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
无忧公主？
齐曜看着桌子对面的无忧，蹙眉，按照探子的报告，她的确又是赵国的公主无忧。
一个女子，两个身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齐曜一边思索着，一边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本来赵国发洪水，正是进攻赵国拿下赵国的好机会，可是自己这个妹夫竟然是个窝囊废。自己根基都没稳，就迫不及待地将梁悠迫.害致死，就引来的祸事。
梁悠一手提拔起来的大臣纷纷质疑梁悠的死，那些本来支持卫襄的臣子也倒戈相向，卫襄还要忙着登基，自顾不暇怎么还能分心去攻打赵国呢！
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竟然被燕风飏夺去了，齐曜闻讯赶来就大骂了卫襄一顿，正心烦着想丢下他回国呢！
只是燕国得了赵国，他不能再失了卫国了，否则齐国也危险了。
齐曜正费尽心思想办法帮卫襄巩固政权，哪想到会捡到无忧呢！
这女人对燕风飏代表着什么？
此时齐曜的念头早从单纯的女人身上转到了她的背景，齐曜已经在想着能利用无忧做些什么。
无忧哪会想到齐曜已经转了念头，思想已经被卫襄说的话扰乱了，她竟然是燕国的公主？
九公主燕无忧？
被齐蕴打了一巴掌的痛已经感觉不到，她脑子里都在狂叫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全忘记了？
她爬在桌上，身子微微的颤抖着，要唤回记忆有很多方法，她自己就知道几种，可是只有一种是自己可以帮自己做到的，只是这种方法一不小心就会陷入意识的黑圈里，没人来唤醒自己她就永远无法苏醒，太冒险了。
怎么办呢？
她抬眼，正撞上齐曜探视的目光，心下一凛，这男人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已经不复进宫前的温情，他在想什么？
“无忧……你真的是燕国的公主吗？”齐曜开口问道。
无忧摇头：“我不知道！”她说的是实情。
齐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也不知道相信了她几成，无忧也不管他，继续陷在自己的意识中。
过了一会，卫襄走了进来，和齐曜打了一声招呼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齐曜懒懒地指了指无忧说：“你的一个渔民捡到了她，正好被我遇到就带来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卫襄狐疑地看着无忧：“无忧，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无忧看着那张酷似骆华的脸，奇怪自己怎么如此平静，她挑眉问道：“你认识我？你和我什么关系？”
卫襄看了一眼齐曜，才不自然地说：“以前我和你有过婚约，你很喜欢我！”
齐曜浓眉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盯着无忧，无忧蹙眉，还是想不起来。
卫襄顾不上齐曜还在，急急说道：“我当年在燕国做质子，和你一起在三山念书，后来我离开燕国时，还说过要等你长大的话，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三山……”无忧影影绰绰地记起了些什么，一旦深入去想，却又抓不住，只好抱歉地看向卫襄，苦笑：“我还是不记得！”
卫襄冲过来抓住无忧的肩膀叫道：“你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十五及笄，城楼选驸马，是你亲自将绣球抛给我的！是你选中了我，可是也是你背弃了我，燕无忧……你怎么可以那么做，你知道不知道？当看到你躺在燕风飏的床上，我心都碎了！你怎么可以背叛我……你说，到底是为什么？”
无忧被他摇晃得头晕，一些破碎的片断全涌进了脑里，挤得她头痛，她猛地推开卫襄，大颗大颗的汗滚了下来。
“我不知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记得！”
