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还有水果和新鲜的牛排,云悠悠仿佛熟视无睹,专注着只啃着那块三明治,呆滞的眼神望着桌下面,躬着的背犹如虾子。
“牛奶!”
他不耐烦得推了推其实离她并不远的那杯牛奶,觉得自己简直就像养了一条小狗,还是一条流浪狗,连怎么吃饭,吃什么都不知道。
云悠悠没抬头反而把头低的更沉了,却居然准确的握住了牛奶杯子,端到头发遮挡的帷幕里,好一阵子,一只空杯子落在了桌上,而她手中,还抓着剩下的半个三明治,继续一点一点的啃。
宁子衿真是奇怪了,眉头皱成了川字型。什么时候云悠悠居然这样吃饭,这,到底是人还是个吃饭的机器?
可是她那样吃饭的方式,就让他想起了她睡觉的样子,也是这么紧紧得抱着自己,身体缩成一团,整个人就像一尊塑像,呆滞刻板,仿佛从来灵魂就没有在身上,也不是想事情,而是具行尸走肉!
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幅样子。好记得从前,三年前,她活泼开朗得让人心烦,整个宁氏的庄园里,好像花中都有她的笑声。
没心思吃饭了,把电脑一收,宁子衿站起来,随意套上外套,将资料整理整齐准备去公司。
云悠悠就跟在后面,包包和衣服仍旧抱在怀里,低低得跟着他,十足得像一条被抛弃的流浪狗。可是,她身板倒是挺得硬硬的,好像在说明着某种残留的自尊。
“我送你去公司。”
宁子衿撂下这句话就穿鞋出门了,几乎可以想象云悠悠在他身后抬起头了。他很想问她,脑袋很重吗?
上了电梯,果真那个身影才窜进来。站在离他很远的角落里,头已经埋在胸前,衣服上大大的写着几个字母,就像,宁子衿觉得,像监狱里的号牌。
不知道为什么他要送自己,其实云悠悠本能的想要拒绝。可是她没有权利拒绝他,只好这么一直跟着,做个听话的人。
她没问云家的事情,基本通过昨夜的表现,她可以确定他不会告诉她了。她的身体绝不是什么大的筹码,这点是一定可以确定的。因为早在三年前他就彻底腻味儿她了,今日的归来,不过是他用并不昂贵的代价,换了个出气筒而已。
对,她就是那个出气筒。因为自己的一切都被宁子衿察言观色到,恰好他恨她恨得牙痒痒,所以就这么成就了第二笔交易。
风吹过她的额头,掀起了头发。宁子衿在快到红灯的时候放缓车速,在后视镜里看着她洁白干爽的额头,看着她木讷到极致得表情。坐着,站着,甚至行走都如同木偶。这样,她怎么会是世界知名策划师?
连他都不相信了!
车到落木传媒的那条巷子就停下了。宁子衿当然不是白白送云悠悠,他是让木落知道,她云悠悠是他的玩具,他的东西,就算他扔了,木落最好也不要捡。况且此时他捡回来了,那就更不要想着下手。
但他可从来没想过和她有什么让天下都知道的关系。所以目的达到,她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