涵并列站在一处,面对着靠坐在墙上、脸色红润的仿佛并未真的死去的秦月娥,连磕了三个响头,相当于,让秦月娥做了两人的证婚人。

一直到将秦月娥的尸体焚毁,秦月娥都没有如玉霆锋一样变成僵尸,这般不幸中万幸的现实,约莫能够算是,上天对玉玺最大的恩典。

“啾~~啾~~”智能手表互换,沈珞涵抱着玉玺的腰,二人刚刚起飞,突兀的,两声苍鹰的清啸响了起来,叫二人同时一惊。

“咻~咻~”极速的破空声迅速靠近,玉玺搂着沈珞涵的双臂一紧,迅速掉头上飞,险而又险地躲过了两道黑影的夹击。

“糟了!”从卫星传送的动态影像中发现两头灰黑色的苍鹰并没有掉头追上来,而是趁势俯冲向了沈严等人所在的方位,玉玺心头一凛,赶紧加速狂追。

“啾~~啾~~”不知道是约好了还是巧合,就在玉玺快要追上两只苍鹰僵尸的时候,它们突然在空中分开,朝向相反方向画着圆弧冲向了沈严等人,与此同时,速度竟然还进一步有所加快。

“定位瞄准:超速光弹!”情势万分危急,玉玺当下也是顾不得节省能量,立刻对智能手表下达了指令,下一刻,便见他的眉心处,以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射出了两发白色光弹,于千钧一发之际,击穿了两只苍鹰僵尸的头颅。

“啾~”就在玉玺正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异变陡然发生,自一头死去的苍鹰僵尸的腹部,飞出了一头体格小了一圈的苍鹰僵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沈严。

不论是僵尸病毒变异了,还是僵尸病毒对动物的作用机理与人不同,玉玺碰到的动物僵尸,在他看来,几乎可以说没有一头变成了只懂嗜血和杀戮的机器,可就算如此,玉玺也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动物僵尸会如此离谱,不但拥有智慧,还懂得设计和隐忍,从而发动如此高明到令人发指的偷袭!

“嘶!”眼见着苍鹰僵尸在眼瞳中不断放大,沈珞萱吓得根本动弹不得,然而,就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一个肥胖的身子以一个从来不曾有过的反应速度和运动速度,一下转身拦在了她的面前,用自己背上血淋淋的六道伤痕,换得了她的毫发无损。

“啾~”凌空转向,苍鹰僵尸目标指向了同样吓懵了的李妍,只是好在康阳反应及时,用一个书包狠狠地把它甩翻在了地上。

“咻,咻,咻,咻……”奔跑中从腰间掣出双枪,张辛对着苍鹰僵尸就是一通乱射,直接把它的脑袋打开了花,死的不能再死。

“爸!”前脚刚刚沾地,沈珞涵立刻冲向了自己的父亲。

“呜呜,爸……”看着沈严咬紧牙关的苍白脸色,沈珞萱不禁哭成了泪人。

“萱儿乖,不哭,老爸身子硬朗着,这点伤,还死不掉。”强行挤出一丝笑容,沈严轻声安慰沈珞萱。

“可是——可是……”听到沈严这种明显自欺欺人的说辞,沈珞萱不由哭的更激烈了,肩膀一抽一抽的,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里还很危险,有什么话进楼再说!”走过来对着几人低声提醒了一句,玉玺背起沈严,率先引路朝着屋顶上突出的一排玻璃窗走了过去。

打破一个玻璃窗,众人陆陆续续进入了这栋楼最顶层的房间,这是一个面积足有两三百平米、属于这栋楼所驻上市企业的老董的办公室,此刻,屋内一个人都没有,但灯都是亮着的,电脑也没关,桌面上有打开的明显写到一半的文档,办公椅上、桌上和地上则都有一片暗红色和一些奇怪的碎末。

不出意外,这名上市公司的老董很可能大年三十还在工作,却在工作途中糟了僵尸的毒手,至于人为什么不见了,估计是被转化成僵尸后,跑到楼下去祸害别人去了。

“咚,咚,咚咔……”玉玺刚把沈严放在沙发上,便有黑影开始猛烈地撞击玻璃窗户,只是两三下便将还算比较坚硬的钢化玻璃撞得裂开了缝儿。

“咚咔,咚~崩!”又是两下,钢化玻璃应声炸碎,同一时间,张辛“咻,咻,咻,咻”连发四枪,其中两发分别射中了刚冲进来的乌鸦僵尸的双眼,洞穿了它的脑门。

“咚,咚,咚……”悍不畏死,更多的各种鸟类僵尸不停地或者从已开的窗户往里冲,或者继续撞其它的钢化玻璃。

“哥,你们先走,我断后!”

