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剑会前夕
自从叶雨希师徒二人回来后，墨秋便很少理她，常常是一个人在塔室中修炼闭关，十天半个月都没出来。
即便是偶尔出关，哪怕墨秋已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点，但脸色也是极为苍白得不像话，对叶雨希也仿佛是刻意疏离一样，只是稍稍检查他的修炼进度，叮嘱他快要试剑会了，不可松懈。
语气中也不复往日温和，有些疲倦，又似在忍受着什么，又进了塔室。
这样的日子，开始时叶雨希还能忍受，但是对于天性就是不愿意自己一人生活的叶雨希来说，又怎么可能愿意忍受那么久。
期间偶尔下山一趟，由于到了小时候找他挑战的凡空，二人又大战了一次，倒是成了好友。
只是身为灵尊弟子，叶雨希能下山的日子实属太少，多数时间只能抱着还不会说话的小重明鸟坐在墨秋闭关的塔室前自言自语。
“小重明，你说师父是在干嘛啊？距离上次出关已经十二天了。”叶雨希抿唇，语中止不住的担心。
小重明鸟摇摇头。
“师父是不是生病了，我上次看到他的脸色好苍白，好可怕。”
感受到头顶落下一滴雨水，小重明鸟奇怪，抬起小脑袋，却只见叶雨希眼眶红红，极力忍着不哭出来。
“明天就是试剑会了，我一定要夺得首魁，只是，师父不来看我比赛吗。”叶雨希的声音有些梗。
墨秋隔着塔室大门，静静听着叶雨希的自言自语，半响后不再有声音，墨秋推门而出。
塔室门口，叶雨希抱着小重明鸟，双手抱膝，头埋于膝中，已经及腰长的金发未束，披在肩上，几缕垂在身前，似已睡熟。小重明鸟看到墨秋，也知趣的没有出声。
快要睡着的叶雨希嘴里极不清晰的喃喃道：“师父……是不是……不要我了……”
墨秋弯腰将他抱起，眼中略带心疼的看着叶雨希：“为师有说不要你吗，就喜欢乱猜，笨蛋。”
也真是难为他了，每天自己闭关，他就守在门口，不断望着塔室，眼中担忧哪怕自己在室内修炼都感受得到。
轻叹一声，缓步往叶雨希房里走去。
明天的试剑会，他可是期待的很。
唇角弯起一个温暖的弧度。
他很清楚，他的徒儿，一定是首魁。
……
清晨一早，叶雨希悠悠转醒。
发现自己在床上，心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暗淡下来。
转眼望向窗外，隐隐可见塔室的影子，默默穿好衣服，拿好佩剑，眼神坚定。
无论师父来不来，首魁，他都是要定的。
转身叫起小重明鸟，叶雨希打开房门，不由一愣。
门前，墨秋斜倚在门框上，蓝发已经高高束起，一脸柔和笑意的看着他。
“师父！？”叶雨希惊喜的大叫一声，猛的向墨秋奔去，却吓得叶雨希肩上刚睡醒的小重明鸟一愣一愣的，连飞都忘记了，直径摔在地上。
嗷~我的小主人啊，你是想存心摔死我啊！见了师父忘了重明，呜呜。
重明鸟在心中哀号数次，终于扇扇翅膀，飞到墨秋身前。
“师父。”叶雨希在墨秋身前停下，问道：“你……好了吗？”
墨秋蹲下身，轻点头道：“好了。”
“为什么这么久都不理我？”
“师父练功差点走火入魔，我怕误伤你。”
叶雨希抿唇，墨秋一看到他这个动作就知道，他是伤心了。
却不料叶雨希伸出小手，道：“师父，手给我。”
“把脉？”墨秋问道。
叶雨希点点头。
袖袍上拉，露出白皙的手腕，墨秋点头示意他把脉。
总要让他安心才好。
将小手轻轻搭在墨秋的手腕上，叶雨希静静感受他的脉象。
从小跟着墨秋，却不知为何叶雨希极为对医学上心，七岁就缠着墨秋学医，如今一手医法也比医药阁的长老高出许多。
看着叶雨希眉头微颦，十三岁的小脸也越发英气，金色长发随意束起，垂于脑后，墨秋心中多了一种不知什么滋味，暗叹又欣慰：小徒儿长大了。
半响，感觉到墨秋的脉象平稳，并无异象，只是有些虚弱，心中轻松了一口气。
放下墨秋的手腕，叶雨希板着有些稚气未脱的小脸，尽量语气平静的对墨秋说道：“师父，你的身体有些虚弱，一定要休息。还有，以后有事一定要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话到后面，强装的平静严肃语气渐渐弱下来：
“我，只有师父一个亲人。”
墨秋失笑，心里却暖暖的：“好，以后，师父绝对不会瞒你。”
“嗯，不可以再瞒我，也不可以骗我。”
墨秋点头：“一定。”
牵起叶雨希的手，墨秋直起身，道：“好了，时候不早了，待会大会开始了。”
“嗯。”
望了望身旁胸有成竹，一定会拿下首魁的叶雨希，墨秋轻叹。
雨儿，对不起，师父终归还是骗了你。
升起的阳光暖暖的照着灵澜峰，将万丈虹光撒入树林中。清风轻拂，带动树林沙沙作响。
林间小道上，两道身影一高一矮，同样的蓝袍曳曳，走向山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