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妈妈又问:“可如果是个男孩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傅太夫人瞥了杜妈妈一眼:“若是男丁,这通房就不能留了,不过是一碗药的事。孩子从小养在筝娘身边,自然会跟筝娘亲。等他大了,廷翰的孩子恐怕也不小了。”
傅太夫人说着,身上散发出凛冽之气,又恢复成了掌握侯府大权的老太太。
杜妈妈弯了弯腰:“还是老太太您深谋远虑。”
傅太夫人又转过头来对傅卿和说:“和丫头,你要学着点,以后你用得着。”
傅卿和自然知道傅太夫人是为自己好,她温驯地点点头:“是,老太太,孙女记住了。”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希望自己永远都用不到才好。她是大夫,不是屠夫,让她去杀人,她实在下不了手。
可如果别人欺负到她的头上了,那她会怎么办呢?
她越想越觉得古代的女人实在太憋屈了。
傅太夫人立马吩咐道:“杜家的,你不要歇息了,你亲自去一趟镇国公府,把我刚才的话告诉筝娘,另外不管用什么法子,那个通房一定要照顾好,务必让她平平安安生下孩子。”
杜妈妈听了这一连串的吩咐,欲言又止。
外面突然传来细细的说话声,偶尔可以听到“永嘉侯”、“来了”这样的字眼。
“绿芜,是谁在外面?”
绿芜连忙撩了帘子进来,跟傅太夫人回禀:“老太太,是二门处的妈妈,说是永嘉侯夫人来了。”
傅太夫人闻言,脸色不由一落:“是谁让她来的?这个节骨眼上,她怎么能来?”
绿芜忙道:“那婆子说永嘉侯夫人是乔装打扮了的,一般人根本认不出来。永嘉侯夫人也没有上正门,而是从侧门进来的,想来应该不会被人认出来。”
傅太夫人心中叹了一口气,既然一般人根本认不出来,那守门的小厮是怎么认出来的?
男人家在外面做的事情,瞒的死死的,家里一点都不知道,到了出事的时候,一家子被吓得半死。
昨天晚上下了诏狱,虽然现在被放了出来,可家里的顶梁柱却还在牢里面关着呢。
连府邸都被封了,一家子妇孺不知道惊慌成什么样子呢。
傅太夫人本来打算闭门不见的,可是心头闪过这些念头,到底还是心软了:“就说我听到消息,身体支撑不住病了,眼下再听不得坏消息了。”
“杜妈妈你代替我去见见吧。不许说落井下石的话,多给些银子,再派七八个护卫去庄子上护着她们,免得这个时候有宵小趁虚而入冲撞了她们。”
就在此时,傅卿和看见木棉煎好药回来了。
“老太太。”傅卿和赶紧道:“时哥儿病得厉害,估计没有太医会上门给他治病了。我让木棉包了几包药,能让杜妈妈带过去吗?”
傅太夫人略略有些吃惊,然后就喟然长叹:“你这孩子,不仅心思细腻而且善良,真是让人心疼。让杜妈妈带过去吧。”
“是。”杜妈妈接过那一盅药跟那几包药材。
杜妈妈脚步生风地去了,过了好大一会才回来,她想着永嘉侯夫人那狼狈的样子,不由唏嘘道:“……哭得像泪人一般,哪里还有平日里半分的风采,幸好您没有见她,就是我这个做下人的见了,都心有不忍。”
傅太夫人眼眸微黯,问道:“她可求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