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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转战川北(2)

1934年1月,许世友率部到罗文坝、马渡关,西迄红灵台一线设防,利用春节敌人过年的机会,先后抓住战机,率部直插马鞍山以南的胡家场,攻克敌人师指挥部,在兄弟部队的配合下,将敌第7旅消灭。

至此,刘湘制定的"六路围攻"计划宣告失败。

刘湘并不甘心失败,经过休整和扩充之后于 1934年5月,在成都主持召开高级军事会议,重新布置对红军的"围剿"。刘湘在会上要求各路军阀抽出更多的兵力参加围攻,并鼓吹说要在一个半月内把边区匪军全部肃清。

会场气氛比较沉闷,许多将领与红军交过手,都失败了,因此,没有人积极表态。刘湘瞅着王陵基说:"你的阵地失守责任在你,多次强调不能掉一轻心,但你就是太轻敌,思想麻痹大意,组织反攻不力,让许世友一个师的兵力,吃掉了你几个旅,因此,我不得不对你撤职查办,你还有什么意见?"

已经被革职的王陵基心情很低落,他吸着烟说:"我没有意见。"

让一个受到处分的将军来参加会议,这本身就有种一警示作用。还是没有人表态,刘湘站起来说:"我们为什么失利呢?主要是各部配合有问题,希望诸位以大局为重,以党国刘益为重,精诚团结。

"为了达到统一指挥的目的,因此,我决定成立剿匪总司令部前方军事委员会,委任刘从云为委员长,诸位有何意思?"

有些将领感到他做出这个决定有点突然,特别是重用刘从云这个不懂军事的人当前方军事委员会领导人,但事已到此,都不好说什么。

刘湘为什么要重用此人呢?刘从云原是乡间一个测字算命的大师,曾创立了一个"孔孟道",自称道主,有道徒近万人,拉拢了不少上层人物。

刘湘后来经他人介绍在重庆认识此人就入了道,被赐道名玉宪,接着他的部下将领也随之入道,据说营以上军官约有90%都是道徒。将民间一个算命的人尊之为军师,让其指挥部队与红军作战的确是个大笑话。

让这种人来指挥军队怎么能打胜呢?刘从云就任后开始用所谓法术指挥战斗,各路军阀心存戒心,都在自保,不愿再损失自己的人马。

刘湘没有办法,只得把自己的主力部队全部拉出来,调边防军陈兰亭师增强第5路;调潘之华的教导师和暂编第2师为总预备队。这时,刘湘用来围攻红军的总兵力已达140多个团,刘湘自己就投入了80多个团,约10万人。

这次围攻红军的具体布置为:西线由通江北部沿川陕边界向东横扫;集中主力于东线夺取万源及其附近地区,尔后东西合击,以达最后全歼目的。

刘湘组织的第4期围剿红军的战役打响了,以东线为重点,将其总预备队全部投入,集中50余团的兵力,向万源城南至通江城北一线红军阵地猛烈进攻。

各路兵马先后与红军交火。

被刘湘认命为前方军事委员会委员长的刘从云宣布就职后便与潘文华同赴南充,用"神木"指挥"剿共"战争。

此事很快就传出来了,当时省内外报纸纷纷指责刘湘是"以神治军,以军干政,以政扰民",讥讽他拥有陆、海、空、神四大兵种。

事实证明,在红军面前,刘从云的 "神木"战术不灵,几天下来,他指挥的20多个旅被红军吸引在万源外围阵地后遭到重创,损失8000多人。

首战失利,刘湘对刘从云失去信心,这时《大公报》在报道中指出:"此次川中各军失利,'匪势'坐大之主因,实由于不知军事而妄为计划、胡乱指挥之刘神仙致误。"

前方吃了败仗,在成都坐镇的刘湘被蒋介石臭骂一顿。

红军主力已将敌人吸引到万源一线的大山中。

这里地势险要,大面山海拔1500多米,山大沟深,森林密布,山下有条白沙河,红四方面军总指挥徐向前认为,此地是保卫万源的天然屏障,是前哨阵地,越过大面山就可以直达万源,其战略意义很重要,经研究决定,将防守这个山头的任务交给许世友。

万源决战至关重要,红四方面军的具体部署如下:

东线以红9军第25师担任主要防御任务,坚守万源东南的大面山,抗击敌人主力的进攻。

以红4军第12师大部坚守万源西南的玄祖殿,配合25师作战。

另外,又调集红33军、红30军、红31军配合作战,西线红军在小通江河一带牵制敌人第1、2、3、4路,配合东线红军作战。

许世友接到任务后立即率25师进入大面山阵地。

他对师政委陈海松说:"这里是通往川陕的必经之地,方面军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们,这是对你我的信任呀!我查看地形,对我军是有利的,坚守每个制高点很重要,我认为要赶快修筑工事,还得多留点预备队呀!"

