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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冲突

东方渐露出鱼白肚,清晨的阳光洒满天际。

沈琉宣眯了眯眼,山谷下有人发现了他们,正派一批赶过来。

为首的是个五大三粗的那人,拿着一把斧头,喝道:“你们是魔教的人?”

“不是。”

“可你们拿着玄英宝剑?”

“拿着玄英宝剑就是魔教的人吗?”沈琉宣不答反问道。

那人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他本来就不怎么擅长交流,还讨厌这种打太极的,怎么就不能一句话说完就愉快的打一架呢?

“不是。但是玄英宝剑是家师清风道长的,阁下若不是魔教的人可否愿意物归原主?”在那男人身后,一个白面书生跨出半步道。这个人辈分不大,然而在江湖上却极富盛名——九华山少主席渊。

沈琉宣好似疑惑地看了一眼玄英宝剑,“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下面,姜淮和梅山教主被困在石阵中,已经到了中心腹地,前后道路被切断。

“你跟他废话什么,他身边就一个受了伤的男人,抢过来就是,怕他不成。”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已经忍不住,看着玄英宝剑跃跃欲试。

姜淮看着层层变换的石阵,抓住空隙,用内力把梅山教主扔了出去。

沈琉宣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转而正色道:“你们谁真谁假我不知道,这玄英宝剑既然如此大的是非,那么不要也罢!”说完,一手将宝剑扔了出去,刚好被前脚着地的梅山教主接在手中。

红楼花酒,灯光缤纷地打在每个人脸上。苍山派霍少爷眼神迷离,瞅着前面姑娘如花笑靥,也痴痴地笑起来。

这一笑便是一个多月,万两黄金付之东流。

“如果你能杀了梅山教主,这些银子就全部归你。”暗夜下,前方隐匿在湖边的那个人并不看得清楚,然而他身边一箱子金银却实打实的发着光。

那孤立无援的梅山教主就如同闪闪发光的金子,苍山派霍少爷拔剑惊起四座:“妖女,把玄英宝剑留下!”

姜淮在阵中看见两人打起来,面色一紧,想要上前阻止,可前面巨石一挡,他被迫停住脚步。

场上没人发声,都打算静静地看着霍少爷生擒梅山教主。

梅山教主原本受了伤,再加之武功本不是霍少爷对手,不到片刻就处于下风。

霍少爷步步紧逼,每一剑都朝着要穴刺来,梅山教主情急之下拔出玄英宝剑,两剑相撞,霍少爷的佩剑发出一丝哀鸣,剑身现出一个缺口。

身边的人紧紧注视战况,脸上并无任何异常,那青芒出现和消失的速度过快,确实很难引起人的注意。然而,熟知玄英宝剑的清风道长大吃一惊,方才他分明看到玄英宝剑剑身长出一寸青芒,正是那青芒震破了剑身。

霍少爷突然失手,面子上有些挂不住,青黑着脸,再一动手便下了十足的杀心。

梅山教主一咬牙也迸发出杀意,剑中青芒大涨,霍少爷明明看见那剑离他有一段距离,按照这个速度,他可以先一步割破她的脖子,可就在那么一瞬,他看到那青芒,转身躲避已经来不及,迎头撞了上去。

一招已定成败,可这成败的代价甚是惨烈。

霍少爷胸口被贯穿,偌大一个血洞,鲜血汩汩。

沈琉宣本来是打算让他杀了梅山教主的,但这个临时起意的意外情况也颇让他欣喜,趁着众人注意力被转移之际,他朝躲在树上的暗影使了个眼色。

可那方暗影只是呆站着,动也不动一下,更别说践行他的命令。

沈琉宣目光微沉,再看席渊,他胜券在握面色坦然,对上沈琉宣探视,抿嘴一笑置之。

苍山派霍掌门见儿子惨遭毒手,双眼一红,拔剑怒指。梅山教主连霍少爷的对手都不是,更别提这个老当益壮的爹了,仗着剑中青芒勉强接了几招,也仅仅几招。

那方剑势太过凌厉,梅山教主举剑挡住面门,只听哐当一声,梅山教主觉得手一麻,剑抖落在地。

她面色一惊,捡已经不及,连忙朝后退去,前方霍掌门凌空一跃,剑如惊鸿。

这是霍家苍山派的绝学,剑法轻快准狠!

