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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青渺

青渺来了,三清门派间路程并不遥远,两三天就能到达。这次太清门旃幽元君带着她的得意门徒为联合剿灭猊吼山妖洞而来。

猊吼山本偏僻小地,只有百十来户人家,月前出了个妖魔伤了十多人性命。武监长老带着几名弟子前去诛灭此妖。那妖仗地势之利带几人在山里兜圈子,然后趁夜偷袭,武监长老受伤狼狈逃出,五师弟被活捉,七星宝剑都未能保住被妖怪夺了去。

武监长老易痴即便不是上清派第一高手也是前三之列了,连他都折在妖魔手里,端是非同小可。只得找太清门联合灭妖,旃幽元君其实也不比易痴厉害,不过她的徒弟青渺却是三清门派年轻一辈公认奇才,这次带她去想有锻炼之意。

万法长老这次竟派文监长老玄清子与易痴带流星和田苟前去,流星暗喜文监长老行事低调但功力深厚公认在武监长老之上,这次派往前行莫非是认自己为上清派年轻辈第一高手了?

“怎么又是你这个不说话的师兄啊。”刚出山门,青渺就这样招呼流星。

流星话虽不多,却没人觉得他孤僻,不知怎地自和青渺交手后,流星在她面前便口舌不灵,甚至都不敢直视其人了。

“不可无礼!叫流星师兄,别忘了以前切磋武艺你可没胜!”旃幽元君当着文监长老与武监长老面斥责青渺道。

玄清子笑道:“他们师兄妹不必见外,青渺真是百年奇才啊,那次流星幸运其实剑离手已经算输了。”

青渺靠近流星身边道:“师兄你用的什么招式啊!最近才发现你那次出手不简单哦,要不再试试看我能躲开不”。

流星摇手不迭忙道:“那有什么招,不过情急拼命误打误撞使出,试不得!试不得!”。

青渺嘟嘴道:“师兄真见外,我们两派之间还有什么秘密吗?在那边就听说了,你学会了上清含象剑还打败了白侯师兄,碰巧我也看过上清含象剑,咱们比试比试吧”。

看青渺近在咫尺跃跃欲试的样子,流星急道:“我学艺未精怎敢和师妹过招,试不得!试不得!”。

青渺失望道:“唉,真没意思,只知道说试不得!有什么不能试的?”

易痴解围道:“青渺就别为难你师兄了,上清含象剑那是那么容易练成的啊,流星不过徒具其表而已”。

青渺应道:“哦…”被旃幽元君狠瞪一眼,好容易把后面那句“不难啊,我两月就练成了”咽下肚去。

“呃师兄,听说你打了白侯的屁股,是真的吗?”青渺真是精力太充沛了,赶路也闲不下来,一路叽叽喳喳还尽是尴尬问题,缠得流星六神无主,回答语言越来越简短,像是故意不理她似的。只有流星自己知道,他已招架乏术。

旃幽元君奇道:“青渺怎么只和流星师兄说话啊,田苟师兄刚才问你话啦。”

青渺醒悟道:“哦,问我什么来着……”

猊吼山离上清峰不近,有四五日路程,当夜露宿山野,流星和田苟找些柴火搭了个火堆,青渺又闹着要流星演示他的绝招了。那煞星嗜魂岂可随便使用?流星早已悟出此法越是使用威力越大,但也越使人了无生趣,真有成天下第一的时候怕第一个想杀的就是自己。

青渺受不了这么无趣的气氛,平时都有他的师姐师妹师兄师弟陪着解闷,今日在这荒山野岭逗趣流星无果甚是失落,这时正找田苟切磋技艺,田苟那是她对手,被折磨的丑态百出。吹牛皮的上清含象剑被故作无知的青渺还以上清含象剑,一招一招的破得干干净净。

看青渺逗田苟玩的得意劲,流星忍不住道:“师弟算了,你那算什么上清含象剑”。

青渺逮着机会忙道:“怎么不算上清含象剑了,莫非你看不上田苟师兄的剑法,来来来,让我看看你练到什么火候了”。

流星抱头就走,道:“田苟师兄的剑法厉害,师妹更加厉害,我是远远不如,你们玩我去睡觉了!”

不理后面跺脚叫他回去的呼声,流星一头钻进自己的帐篷里蒙头便睡。

要是青渺只是个普通人,自己一定会很烦她。流星常这样想,可她罕见的天赋和完美的相貌让流星无法生出厌恶之感,刻意躲避只是怕自己的秘密被发现,再无法接近她。

第三天在青渺的死缠烂磨下,流星一个神疏答应了和她拆招,当时青渺那得意的笑声让流星醒悟,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傍晚停下旅途时,青渺迫不及待的拿着木棍要流星使出绝招给她看,流星以上清含象剑敷衍。他在上清含象剑的造诣如何能和青渺相比,青渺故计重施也以上清含象剑破流星的招,却故意在最后时刻收手,让流星招式越发散乱。

流星注意到她脸上的笑容,像是在逗弄一件可爱的玩具,若非被害者是自己,真想跟着她一起笑……

“唉…”听着武监长老的叹息声。一股强烈的怒意升上流星的脑际,欺人太甚!这个情景是曾相识,几年前事故又要重演了。无法压服那股戾气,煞星嗜魂无意间竟自然发动了!

