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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润坐在我的身旁说:厅里成立了企业改革办公室,让我担任改制组组长,面临全省50多家企业,任务艰巨错综复杂。那你是英雄又有了用武之地,这也是你体验人生价值的另一战埸,从军界到商界,证明了你是好样的,你给部队增了光,给转业军人添了彩,在人生的路上,你永远是个勇士。他笑着说,你是我的好搭档贤内助,世界永远是前进的,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在奋斗中,在精神上达到最大的满足,我们都要朝前看。

我在电脑前谱写心曲,想到他的时候泪水总是情不自禁,没有你我活不到今天,更谈不上走向明天,你就是我的根基,我的根深深的扎在肥沃的土壤里。

巧巧穿着粉红色大衣进了门亲切的喊:姨,我来看你来了,还是你对我好,我在主任家不干了,在职工灶干了一个月也不干了。我说:你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那里也干不长。我单刀直入的问,你编织了一个弥天大谎,是那个师傅教的?巧巧的谎话被拆穿了,她格格格的笑起来,她并没有因此而感到羞色,一付无所谓的样子。我问她:你现在在那里高就,她说还没有找到工作。我说:即然没有收入,还穿着这么高档的大衣,她又编出一套谎话说:这是我爷爷给我买的,我好奇的问:你一会是表姐,一会是爷爷,你还是回家去吧,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她理直气壮的说;我不回去,回去了她们就卖我,我又不是毛驴子。我担心她己经是羊入虎口,还自鸣得意,这花花世界锻炼了人,也害了人。临走巧巧说;芳芳是有意识把栖栖赶走,她还想回来,她说这儿吃的好也不累,她真的是后悔了。她的心理极度扭曲,我敢叫她回来吗?我心中不快,老天把我打入了地狱,让我接触的尽是社会最低层的人,这也是一种无法忍受的非人痛苦。而我又偏偏是和这一类人成天打交道。像巧巧这样的年青人,她是怎么想的,就这么没有根基的四处漂泊,连家也不想回去,不知混到什么时候为止,我真是替人操心。我对润说:你托人给小华找工作,人家也不会领你的情,这是利用,还叫你给她的经理说是亲戚,她调到包厢薪水也加了,那只鸟安顿好了,这只鸟就要飞了,而且也有了落脚点。我不平衡的说:叫她到外面试试,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她连最后一斑岗也不想站了。

润为了工作又四处联系,他给厂长打电话:你好,我想问问你们那里招的农村工人,家里有没有姑娘找活的,好,我等你的电话。

他认真的聆听基层人员讲述企业存在的问题,把一些具体的需要解决的问题记录下来,这是他多年养成的好习惯。他说:你们提出的要求合理,我们尽力帮助,这是我们的责任,你们也要在不利的因素中找出新的出路。企业办事员感动的说:人都说你给我们企业出点子办实事,今天我是眼见为实。润说:我能解决的就地消化,不能解决的,我们进一步研究给你们回话。

润在家也是在思考一些问题,对八家外贸专业公司,十家生产企业和三个市州进行了调研,除了解决企业现状外,还要解决企业反映的困难和问题,他的精力和心思都用在工作上,因为艰巨的任务和责任感不允许他有丝毫的懈怠。

而我因保姆不稳定情绪不佳,一会儿跟这儿打电话,一会跟那儿打电话,像是囚在笼中的鸟儿,我拿着电话问;老马,你那里陪员怎样?我简直烦死了,这些姑娘就像一个模子里托出来的,一个都待不住,截止目前,就是春春是个理想的好陪员。

润思量着,全省进出口企业260余家,但有出口业绩的不足100家,这个改革怎么改?这些企业己经没有生存的环境,再不改就是死路一条,必须进行国有制向股份制改造这个过程,越过去创造一个新的体制才是唯一的出路。