从五岁开始便被张国威严厉的训练,虽然到最后,张辛都没有能够有资格加入精英联盟,但他那继承自张国威的双手枪法,无疑地,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是叫他在这个时候大发了神威,哪怕到破了四个窗户的时候,依旧把所有的鸟类僵尸都压制的死死地,成功地掩护所有人出门进入了楼梯。

“咻,咻,咻……”一边射击一边推到门边,在即将出去之前,玉玺右腕一扭,将最后一发子弹送给了坚持要留下来的沈严。

“呵~”在被原子光弹贯穿大脑的那一刻,沈严的嘴角,是含着笑的,因为在那一刻,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的,是想象中的,沈珞涵和玉玺结婚时候的场面。

不论以前多么不同意沈珞涵喜欢玉玺,也不管曾经做了多少过分的事情去逼迫沈珞涵远离玉玺,在生命的最后,沈严对沈珞涵还有玉玺,是满怀真心的祝福的,仅凭这,便不枉玉玺在临走之前,叫了他一声“爸”。

从楼上往下走,每一层都有僵尸,虽然攻击力远不如动物僵尸那么可怕,数量也并不见得多,但对如今状态普遍比较差的众人而言,明显也是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啊!”不知道是不是情绪还没有走出阴影所以导致有些魂不守舍,下楼的速度并不快,彭璐却还是一脚踩了个空,脚腕咔嚓一扭,虽然被及时反应的沈珞涵给扶住了,却没有办法再自己走路。

刚刚死了父亲,无论是考虑到妹妹沈珞萱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出于自己情感上的不舍,沈珞涵都不可能因为这种原因再放弃了彭璐,但身为主要战斗力,沈珞涵若是在这个时候背上了彭璐,张辛和玉玺的压力,增大的,就不只是一星半点,相应的,所有人的安全保障,降低的,也将不止一成,从理性上讲,的的确确,得不偿失。

“彭姨,我来背你!”就在彭璐不愿意拖累沈珞涵而沈珞涵也不愿意丢下她的时候,康阳站了出来,提出了这种要求。

“谢谢!”想到康阳体力确实不错,为了顾全大局,沈珞涵只得把自己的母亲交给了他,在她背上彭璐的时候,还感激地道了声谢。

“应该的。”客气了一句,康阳背着不足一百斤的彭璐下起了楼,速度不减先前,丝毫没有拖大部队的后退。

三分钟后,众人拖着有些虚浮的脚步,进入了负一层,也就是这栋大楼的地下车库。

“大家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将车库里的僵尸全部清扫,又把楼梯通向车库的两道门全部锁住,玉玺看着大家疲惫不堪的样子,朗声吩咐道。

“蓬,蓬,蓬。”听了他的话,众人知道暂时是安全了,绷紧得那根弦一松,也不管地面积了一层灰,接连三个人一屁股都坐倒了下去,依次是周珊、李妍和沈珞萱。

由于玉玺曾经不止一次提醒过,喝多了水不利于逃跑,众人虽然都很渴,并没有一个人大口灌水,至于饿嘛,跑得都吐过了一回,这一次,众人倒真的都有些饿,却也吃不下太多,有的是因为心情,有的则是因为肠胃还没有缓过劲儿。

“不行,绝对不行!”半个小时后,听玉玺陈述他所设计的接下来的逃生方案,只听到一半,沈珞涵就毫不犹豫地出声打断,表示了反对。

“姐,你相信我,我有究极模式的保护,绝对可以安全与你们会合。”早就猜到了沈珞涵会反对,只是没想到她的表现会如此过激,玉玺走过去拉着她的手,一边用力捏了捏,一边柔声劝说道。

“你觉得,你死了,我会独活?”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沈珞涵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玉玺的双眼,言语中饱含着深情与决然。

“姐…!”触碰到沈珞涵那比骄阳更灼人的凄婉的目光的刹那,玉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柄大锤狠狠地击中,脑子嗡的一下,完全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砰~”一把将沈珞涵拥进怀中,玉玺的双臂十分的用力,仿佛要将沈珞涵揉进自己的身体甚至灵魂之中。

见到这一幕,众人就是再傻,恐怕,也不难猜到,玉玺刚才的计划,虽然看似完美无缺,却至少,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便是,即便是他,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在成功地将鸟类僵尸引开后,还能够活着回来。

“姐,既然我们都是这么想的,谁先,谁后,还重要吗?”一分钟后,轻轻将沈珞涵放开,玉玺轻声地反问,口吻说不出的温柔。

“嗬…”目光在玉玺那棱角分明的脸上闪了闪,沈珞涵突地噗哧一下笑出了声,紧接着,泪流满面地摇了摇头。

“呜呜……”看到这一幕,黄珊和李妍忍不住都哭了出声,各自扑进了张辛和康阳的怀里,沈珞萱虽因为年纪还小,情窦未开,并无法体味个中深意,莫名的,也还是觉得十分的伤心,抽噎着抱住了彭璐的腰,把头趴在了她的双腿上。

“辛儿,你把这个保管好。”从衣襟里伸进去将捂得都有些热了的手机拿出来塞进张辛的手中握紧,在张辛愣愣地目光注视中,辛莉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沈珞涵的身边,也就是玉玺的跟前。

“玉玺,就让我代替你,去引开那群畜生吧。”一字一句,好似在说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事情,不等玉玺开口劝阻什么,辛莉目光下移,自言自语般,轻声呢喃出声:

“国威,应该等我,都已经等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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