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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番外(一)

一。君子人中玉(元慕兮)

那一天,我真的很生气,她居然送了把伞给我。

在我的印象里,“伞”的寓意不就是“散”么?我曾想大声质问她,但终究忍住了。只是轻声道:“为何?”

她并没有回答我,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以我当时的心情看是这样的)当时我并不知晓是什么意思。后来她告诉我,那是对我的眷恋与不舍。

她转身就走,消失在白雾中。速度连当时的我都赶不上。我突然后悔为何当初要指点她。

我以为她不会回答我的时候,耳旁响起她的声音。“等到下雨天,你会知晓的。”

她没有骗我。

很久之后的某个雨天(其实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每天见不到她,就好像生命里缺少了什么)我拿出尘封已久临别前她送我的“伞”,我一直不愿将它拿出,感觉就像在揭自己的旧伤疤。

我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伞”,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嗯,一定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

我打开伞,走进雨中。漫无目的的游走着。突然有个面容精致,粉嫩可爱的小女孩站在我面前挡住了我前进的路,也打乱了我的沉思,我正疑惑地想要开口。“大哥哥,你的伞好精致呢,我娘亲问能不能把这把伞卖给我们。“我蹙眉,心想,一把普通的油纸伞而已有什么精致的。但看见小女孩的娘亲一直在打量,我便跟着她的目光往上看,只一眼,便呆住。

上面画着我跟她啊,她并没有辜负她般般入画的美名还是那般脱俗,转瞬一想,我现在是不是太邋遢配不上她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嗯,是有些邋遢了,回去定要好好收拾一番。

再看一眼写在画旁的七言诗。字迹依旧鸾飘凤泊,眼泪终于止不住了。一旁的小女孩问我:“大哥哥,你怎么哭了呢?这把伞还能不能买给我们呀?”我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语气哽咽却轻柔地和她说:“不可以喔,这把伞是哥哥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送的。”

没想到她居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的,道:“大哥哥,爹爹曾对我说过,当我遇到我认为对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的时候,即使千辛万苦,万般艰难,也要努力去珍惜。”

我转身奔回家,遇见她,早已没有形象这种东西。

等我收拾至满意时,已是戍时左右,我有点失望,她并没有出现,我只好就寝。梦中,她再次送了我“伞”。我全很冰冷,猛然醒来。身上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咦?窗子怎么打开了?窗外的风呼啸着涌进来。我有些纳闷,难道她走了,我的记忆力也开始消退吗?

我走到窗前正想把窗关上,却看到窗台压着一张纸条。我立马就认出来了,那是我魂牵梦萦的人的字,一笔一划都带着她的气息。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色烟柳满皇都。上元同去猜灯,可好?”

那一刻,我听到了心在融化的声音,言语难以形容我的欣喜。但我知,她仍是当初那个她。而我。也还是当初那个深爱着她的我。

二。人生若只如初见(温书游)

服了枯荣与剑下一绘百世入芳华

为谁烹过茶我又入过谁的画

它幽幽数载未停歇倾诉与你的诀别---出自河图《咫尺相思》

第一次见到荏苒,是在府中的凉亭里,当时只是路过,未想却因此误了一生。

珠圆玉润的歌声,超凡脱俗的琴音,和惊为天人的容貌。我心中某个最柔软的地方,在这个漫长的瞬间,完全沦陷。

对,我不可思议的一见倾心。一见倾心,万箭穿心。我知道她是姑姑的女儿,即便有些不耻,我还是暗地里打探了许多关于她的消息。

果然,外边是精致如兰,内里却是一壶香醇的酒,不经意的抬头一笑,那轻妆素衣间的韵味,足够湮灭所有的明灭悲戚。我心知,这样的女子,不外乎又是一场红颜祸水,但我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

我曾以为我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曾想过缘分是天注定的,爱上就是爱上了,没有先来后到这一说。

她对他浅笑的眉眼,在我眼里,全酿成了残忍。虽然残忍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世间原来真的有人,素衣胜雪,气度非凡,风华绝代。让人不由得在他面前自惭形秽。

可是有一次,他们忽然有了隔阂,也是在那天,她哭着在我面前诉说她的委屈,也曾想过趁虚而入,却始终无法违背良心,只能一字一字地逼迫自己道:“或者是旁观者清吧,感情的事真的难以说清楚,如果爱了,你就爱个清清楚楚,别给自己留任何遗憾。”

他们果然又和好了。我想这算不算有我的功劳呢?

后来我终于任性了一次,不顾她感受,离开她身旁,决定踏遍大好河山。我们并没有因此断了联系,仍然会有断断续续地书信往来,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住上一段时间,把如画江山记录下来,却始终没有谁能再入我的画。

荏苒,这一生走过许许多多的地方,我也早已习惯在没有你的红尘里,画着有你的回忆,只是从此以后,我的画里少了欢喜,多了孤寂。

曾想过待我功成名达之时,许你花前月下。却不曾想你是否愿意与我一起共谱佳话。

荏苒,其实我把未来都计划好了,但我计划好的未来里却缺少了最重要的你。所以,何谈未来?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馀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古人的诗句有时总能极致的符合心境,若不是那一场意外,我怎么会遇见你?怎么会有相思?我虽没有病得魂不守舍,但灯半昏时,月半明时,总会为你恍惚迷离。

这一生,我已没有其它期盼,只盼望你年年岁岁有他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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