他终于找到一个陪员,名叫丽丽,像个可爱活泼的洋娃娃,我看着栖栖说:人来了,你终于可以走了。

润给姑娘教如何上轮椅,又如何从轮椅中上床的要领。我在床上长叹:唉,真是受不了了,我的腮帮子都讲酸了,刚刚培养的顺手了,就意味着要走了,真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而且这个筵席也散的太快了,叫人措手不及始料不及。润安慰我说:不要烦躁了,我们面临的是一个长久的用人,所以一定要克服自己的情绪,思想上一定要想通,遇到什么问题解决什么问题,好在甘肃山区比较苦,人相对好找一些,我说;这孩子长相好,在家长久不了,走着看吧,不行再换人。

润在平台上辟柴生火,他像个平常百性过着庄稼人的平淡日子,也许这样,更能体现出他的品格。我总是笑着说:怎么说你也是个副地干部,还生炉子烧水不叫人笑掉大牙。可他淡定的说:这么多柴不用也浪费了,烧上一壶开水,照样泡茶,不用还不是浪费了,辟柴又锻炼了筋骨,又节省了气,这不是两全其美?在我眼里他真是一个上山能打虎,下厨能做饭能屈能伸的好男人。

我不止一次的追忆:婚后,我随医疗队到永登苦水公社普查老年性气管炎,那一天下着大雪,我们在白雪皑皑的广阔天地相亲相拥,两颗相爱的心狂跳 头上的帽徵和鲜艳的红领章把我装扮的更加美丽,我们在一片白色的世界里奔跑,那一幕仿佛就在昨天,而现实是多么残酷,而今的我在轮椅中要靠别人的协助来度日,也只有把苦水往肚子咽,这是我不可抗拒的命运,是一个不可逾越的大鸿沟。

他因工作要到外地出差,出门前,我是那么依依不舍,他明白我的心思,他吻着我的额头像个大哥哥叮嘱着小妹妹说:一定要保重身体,不要胡思乱想。我含情的说:你也要注意安全,不要叫我操心,到了给我报个平安。他走了,我仍然沉浸在温存的甜蜜中,痴痴的望着窗外飞舞的雪花。我焦急的盼着他的电话,这是一个轮椅中的女人在牵挂远方的爱人,一条爱绳把两颗心紧紧的捆绑在一起。

深夜,我突然在梦中惊醒,就像触电全身只感麻酥酥像电流通过,润,你在那里?再忙也该给我回个电话报个平安,你知道吗?轮椅中的妻子在为你担心受怕。小丽劝慰我:姨,你不要担心,叔叔忙的很顾不上,也许还没到呢。可是平日里,他不是这样的,时间一秒一秒的走着,我的心里是怎样的纠结,连自己也说不清,一种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 清早,电话响了,我的等待是他的安全,我拿着电话手在颤抖;喂,你说的清楚点,怎么了?还没有说完,电话就奇怪的搁了,我的心怦怦直跳脑子嗡嗡的一股热血直往上冲,润,你在那里?你一定要平安回到我的身边,这个家你一定要牢牢的撑起。我急不可耐的给厅办公室打电话,嘟嘟嘟暂钱,我摇着轮椅在房里转来转去,万分焦急烦躁不安。上帝,你一定要保佑这个苦难的家,保佑我的爱人平安归来。

此时,他躺在病床上输着液体,颈部固定着,头上缠着纱布,血迹斑斑,他怕妻子担心,无力的拿着手机故作镇定的说:淑绒,你不要操心,我没什么事,你放心,不碍事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在和你说话吗?过些天,我就回去了。我含着眼泪哽咽着:什么叫不碍事,你到底怎么了,请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你在那里?我是你的妻子,说着眼泪滚滚而出哽咽的说不下去。电话搁了,我仍然怔怔的魂魄飞到天外。

