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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惊艳,美国也耍流氓 旧金山(2)

旧金山也是美国城市中最具欧洲风情的城市,它拥有丰富多彩的历史。自从1849年的淘金热起,旧金山从一个小村庄一夜之间变成了美国一座重要的城市。二战以后“垮掉的一代”地下文学、20世纪60年代的“夏日之爱”、“嬉皮运动”以及庞大的“同志”人群使今天的旧金山成为一个魅力无穷的城市。

网络上流传着一个段子,说世界上最完美的生活,那就是拿着旧金山或者纽约的薪水,吃着中国菜,娶个日本的老婆,躺在夏威夷的沙滩上吹海风,享受洛杉矶的灿烂阳光——可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完美的事情呢?

几天逛下来,我发现美国其实也没有传说的那么好:市场街(旧金山市主干道)上,经常看到路上有乱扔的垃圾,马路边就有人在吸大麻,路旁的建筑物上,都是涂鸦,在阴冷的空气里,那些涂鸦仿佛也在发着冷冷的气息。这样,我反倒在心里开始怀念柔美洁净的杭州——我的家。

在39号码头吃著名的蛤蜊面包汤的时候,旁边一桌年轻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因为他们不但在说中国话,而且明显是江浙口音。我好奇地望了他们几眼,他们也注意到了我,主动跟我打招呼。

原来这五个人是在丹佛留学的,利用假期,几个好朋友相约自驾游西部。他们告诉我租车10天,不包括保险,居然只要368美元,而且还是七座的。天哪!这么便宜!细问下才得知,因为他们在美国自己有车,不用单独买保险,加上预订到特价,所以就特别便宜。

大家相谈甚欢,交换着旅行中的小经验、小故事。聊着聊着,我忍不住又问了他们同一个问题:“你们喜欢美国吗?”

没想到他们居然异口同声地说:“很想回去。”

几个小年轻争先恐后地控诉美国:“在这里吃得太不习惯了,虽然也可以吃到中国菜,可是食物原料不一样。比如鸡肉,根本就不想吃,每次吃都觉得是在嚼稻草,因为这些鸡都是催熟的。美国的很多食品都是有激素的,你看那满大街的胖子就知道了。”

那个最漂亮的女生,到美国才一年,一说起美国的吃,委屈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说:“美国不像国内,到处有小超市、小店,可以随时买菜买东西。这里,必须一次性去大卖场购物,而且都必须开车开好远。每次去超市都不得不买很多菜,放在冰箱里慢慢吃,直到差不多烂掉为止。”

另外一个女生说:“好奇怪啊,美国人是不是没有保质期的概念的,通常他们在超市里买东西,都是跟批发一样地买,蔬菜、牛奶都买很多,放在冰箱里吃很久,仿佛没有保质期的概念。连护肤品,也是没有生产日期的,好奇怪!”

他们在中部读书,那里也看不到海,看不到蓝天白云。看到我相机里夏威夷的美丽景色,他们都羡慕死了。

不过也许再久一些,他们又会习惯了吧,或者他们待的城市不够好?总之我很欣慰地发现,并不是每个在美国的人,都想要留下来。很多已经获得国籍的人,甚至很想回国内发展。路上遇到很多华人,他们会认真地问我如今国内的情形,他们似乎想离开这个好山、好水、好无聊的地方,回到国内去打拼,去享受纸醉金迷的浮世,然后老了再回美国安度晚年。

Tips:

1)旧金山的Asia Art博物馆,每个月的第一个周日是免费的,门票18美元。

2)金门公园的博物馆,每周二是免费的。现代艺术博物馆门票18美元,只有英语、法语和西班牙语的解说,没有中文。

3)旧金山的公交车,车票是2美元,可以在2小时之内坐无数次。

3.为什么流浪

旧金山的天气的确有点儿差,几乎每天都下雨,而且很冷。

第一个晚上,我就在地板上睡得牙齿打架,半夜实在是忍不住了,起来摸索着从箱子里找衣服,然后一件一件地往身上加。由于出门带的都是夏季的衣服,怎么加还是冷,干脆坐了起来,靠在沙发上发呆。

软绵绵的沙发会暖和一点,可是我的腰椎却又承受不了。

“放着家里舒适的床铺不睡,来睡这冰冷冷的地板,还冻得失眠,到底值得吗?”

我不禁问自己,想起沿途遇到的种种故事,在茂宜岛遇到“电锯狂人”深夜逃离,躲在大树后面对着海水发呆;从别墅搬出,搬进简陋的多人间;在路上搭车,又遭遇“露阴癖”……如果有一天,亲爱的朋友们,如果你们失去了我的消息,那我一定是在路上遇难了。我有点沮丧地想着。

那么,我为什么要这样出来流浪呢?