她痛苦地后退，眼前闪过了一道道电光，雷声雨声不住地在耳边轰鸣着，似乎她又沐浴在雨中，大雨冲刷着她，雷电在劈向她，全在撕扯着她浑身的肌肉……
她跌坐在地上，卫襄还不肯放过她，冲上来抓住她叫道：“你说啊……到底为什么？我不相信你忘记我……你……”
“够了！”齐曜猛地站起来，几步走过来一把扯开卫襄，咆哮道：“你没看到她很痛苦吗？你还要逼她……忧忧……你还好吧？”
齐曜半跪下来，伸手去抱无忧，心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到她这样脆弱的样子就揪心得难受。什么利用都抛到了一边，只想将她拥进怀中，抹去她满头的汗，抹平她皱起来的眉头。
“不……”无忧此刻根本不愿有人碰到她，她只想安静，雷声闪电太吵，她缩在一起，用手捂住了耳朵。
齐曜手一碰到她，腾地就被电了一下，跌了出去，撞倒了身后的卫襄。
齐曜只觉得自己身子麻了一会，才恢复正常，他愕然地看着无忧，转头看看卫襄，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忧忧……”他试探地叫道。
无忧根本听不到叫声，眼前闪过了洪水，还有逐渐沉没的皇城，雷声中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剥落的墙皮，鲜花，金色的光芒……
无数匪夷所思的画面似乎在预言着什么……
她努力睁眼，想看清这一切，却朦朦胧胧，似梦又似真……
沉没的皇城不见了，她被卷进了无底的黑洞中，妖异的琴声针刺般地传进了耳中，刺得耳膜疼痛不已，她看到了那些僵尸全活了，张牙舞爪地来撕自己身上的肉，在僵尸群后面，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阴冷地看着她。
她看不清他的面孔，听不到他的声音，只能看到那张如树皮般的唇一张一合，他在说：“还没完……我会来拿回这天下的……”
绿光消失在不断弥漫的绿雾中，冻起了一层层的绿色层冰，她挣扎着，只知道自己不能被这绿冰封住。
“无忧……燕无忧……”
不，她是巫悠！她挣扎着叫自己的名字……
她不能再沉没下去，失败的危险已经不足以危险她，她咬破自己的食指，用鲜血点在了自己的眉间……
巫悠……巫悠……魂兮归来……
她一遍遍念着，任由鲜血滴进了自己唇间，绿色的冰层慢慢消解，绿雾也慢慢驱散，雷声闪电平息下去，她看到了阳光……
真好，阳光真暖！
她眯了眼，跌倒在地上，疲累地睡过去。
窗外，卫襄和齐曜看着那少女平躺下去，屋里的绿雾慢慢散去，两人动也动不了，就这样木然地看着。
许久，卫襄才抖着唇，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在问齐曜：“她到底是人还是妖孽？”
齐曜蹙眉：“我也想知道！”
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超出了他们的所知。在被无忧电了一下后，齐曜又不甘心地去抱过无忧，只是这次更惨，竟然被劈得跌出了门外。
卫襄还不甘心，还想靠近无忧，只是很快他和齐曜都呆不住了，屋子里的温度骤降，如冰般的冷让他们两受不了才走出屋子。
一出屋气温就很正常，两人就呆在屋里，看着无忧身上发出了紫光和绿光交融，这诡异的一幕让两人都吓到了。
齐曜还有理智，立刻命令士兵在百米之外警戒，任何人都不准靠近这宫殿，他和卫襄则寸步不离地守在这，看着这绿光一直变幻。
两人开始还想靠近，可是一靠近就冷得发抖，那种钻入骨髓的寒冷两人试了两次就不敢再接近，就这样一直看着，直到绿光消失。
“她到底是什么人？”卫襄茫然地看着齐曜，喃喃地念叨：“天降异象，必有大难，如果她是妖孽，对我们是幸还是不幸？”
一言惊醒了齐曜，齐曜眼里闪过了一抹狠戾，冷声说：“能为我所用就留，不能为我所用就灭了她。”
转身，齐曜大步地走开，招了自己的谋士来，让他们迅速去找奇能异士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边让人准备铁笼铁链，做好囚禁无忧的准备。
齐曜比起卫襄是很务实的人，在两次接近无忧都失败后，他的心里已经没将无忧当做一般的女人，而是先当做了敌人。
如果自己的手段能收服无忧帮自己做事，那他自然高兴。
如果自己无法收服她，那么他就毁了她，决不会留给别人来威胁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