陈海松说:"我同意你的观点,此地便于防守,战斗打响后我们可以采取保守打法,将敌人放进山沟,然后围歼。"

主力部队全部进入作战阵地后,许世友主持召开了营以上干部会议,明确了作战方针,并强调要昼夜不停地构筑工事、设置障碍。

在防御战中,工事的作用是很大的。参战部队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就依据山势从下至上构筑了几十几道堑壕。在最前沿阵地还就地取材,砍伐大树垒成一人多高、三四米厚的"木城"。在"木城"外边敌人进攻必经的道路上,埋藏了竹签。

多道防御工事修好了,山大沟深,险要地段还准备了许多滚木和石头。许世友所在的主峰阵地,堑壕交错,与各山头的交通要道能连接的都连接起来了。

许世友视察完所有工事,笑了,他对身边的人说:"你们知道不,《水游传》中讲宋江三打祝家庄,为什么要打三次?

因为祝家庄工事坚固,易守难攻呀!这次敌人调了这么多兵马与我军作战,不能轻敌,一定要将敌人在这里消灭点,否则,此地失实,我们的红军在四川就站立不住了!"

许世友这次的对手是唐式遵,他是5路军总指挥。他亲自指挥6个旅的兵力,直向大面山扑来,两天之后,随说他有飞机配合作战,但并没有突破许世友的防线,两军交战之后,唐式遵对部下说:"许世友并不可怕,我们的人马比他多,要想尽一切办法突破他的阵地,能否拿下这些山头,事关这次反攻的成败,告诉兄弟们,立功的时候到了呀!"

在他的指挥下,想立功的兵在往前冲击,但几个回合下来,仍没有抢占主阵地,两军处于对峙状态。

敌人试攻失败,开始将队伍撤出阵地休整。

7月22日,沉默了一天的阵地又响起枪炮声。唐式遵先后发动两次更大规模的进攻,以整团、整旅的兵力轮番冲击,战斗越打越激烈,山下几个前沿阵已被敌人突破。

许世友站在山头上,对一个营长说:"阵地失守对我军不利,你立即带领敢死队从左翼冲杀一下去,一定要将阵地争夺回来!"

营长一挥手,率领一个营的人马冲下山。

枪炮声在山谷回荡,杀喊声此起彼伏。山下的前沿阵地,一会被红军控制,一会又被敌军占领,越打越残酷,反复争夺阵地的战斗已处于白热化状态,前沿阵地不时被突破。

这时,徐向前打来电话询问战况,许世友对着话筒说:"战斗进行得很激烈呀,我军已打退了敌人几十次冲锋。"

徐向前问:"大面山你能不能守得住啊?"

许世友说:"前沿阵地工事很坚固,敌人想轻松突破不容易呀!我有决定死守大面山。"

徐向前说:"唐式遵和王陵基不同,此人是有勇有谋,这次率领的兵力也不少,你不能轻敌,要不惜一代价死守大面山!"

许世友说"请徐总放心,我们25师是人在阵地在,决不让敌人突破阵线!"

人在阵地在,说起来容易,但这是以战士的鲜血和生命为代价的,第一道防线被敌人突然后,许世友对政委陈海松说:"你立即组织预备队,要下死命令,如果第二道防线实被敌人突然,让团长、营长提着脑袋来见我!"

许世友身边的敢死队和陈海松身边的预备队全都投入战斗,阵地争夺战仍在进行,为此,26师伤亡不小。

打退敌人的冲锋之后,战士们正在抢修工事,许世友来到前沿阵地,对73团团长刘理运说:"工事修好后可以让战士休整一下,不能硬拼,也得动动脑子呀!"

刘团长说:"我们是在动脑子呀!你看看哟,这些地段石头多土少,工事打平了来不及修,战士们就把敌人的尸体拖来组成了简易工事。"

许世友笑了,他说:"这是一种发明创造呀,很好,要在全团推广,打仗就得靠智慧。保护自己,消灭敌人才是我们的目的。"

这时许世友看到有几个老兵坐在壕沟边怀抱着长枪吸烟,许世友走过去问:"是从哪里弄到的烟呀?"

一个老班长回答:"报告首长,这烟是我们从敌人尸体堆中找出来的。"

许世友说:"好样的,等这一仗胜利结束,我请大家吸最好的烟。"

刘团长对许世友解释说:"我们的战士很可爱,很勇敢,我们这个团的兵大都是北方人,对南方的气候不适应,有的人手和脚都浮肿了,但他们并不叫苦,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攻击,但现在的困难是弹药问题,希望尽快补充上来呀!"

许世友转身对一个作战参谋说:"传我的命令,让预备给73团送弹药上来,速度要快!"

离开73团阵地时,许世友对刘团长说:"这里的气候变化无常,一定要让战士们吃好,休息好,硬仗可能还在后面,在坚持几天,我派预备队来换你们,要向全团官兵宣讲,现在是关键时刻了,敌人可能还会组织攻击,我是向徐总立了军令状的呀!人在阵地在,你们团能不能做到?"

刘团长说:"我们团绝不会给你丢脸,就我们手里的大刀,拼也要把敌人拼下去!"

许世友望着战士们身后的大刀,很自信的笑了,他说:"大刀是我们的护身符,是我们的最有效武器,当子弹打光的时间,它的威力就显出来了,你们团的战士人人都会耍大刀,记得还是我教你呀!一定要将它的威力发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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