梅山教主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雪白的剑尖离自己越来越近,晨光洒在上面,刺得人无法睁开眼睛。

姜淮感觉心里猛地一抽,全身吓出冷汗,再看挡住前路的巨石阵时,眼里杀意奋起。

巨石阵中白光一闪,巨大的石柱顷刻间震碎,漫天落下石块,稍大点的砸出地面一个个的坑。

霍掌门还没反应过来,场上烟尘四起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剑身吃力已经被人徒手抓住,有股内力顺着强势袭来。

内力穿透剑柄的时候他感觉整个手都在发麻,却也逃躲不开,只能任由那股内力窜进体内,疯狂的搅乱自己的内息。忽然,体内传来另一股内力,绵和浑厚,牵引着自己身体的内息将那一股力道反震了回去。

承载两股内力的剑砰一声化成碎片,有几块击中墙体,插入土块半指深。

霍掌门身体一虚,脱力后重重地跪在地上。

这么一刻,烟尘散去一些,在他身后方站着清风道长。清风道长眯着眼睛,将两人从头至尾打量一遍,俯身扶起霍掌门。他的本意是来救梅山教主的,怎么也不能让她这个能让玄英宝剑长出青芒的人死掉,恰巧赶上姜淮出阵,这才反身救下霍掌门。

姜淮挡在梅山教主前面空手接白刃,手掌上血水顺着剑身流下,他理也没理一眼,抬眼看紧了高地上的沈琉宣。

仰视望去,他的情绪说不清楚,即便是沈琉宣也隐隐觉察到愤怒,这股怨气还久远地让他也觉得有些迫人!

暗影依旧静静躲着,动也不动。沈琉宣心思灵敏,已经发觉场上的第四股力量,却不知是敌是友。他们这方一共才四个人,现已一死一伤,一人被擒,一个基本上没什么战斗力。

不算这些白道众人,光一个姜淮他们也不可能拿回玄英宝剑,更别说身后是敌是友的第四股力量。暗影身后的那个人隐而不发,含而不露,席渊看似不动声色,但细致观察认可以看出他眼角不经意的后瞥,他身后多是武林白道没有防范的必要,那么多半是瞥的那个人!

暗影身后是谁呢?

沈琉宣莞尔一笑对着席渊,转头清了清嗓子,“传说岭南谢家独门绝学可使剑中芒光大盛,但自十五年前谢家灭门之后,此法便绝迹江湖。方才姑娘情急之下使出的剑法让玄英宝剑瞬间涨出了青芒,在座之人有目共睹,在下请问,姑娘与岭南谢家有何关系?”

一语中的,群众哗然。

清风道长和姜淮的脸色同时一变,两人也彼此意识到些什么,同时抬眼看着对方。都是久经江湖的狠角色,一眼便看出了对方所想,同时地,两人将目光一收,彼此躲避。

十五年前谢家串通魔教欲行不轨,上任盟主派人去核实真相,当时派的正是清风道长。清风道长带回来的消息说,谢家祸害江湖确有此事。于是,于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清风道长率领白道中人夜袭谢家,老少妇孺皆没有放过。火光蔓延到天际,那一寸月光被点染成妖异的红色。

谢家满门皆遭屠戮,他检查过,绝对没有活口!

没有活口,却并不代表没有生还!

当时姜淮抱着年幼的小姐跳进枯井之中,望着天上那轮滚大的月亮,眼里一片血红。上方家人的血挥洒下来,溅了满脸,那血是热的,灼人的温度。

探究、惊讶、畏惧、杀意······

带着各种情绪的目光同时逼视过来,遏制住呼吸。

姜淮的眼底闪过一道恨意,凌厉强势得让人观之心惊。有些胆小的身体颤了一下,表现出后退的倾向。他眼睫眨了眨,收敛这情绪。身后梅山教主害怕,紧紧地扯着他的袖子。

他没说话,众人便以为是默认。一个人站出来发出激昂的逼问,陆陆续续的,响应尾随而至。群声鼎沸,怒发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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