生命那么短暂,我们的人生有如此多的选择,我选择了这样的一条道路,是因为这是我的梦想,是我喜欢做的事情。

自从开始旅行后,我已经很少买新衣服了,旅途中,我总是翻穿几年前的那些旧衣服,穿烂穿坏了,直接扔掉。

自从开始旅行后,我已经好久没有去美容院作保养,也好久没有去美发厅折腾头发了,除了用点必须的护肤品外,我几乎不化妆,每天素面朝天。

自从开始旅行后,我几乎就不上电影院了,每次总是看着别人热评,自己却等过季后再去网上看那些迟到的电影。

自从开始旅行后,我学会了计算着过日子,因为我要省下钱来用在旅途中。

可是,自从开始旅行后,我渐渐远离了那些自闭的日子,虽然依旧是个社会边缘人,可是我有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我脸上总是绽放着笑容,我的心里也总是阳光灿烂,那些经历的困难、痛苦、心酸,很快就会被我抛诸脑后,远方,给了我无限的勇气和力量,我渐渐地变得坚强、勇敢、执著。

自从开始旅行后,原来那些只敢在脑子里梦想的事情,我都开始努力去一步步地实现它。

想到这里,我又想到了旅途中那些帮助我、照顾我、爱护我的人:

小奶爸开着车子带着我到处办理日常琐事,带我游玩,带我品尝美食;小马哥在机场给我戴上花环,到家里给我做中国菜;老哥开着跑车带我去马布里海滩兜风;Joey教我如何用Google查公交线路;麦克和大卫夜里开车到海滩公园来接半路逃离的我,又带我去浮潜、做瑜伽;旅舍大叔发誓说要随我走天涯,要照顾我、保护我;半路搭车,遇见的善良大爷安全地把我送到公交车站……想到这些,我的眼眶不禁有点潮湿了。对,就是因为这些,旅途中有如此多的温暖和感动,人性中善良的闪光点,让我有勇气继续走下去,追寻我的梦想。

不管还会遇见什么样的困难,有这些温暖的邂逅在心里面支撑着我,我都能走下去。Lonely Planet(孤星)的创始人说过一句话:“当你决定要出发的时候,就已经解决了最困难的问题了。”

而我,已经在路上,我无所畏惧。

4.寂寞的印度情圣

我迷迷糊糊中听到兰亚起床,开电视,扫了一眼手机,天哪,才5点半!

我把被子蒙住脑袋,郁闷得不得了。他怎么每天都起那么早呢,今天不会又来拖我起床吧?

“Amy,早餐你想吃什么啊?”怕什么,就来什么。兰亚又走了过来,体贴地蹲下来,对躺在地板上的我说话。

我决定继续装睡觉。前两天的时候,看他主动为我准备早餐,我很不好意思,就立即起身,没想到他凑过来就是一个拥抱,把我吓了一跳。这西方人的贴面礼,是每天早安、晚安的时候都要的吗?何况他还是个东方人啊!

看我没有动静,他准备完早餐就去锻炼身体了,“周公”也立即又来与我约会了。等我一个回笼觉醒来,已经是9点多,他已经去上班了,我不由得舒了口气。连日来,每天被他早上拖着起床锻炼身体,晚上又冻得睡不着,实在是严重缺觉。

出来整整一个月了,忽然觉得很累,感觉要生病了,喉咙又开始发炎了,这可是发烧的前兆。要命的,今天去找个咖啡馆好好地待个一整天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变成了大相机和沉重背包的奴隶,忘记了自己慢旅行、到处发呆的初衷!因为带了大相机,就老是想着拍照,也不敢一个人去不安全的地方,担心被抢,因为路上老是有人提醒我小心抢劫者。这也是理想对现实的妥协吧。因为没有足够的钱旅行,因为想写书,想给杂志写稿件来支撑我的旅行,所以需要照片积累素材,所以不得不到处背着大相机。等我真正没有压力了,就可以放下一切的包袱,真正地用我的眼睛和心灵去记录、体验和感受。

晚上回来,兰亚又已经给我做好了印度咖喱饭,他盛情地拿出红酒,邀我共饮。

可是我真的不想喝酒,酒量差,喝了还头痛。兰亚就软缠硬磨地求我陪他喝一杯,可是喝了一杯又逼我喝一杯,他那种低声下气求你的样子,让人都不忍心拒绝。

喝了三杯后,我已经感觉不胜酒力了,无论他怎么求,我也不肯再答应了。

我跟他说:“我等会儿还要写个稿件,明天要交稿哦。真的不能再喝了。”

