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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留言

洁留市里,雨却要分回县城。

雨的心一下子充满了悒郁。

晚上,雨去找洁。雨是一个留恋传统而又浪漫入骨的男孩。他喜欢黄昏的风,喜欢和洁一起弹唱老狼的校园歌曲,弹唱柳永、李煜词中飘扬的古典风月。在这即将分别的短暂时光里,雨是多么渴望拥有洁的一时一刻呵!谁知洁对着镜子把头发从发夹里掏出来,脸都没扭:“对不起,我要和宿舍的姐妹聚最后一餐。”

雨心里一旺。多少次,自己站在女生宿舍楼下,洁听见喊声就从窗子里探出身来冲他挥手,有时手上还沾着肥皂泡便跑了下来。洁从来未拒绝过他,可是今天……回宿舍的时候,雨眼睛里多了一些沉郁。

第二天去找洁。洁又抱歉地说:“今天不行,九五届老乡聚会呢。”

雨心里立即打了一串问号。为什么洁会拒绝他?莫不是洁在躲避?爱情真的会随时间淡化,也会被空间阻隔?

后来,他想出一个办法,明天去找洁,让洁在他的毕业纪念册上留言,爱与不爱,从笔端流露,洁会自然些。

又找到洁,洁说:“我们柳苒诗社举行联欢……”雨直直地把纪念册递过去,说:“给我写个留言的时间总有吧……”洁接过来,莞尔一笑,想一想说:“现在不行——”又说:“和我一起参加联欢吧。”也不问雨同意不同意,拉着他直奔小礼堂。

如果不是诗社社长——那个尹相杰一样的憨胖男生拉着洁的手踱来踱去,唱什么“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雨是不会中途退场的。雨不知自己怎么了,竟会这样敏感和易伤。

雨走在丁香花弥漫的校园小路上,空气中飘荡着涌动的夏的气息,而他的心情却无比糟糕。他已经想好了,如果洁真的变心,他就会像《百年孤独》中克雷斯庇一样割破两只手腕,插入一盆安息的香水中……想到自己将要为爱而付出,雨不禁昂扬了一些。

这时,身后有人唤他,是他熟悉的声音。雨坚持不回头。

“你这个小心眼。”洁追上他,嗔他,将纪念册使劲摔到他怀里,“你怎么这么自私,要把时间全占去。你知道不知道,再过几天,同学们就要依依作别,天各一方,我真舍不得离开他们……”

雨不在意洁的嗔问,迫不及待打开纪念册:“一个人的心灵电话——18596,永远,永远为你开通。洁。”

“心灵电话?”

“呆子!要把我久留。”洁咯咯笑着跑向小礼堂。

雨欣喜异常。这一夜,他在梦里一遍又一遍拨那个心灵电话,185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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