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顶,清宁宫。
司徒流云这日难得空闲,便撇下弟子,独自前往清宁宫拜访圣女。清宁宫乃圣女清修之所,故宫殿内外庄严肃穆,鲜闻足音,很是清冷。
司徒流云进到殿内便被两个小童带进圣女待客之所“迎客楼”。楼内陈设简单,幽香扑鼻,通过月门,但见圣女这时正端坐在檀木茶几前,似乎在等待他的到来。
“不知司徒道长今日来访有何要事?”徐若邻问道。
“哦,并无要事,只是这几日心中挂念圣女,今日特意前来拜见。”司徒流云说着,拱手弯腰向她行礼。
“司徒道长客气了,请坐!”徐若邻冲他淡淡一笑,亲自为他斟好了茶。
“圣女大人每日在此清修,不知是否真能得神祉沐浴,抱得山水入怀呢?”司徒流云笑着,跪坐在她旁边,不由问道。
“整日呆在山中,听泉赏石,观云卷云舒,想不得情趣也难。”
“哦,难得圣女大人的情趣仅限于此。”
徐若邻听他此话,深知他是话中有话,冷道:
“司徒道长有话但说无妨,无须拐弯抹角。”
“俗语说: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司徒流云明眸深邃,提起茶杯小饮一口,道:“圣女心胸宽阔,天下自在其中。但要知道弦满弓易断,欲速则不达呀。”
“我不知道这一年你在外面听到何种流言蜚语,竟敢在此大放厥词。”徐若邻眉头微蹙,有些恼怒。
“仁者无忧,智者无惑,勇者无惧,心中坦荡何惧流言入耳?”司徒流云深知她内心难以平复,不由冲她淡然一笑,故意说道:“我走的这一年多里,您的小动作自是不少吧?”
“你……”
“养心莫善于寡欲,还望圣女大人珍重身体,少动肝火,体恤黎民才好。”司徒流云见她蛾眉倒蹙,故作安抚道。
“你区区虚灵山上一个道士,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别以为你做的那些偷天换日之事虚灵山上那几个老头不知道,你若是触及他们的底线,可别怪我今日没有提醒过你。”
徐若邻听后心头一惊,面上故作不屑,轻风笑道:
“我何时做过偷天换日之事?那几位长老又有什么底线不容我触及?”
“比如说弄个与穆献王长相一样的家伙,指望靠他改弦更张,谋朝篡位。”司徒流云口吐之言,字如千均,掷地有声。
徐若邻听到此处,花容一沉,甚是不悦,但面上依旧保持平静。
“我出去的这一年,收获颇丰,可惜没一件好事。”司徒流云又道。
“什么不好的事情,说来听听。”
“比如说江湖上近些年新出一个教派‘黯月’,此教意在铲除人们心中对神的敬仰,宣扬自我意识,刚好与我教的圣母崇拜的教义背道而驰,长此以往只怕此教会深入我国,动摇我国民心,伤之我国根本呀!”
“有这等事?”徐若邻故作惊讶。
“别装出一副惊讶的神情,你不早就知道了吗?”司徒流云冷冷一笑,道:“‘决天之昴’可比‘七决剑’出来得要早。”
“决天之昴?”
“我不知道你将‘决天之昴’藏于夕崖体内有何用意?但如果是为了报复你表哥当年对你的无情而加害于她以平心中怨愤,我定不会放过你。”
“夕崖是我一手带大,我为何要害她?”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我清楚一点,你如果真是为她好的话就不会将‘决天之昴’这个随时会引来杀身之祸的玩意放入到她的体内。”
“有虚灵山保护着,还怕会引来杀身之祸吗?”徐若邻柳眉微舒,哼笑一声。
“你还真是够狡猾!难怪会将夕崖送往虚灵山上修行。你真正的意图并非是为她好,而是利用她搅乱整个天下,将战火引向虚灵山,让虚灵山也卷入到这场争夺‘决天之昴’的纷争之中。”司徒流云轻凛眉宇,道:“铲除整个虚灵山,只怕在你心中酝酿很久了吧!”
“虚灵山大可不必收她为门下弟子。”徐若邻此话说得云淡风轻,很是不以为然。
司徒流云见她身为圣女,出言轻浮,心中很是恼火,道:
“虚灵山可没你这般不负责任,视人命为草菅,更何况夕崖是布库的公主,就算她体内流有一半妖族的血液,那也不可改变她是公主这一事实。”
“你既然如此深明大义,我将夕崖交到你的手上,自是放心不少,你可要好自为知了。”
“真是没有见过像你这么阴险毒辣的女人。”司徒流云面对她,不禁吸了口凉气,对眼前这个拥有邪恶心灵的天使很是无语。
“那我们就走着瞧。”徐若邻美眸一凛,撩下狠话,不由愤然起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