“那你陪我说说话吧!”兰亚拿着酒杯,在沙发上挨着我坐下,絮絮叨叨地开始诉说他的过往,家庭生活和这么多年来的经历。拜红酒所赐,我发现自己的英语水平忽然之间提高了,居然能够听懂他在说什么,而且因为他引起的话题,也勾起了我对过往的一些回忆,借着酒劲,我也零零碎碎地说了些我的私事,一聊居然聊了几个小时。

看看已经是半夜,兰亚还没有休息的意思,我只好站起来,收拾了碗筷拿到洗碗池那里去清洗。

没想到他走到我身边,竟然在水里一把抓住我沾满泡沫的双手,在我耳边轻轻呢喃起来:Amy,Amy……我很是尴尬,身子有些僵硬,转头看他。显然他已经是有点酒劲,眼神也直勾勾的,看得我后背一阵阵发凉。我抽出自己的手,侧开身子,很认真地对他说:“兰亚,在中国,朋友相互之间是不能这样Touch的。”

兰亚有点意外我会这样说,表情尴尬了一下,可是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他又开始长篇大论起来:

“Amy,你有一颗善良温暖的心,我很清楚。我都快50岁的人了,每天醒来,都很惊惶地发现,自己又老了一点,离死亡近了一点。我很不甘心,我还没有好好享受我的人生呢,我的青春却已经悄悄地溜走了,我多么想伸手抓住点什么,可是我又无能为力。每天我都是那么害怕老去,我那么辛苦工作为什么呢,我什么都抓不住……“所以我很喜欢接待年轻漂亮的女孩,每次她们在我家里做客,我就觉得自己离鲜活的生命不是那么遥远,哪怕只是看看,欣赏一下,我都觉得第二天又有动力去工作了……但是我心里很清楚,她们只是享受我的高档公寓、免费食物,她们根本不在乎我这个人,也不在乎我在想什么。但是你跟她们不一样,你有一颗温暖的心。我知道,你不喜欢早上晚上的贴面礼,可是你会体贴地不着痕迹地闪开,不让我难堪,也只有你,会跟我坐下来聊天,陪我喝酒,还会帮我洗碗做饭。我心里很清楚,你跟她们不一样。”

他一边说,一边又过来捉我的手。

我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狠狠心,直截了当地对他说:“兰亚,你的心情我都能理解,但是我们只能是朋友,我也毫无准备,希望你珍惜我这个朋友。”

换位思考一下,我也能理解他那样的心情,所以我话说得客气些。

人到中年,风里雨里奔波了半辈子,再往前走几年,哪怕拥有的成果再多,也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欣赏和品味了。岁月这把刀,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点地消融了人们的意志和躯体。当中年这杯“下午茶”端在手里的时候,看着日渐夕暮,那种悲凉、孤独与一切的不可承受之痛楚,完全可以理解。再强大的人,也抵不过岁月,何况平常人呢?

他那种担心所有东西都在指缝间流走的孤单寂寞,明知道他目的不纯,却不忍心拒绝。

当你真正跨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年龄槛,你就会明白,年龄这个问题不像年少时可以不考虑。如果有可能,所有的人,都愿意倾家荡产去换回青春。越是迟暮,越是强烈。

年轻的时候,你可以东张西望,你可以犯种种错误,你有时间重新来过,而当你已经走过了半生,你会迟迟疑疑,不敢决定。你知道,你所剩的生命已经不多了,每一次决定,都是一场豪赌,你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承受。岁月的日渐溜走,你无力挽回,就好像看着心爱之人,滑进泥坑,慢慢淹没,你却无能为力,这时候,哪怕一根稻草,都希望能够抓住。

一切都将在岁月中老去,我们能留下些什么?既然自然规律无法扭转,至少让我们保持年轻的心态和热忱的心吧,至少不要丢失梦想的勇气,学会坦然面对岁月的流逝,积极看待问题,对生活拥有永不止息的追求。

当有一天走到尽头,回首往事,你没有遗憾,没有后悔,因为你已经尽力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了,这就是我们活在这个世上的价值,不是吗?

想想自己,曾经也是青葱岁月、说话细声细气的小姑娘,而如今,不敢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走在路上生怕哪个冒失鬼叫自己大婶、阿姨。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完全不能理解的,有时候,我们只是需要站在对方的立场想想。

人生是一个慢慢地苏醒和剥离的过程。昨天你还不能宽恕的人,今天你已经学会了原谅;昨天你还不能接受的事情,今天你已经懂得了理解。

旅行和岁月,都在教会我人生,教会我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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