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砰砰跳个不停,略思考了片刻,就道:“据我看来,永嘉侯府被抄家了,这事情应该是真的,这么大的事情,是没有办法做伪的,只要一打听就能知道的事情,没有必要骗咱们。”
“永嘉侯府与咱家有亲,这是赖也赖不掉的事实,与其躲躲闪闪,不如大大方方的出去打探消息,要是咱们家真的没有人露面,别人说咱们落井下石,心硬如铁都是轻的,怕就怕有人说咱们家是做贼心虚。”
傅太夫人听了,脸上闪过一丝赞赏:“你继续说。”
“永嘉侯已经下了诏狱了,虽然家被抄了,家眷却都被放了出来,恐怕这不过是贪墨或者失误之类的罪名,应该不是那株连灭门的……”
造反两个字傅卿和没有说出来,傅太夫人却是心知肚明。
她当即松了一口气:“你说得对,既然他家家眷都无事,我们家这个姻亲,关系应该不大。”
傅卿和心中担心万一有牵连怎么办,口中却没有说出来,而是道:“眼下,最重要的,我们要知道,永嘉侯到底是犯了什么事。这样,我们才好入手,不管是找人营救,或是赶紧脱离撇清关系,都必要知道这一点才行。”
傅太夫人颓然叹了一口气:“赵兴是我的侄儿,虽然不是嫡亲的,这几年下来,说没有感情那也是不可能的。只能等杜妈妈回来,再做下一步的打算了。”
傅卿和见她脸上有着掩不住的疲态,就劝慰道:“老太太别太担心了,事已至此,担心也无用。”
傅太夫人拍拍她的手,没有说话。
下午,杜妈妈回来了,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河南发洪水,黄河决堤,河南境内淹没良田万顷,被淹死的百姓不计其数,侥幸存活的人也是流离失所,朝不保夕。
永嘉侯赵兴是勋贵弟子,又是科举出身,是少有的在贵勋与清流之间都能吃得开的人物。
同样是侯爷,武定侯傅恩泽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拼出来的。而他却仕途平坦,一路做到了河南提督,刚任满回京,还不到两个月。
本来,他是可以继续高升的,偏偏开封府黄河决堤了。
昨日还鸣玉曳履,一转眼便成了阶下囚。
去岁山东滨州黄河决堤,百姓死伤无数,路边饿殍遍地。
朝廷便下旨修整河坝,加固河堤,除了受灾的山东省拨了八十万两白银,其他凡事黄河流经的省份都有拨款,光河南省就拨了整整五十万两白银。
黄河沿岸的百姓以及文人士子大加赞赏,民间出了不少歌功颂德的诗词文章。
现在,才过了八九个月,开封府就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这消息若是传了出去,天下定然要一片哗然了。
永嘉侯身为前河南提督,他难辞其咎。
五十万两白银呐,他的胃口可真是大。
杜妈妈想起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又是一阵心悸:“……皇上十分生气,说永嘉侯是国之蛀虫,若落实罪名,那就是死有余辜。”
死有余辜!
皇帝居然用了死有余辜这四个字,如此说来,那永嘉侯岂不是必死无疑了?
听到杜妈妈带回来的这个消息,老太太原本悬着的心,这会子悬得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