数日后,他终于回来了,皮皮摇着尾巴向他扑去,我忐忑不安的从头到脚审视着他,但见他头带着咖啡色条绒帽,面色浮肿,我不安的问:你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告诉我,但见到他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他说:一点小意外,事情都过去了,不要紧,今天晚了,明天再说吧。清晨,他站在镜前审视着自己,乍眼的仍是那顶条绒帽,这与他平日的风格截然不同。我像个孩子似的恳求,今天别去上班了,我们好好谈谈,我有好多的事情要问。他固执的说:今天,我一定要去单位,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有事回来再说。唉,有什么事情让他这样不顾一切呢?不就是公司的那些事情吗?他怎么心中总是别人而不是我,这是我一直以来不解的问题。我摇着轮椅来到他的卧室,翻开被子掀起枕头,看见固定的头网和血迹斑斑的纱布,还有一条金黄色的护腰带,我的眼泪刷刷的流下来,内心的恐惧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我惊恐万状的呐喊:天那!这到底怎么拉?上帝,让所有的苦难都朝着我来吧,如果有一颗子弹向他射来,我会毫不犹豫用我的胸膛挡住他,我会为了他放弃我的生命去保护他。

我一再的追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都看见了,我是你的妻子,我有权利知道,他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细心的妻子,说:我和厅长去陕西的途中和一辆大车相撞,还好,这台车是沙漠王子耐受力强,当时我也懵了,满脸是血,但头脑还清楚,后经医生检查,右侧头皮一大块皮翻开缝了16针,可当时血流如注,我还以为再见不到你了,现在看来也是一次意外,无碍大事,总算是有惊无险。我听着这惊心动魄出乎我意料的又一起车祸,那可是我的爱人啊!不寒而栗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也许是上苍对我的怜悯和同情,让他躲过一劫,否则这个家怎么办?我怎么活?我不敢往下想。他说:我们多亏系着安全带,它真是起了大作用。我心疼的摸着他的头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都这个样了,竟然还去上班?有人是小病大养,无病呻吟,你是拚命三郎啊!你能不能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也为了自己负责?这些都是我内心真实的表白,他怎么能说是不负责呢?他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这个家,我又怎么不能理解他的苦衷呢?是他让我走出了沼泽走出黑暗走出忧郁,虽然我的命运不可抗拒,是他的爱拯救了我。

他又投入到火热的工作中去,他经过调研,了解企业的现状,找到深层次影响发展的原因,找出解决的办法,全省的进出口是外贸的核心,而他在任的贸发处又是外贸的核心,从1994年到2000年,全省出口连续7年徘徊在3点5亿元,形成停止不前的僵局,二个集中二个单一,出口贸易方式过分集中,出口商品过分集中,出口市埸过分单一,出口贸易方式过分单一,他认为对外贸易面对市埸的形势十分不利,特别是911之后,世界经济急剧下滑,要采取积极的有效的应对措施,为企业提供信息,组织参展,融资,通关,运输退税等各个扶持和帮助外,更要解除企业的实际困难。他找出了原因和努力的目标,带领全处的同事朝这个目标努力着。

他总是那句话,淑绒,晚饭你们吃吧,今晚我要加班。那时的我一再的坚强,一再的忍耐,因为我热爱生活,热爱这个家,我积极的努力想做一个生活的强者。

小丽又要走了,我问她家中是否有事还是父母病了,她说是个人问题,即然是隐私,我也就无权过问,我们又要着手找人,生活总是叫人不能消停下来,每天都会发生一些出乎人意料的事情。他积极的为企业办实事,他到海关对部门经理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确实有一件难事相求,关于某公司欠款数额太大,能否缓冲一下,坦白的说让公司三年还完让企业缓口气,经理想了想说:好,明天让公同来人商议。润客气的说:我个人谢谢你们,你给了我很大的支持,我也代表企业谢谢你们。他去工厂解决问题。厂长说:我们当下有一件最大的困难,搞的我非常头痛,你一定要帮我。润的答复是那么痛快,你放心,我回去马上就办,你等回话。他一天的工作量超出了一个人的承受底线,大量的事务要他亲自处理。我理解他,支持他,能做到的一定想办法自己去做。能做主的也要自己作主去做。不要分散他的精力,他实在太忙了太累了,可没有陪员的情况下,还是要他去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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