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雅的父亲叫姚茂功,也是跟着庶出这一支一同迁回东陵的,姚祖父是庶出这一支的嫡长子,那姚茂功,便是姚祖父的庶弟的小儿子。
姚茂功喜爱女色,府中光小妾便有四位,更别说养在外头的,又因他时常出入妓院,手上的钱便如流水一样抛洒进去。因当年搬回东陵时他们庶出这一脉也俱都同时分了家,所以除了偶尔沾点姚府生意的小便宜,再多的钱他便讨不到了,家财颇丰的姚府一直让他眼红。
要说他为何会和当年斗得不可开交的姚王氏联手背后阴东陵姚家,无非就是手头没钱的原因,他们要手里有钱,整日享受尽够了,哪还会把手伸这么长,颇费功夫。要知道在燕京那地,那可是皇城脚下,天上掉块石头随便砸一下都可能是世家子弟。稍微有点名望的世家大族,不管做点什么都讲究排场,要排场就得拿钱。燕京姚氏早一日不如一日,姚王氏苦苦支撑,每次算府里的开支都发现入不敷出,再这样老本都要被吃光了,等老本吃光了,那还如何保持自家世家大族该有的排场脸面?便硬是绞尽脑汁筹划着怎么来钱,这一筹划,就把注意打到了东陵姚家身上。
姚王氏遣了自己身边的得力心腹王宽来到东陵,对东陵姚家好好地研究了一番,最后把着手点放在了唐保和姚茂功身上。
因为王宽手头上人脉宽广,他深信是人就会有弱点,他要拿捏住唐保,就得先找出他的弱点,好巧不巧,这一查还真叫王宽给查出来了点事。
唐保在东陵,也算是比较有名的富户了,虽不及东陵姚家,但也相差不多,不过他并非本地商贾。他的发家来历却不光明,因为他的发家本钱,乃是谋害了同村好友,谋取了他上京赴考的所有盘缠为本金,才立了起来。这事除了他和死去的同村好友,再没别人知道,王宽也算有点本事,了解了唐保的过去硬是给推敲出来了,他拿着这一点去找唐保,三言两语,唐保就两股战战的服了软,答应帮他们骗姚家的产业。
随后王宽和唐保二人合力,给姚茂功设了个仙人跳,拿着要他坐牢的名头逼着他拿钱,姚茂功拿不出钱,便只能与姚王氏同流合污。
姚茂功被逼着谋取自己堂哥的家产,本该十分愧疚,但他想着事成后自己能得到两万两的分红,便非常兴奋,这可够他挥霍好几年了!不过又想着若事情败露,自己又该如何,这样脸上忐忑的神情就掩不住。他是烂泥扶不上墙,但他的大女儿姚安雅,却是个非常有头脑,且工于心计的女子。
因姚安雅素有东陵第一美女的美貌,姚茂功一直指望着她以后给自己找个有钱的亲家,所以对这个女儿一向是非常疼爱的,又知道女儿非常聪明,所以很多时候姚安雅问他事情他都会跟她说。此时他虽不想和女儿说,但架不住女儿的一再逼问,就吞吞吐吐的说了。
原本他们制定的计划是,让唐保以资金周转不灵的借口,拜托姚茂成出面帮他筹二十万两的银子,事成之后给姚茂功分红两万,至于唐保,他为了防止自己曾杀人的事被泄露出去,主动把分红让给了王宽,因为他的把柄只有王宽和他手下少数两个人知道。
于是,算下来,姚王氏最后能得的银子,便是十六万。这可是一笔巨款了,燕京姚家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三万两银子。
而姚安雅在听到这事后,非但没有反对,还提出建议,把银两金额提高。于是,唐保筹款从二十万两变成了四十万两,担保金额也从二十万两变成了三十万两,还余下十万两金额无需担保。
唐保自己的所有家财统共也就十几万两,他深知,二十万两姚茂成拿得出来,但四十万两姚茂成是拿不出来的,他的家产最多三十万两,就算是变卖祖宅和家中所有能卖的东西,也还差一点的。
但他最后还是联手王宽和姚茂功对姚茂成下手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八年的知己,算计起来,姚茂成这亏不吃也得吃。
本来若只有二十万两,东陵姚家不至于倒,但姚安雅建议往上提的金额,便是最后一根稻草,压不死,却能彻底压倒。
像这样的底线,她一直拿得很稳。
因为金额的提升,所以前世最后的分红,王宽得了唐保孝敬的四万两,姚王氏一人得了三十二万两。姚茂功最后也得了四万两,他拿出了五千两给姚安雅,随后姚安雅以这五千两做本金,铺子开了一间又一间,再之后嫁给男主时的嫁妆,一抬又一抬,不知让东陵多少姑娘羡慕,而她也因身家的厚实,在婆家很是说得上话,几乎所有人都仰之鼻息。
至于姚王氏,拿了那三十二万两的银子,这是她们姚氏名下所有产业十年的总收入,因为有这么多银子傍身,她感觉整个人都松快了起来。她和姚安雅一样,很是买了些铺子,还拿出几万两给自己的儿子拿去打点上峰,疏通了官路,从此姚家便从摇摇欲坠的境况变得稳当起来。
姚锦尚在去前厅的小花园里便听到了前厅传来的喝骂声,这是原主刚回到姚家的第一日下午,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情况,她措手不及,书中当时的她除了安慰哭个不停的几个亲人,便只能不停的向那些债主道歉,请他们宽容些时间,当然,结果是屁用没有的。
姚锦当然不可能哭,末世里她被队友出卖,被扔进丧尸堆里的时候都没有掉过一滴泪,自爆的时候更是没有,更别说面对这些她一只手就能捏死的人了。
虽然她的异能退回到了刚觉醒的时候,但还是能用的,只是次数不多而已。
一进前厅,姚锦就看到了站在中央任人推搡的姚二叔,原本意气风发的脸上如今胡子拉碴,满目颓丧。旁边椅子上坐着默默抹眼泪的姚祖母和姚二婶以及原主的母亲,还有几个陪哭的少女,都是原主的堂姐,还有两个约十六、七岁的少年护在她们身前,与那些人怒目相对,防止那些人伤到她们。
原主的记忆里,这些亲人都是非常和气的,一家人相亲相爱,很少有红脸的时候,但到底原主与他们相处较少,究竟是不是那样,还有待观察观察。但不管怎么说,她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体,该属于他们的东西,她会代为讨回来的,该报的仇,自然也是要报的。毕竟不能光拿东西不办事,这不厚道。
一个微胖的中年人从外面冲进来,他手上拿着一根结实的木棍,只见他一面怒吼一面朝姚二叔兜头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