流星拼命压制心中的狂怒,只一瞬这股理智就被煞气冲散。恰时青渺哎哟叫了一声自己脚下绊蒜向前跨出个趔趄,若在平时流星当然可以看出,她是故意给自己留面子让招,可现在他的眼里这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必杀机会!

“嗤!”树枝带着尖啸声直刺青渺心窝,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挡这致命一击,流星漠然的眼睛欣赏着自己猎物绝望的目光。

她的眼中有惊异,慌乱,胆怯,这是流星最满意的状况。

时间好像变慢了一样,流星牢记一丝一毫时间流逝的痕迹,渐渐的她眼中出现了些不寻常的情绪,那是坚毅,是执着,是希望……这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双眼睛像是能抽去别人的灵魂一样,使流星的动作越来越缓慢,力量越来越衰弱,一瞬被拉长成了永恒,不知多久,树枝停留在青渺的心口上,却再不能前进分毫。

青渺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噗!一木棍敲在流星的头上。

“你是在装雕塑吗?我可没对你用定身法。”

“怎么回事,你们刚才在干什么!”玄清子隐隐感觉到了不妥之处。

“青渺你居然会犯这种错,罚回去练步法七天!”旃幽元君不禁怒道。

青渺忙道:“都是我不小心,自己绊倒了,幸亏流星师兄及时收手。”

玄清子歪着脑袋道:“是这样吗?”目光紧紧罩住流星“为何你的脸色如此苍白?”

“他是被吓的!刚才失误差点闯出祸事来,对不起啊流星师兄”青渺接口道。

流星回过神来道:“真是吓到了,青渺师妹冲着木剑扑过来,我一时情急用错了招,幸好收手得快,幸好…幸好…”

“用错了招,那是什么招?”玄清子紧问道。

流星结巴道:“一时慌乱…我…我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招…让大家见笑了…”

易痴道:“流星学艺不精,关键时候手忙脚乱也是寻常之事,多多练习才可收发自如”。

玄清子仍觉不妥,却无法确定,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

“你出了什么问题?”次日青渺故意落后师傅接近流星问道。

流星吃了一惊:“什么什么问题…”

“别装了,昨天,还有很久以前那次事故都不是偶然,你真想杀我?”青渺直截了当问道。

流星慌了手脚辩称:“我怎么可能想杀你啦,我们师兄妹感情这么好!”

“哼!哼!你控制不住自己!”青渺骄傲的眼睛像把流星看穿了似的。

流星无法抵赖,喃喃道:“你…你…知道些什么…”

青渺气势汹汹的回应:“该是我问你,你在干什么!”

“我…好吧,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绝招吗,呐,这就是了”流星无奈道。

青渺立马变脸,像有什么玩具摆在面前似的“什么绝招?快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流星抽出一捆羊皮卷轴递给了青渺,那是老祖宗所著煞星噬魂心法,还有未能完成的绝招孤星陨落。

青渺打开卷轴略略扫了一遍,道:“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看不懂,还给你!”。

流星心下惊异,青渺不是以天资卓绝闻名吗,怎会看不懂?

“看什么看,你以为我是神仙,一眼就懂吗。不过要给我多看几天,说不定一觉醒来就懂了。”

流星觉得这话挺耳熟“一觉醒来就懂了,你好像经常这么说?”

“哦…对了你这个绝招不像是七大派的啊,有点像邪派之术哦。”青渺随口道。

“什么邪派,这是我家传异术,只是修炼有问题而已”流星这话半真半假连自己都能骗过。

青渺脸色罕见的凝重起来“我也不知该不该说…你还是少练这煞星噬魂吧,光看名字就知道绝非正派,昨天你又像着了魔一样,比前次更严重了!”

原来青渺是假装不在乎,恐怕对这煞星噬魂的害处已经知道了七八分!

“你可以不告诉别人吗?如果没了这个绝招,我也许会成一个最平凡最无趣的庸人。”

“可这东西有害啊,我怕你还没练成就像名字一样消散了!”

流星伤感道“不用为我担心,他们给我取名流星,或许注定会成为陨落的孤星吧!”

“为什么要当孤星?既然注定要陨落不如当个北极星,成为万星之王!”

流星悚然一惊“万星之王?让所有人都围着你转?”

“呃,我这话不合适,总之别人是否围着你转不重要,重要的是放出应有的光彩才不负此生啦!”流星呆望着青渺,这该是女孩子的想法吗?

沉默半响道“流星有时比北极星更加耀眼,光芒却只能持续一瞬!”

现在该青渺沉默了,原来在自己看来完全不同的一个人,最终目标可能会那么接近。

流星打破沉寂低声道“你是天之骄女,他们都说是百年一遇的奇才。我只是普通凡人没办法像你一样光明正大的追求成功。”

听了这句话青渺反常的没有得色“虽然我的努力对得起现在的成就,可有时觉得自己是个傻瓜,如果没有那醒来就懂的灵感…”

流星听不懂她这话的意思,只是想付出了那么大代价,自己的煞星噬魂恐怕还是远远逊色于青渺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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