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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悲催的茹泠

茹泠将开启和关闭结界的方法告诉青溪后,就离开了自己的洞府,来到湖畔。几千年没有出过洞府的茹泠,看到岸上的什么都觉得又亲切又新鲜,简直游性大发。不过他还是压下了心中的兴奋,按照青溪所述的路线,隐了身形向着青溪跟他曾爷爷住的地方走去。

人世间的变化是很快的,所以有所谓“十年人事几翻新”的说法。当茹泠沿着湖边的路走了十里左右,还没见到青溪口中不过离湖约两里的幺店子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肯定弄错方向了。最后他干脆浮上空中去看,看哪个地方跟青溪所说的比较像。终于在盘旋观察了近半个时辰后,茹泠找到了一个跟青溪的描述差不多的院子。只不过当他降落到院子里以后,看到大小院子里都长满了草,那石屋的阶上落满了灰,茹泠由此正确地判断出,这里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

推断青溪的曾爷爷可能已经老死了,茹泠决定把这个消息告诉青溪,然后自己就能到处逍遥自在了。于是他又回到了洞府。

“青溪,青溪。”正在修炼的青溪听到这个欢快的声音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曾爷爷已经不在了?”

“啧啧,真聪明,是不在了,而且已经不在很久了。你家院子里草都比人高了。”青溪看着茹泠那副“我很高兴”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就想上去揍他一拳。奈何现在技不如人,只能忍下来。“那你该干嘛干嘛去吧。”说完又兀自修炼起来,不再理会茹泠。

茹泠这会儿兴奋得不得了,也不在意青溪的态度,赶紧地就离开了洞府。这么多年了,茹泠现在就像个真正的孩子,对世间的一切都已经记不清了。他一出洞府就再次隐去身形直接往不知名的地方飞去。他现在哪里也不知道,只打算先到处看看,飞到哪算哪。只不过翎祥村周围只有府阳城一个地方是最热闹的,而茹泠去的方向并不是府阳城的所在。因此他越行越偏,渐渐进入了一群秀丽的山峦中。

此处山青水秀,鸟语花香,风景甚好。茹泠便决定下去好好欣赏游玩一番。谁知他刚一下地,就感觉身上被一张无形之网缚住,动弹不得。接着四周出现了几个穿着一致的人类,茹泠察觉到他们体内有精纯元力,不由一阵惊讶。不是说人类保守自私,不肯把修炼方法传给他人,修炼之道在人间几近失传吗?不是说最好的修炼之地都被锐兽占据了吗?这几个人类是怎么回事?茹泠满心的疑问无人替他回答,却听那几个人类说道:“静石师兄,这个锐兽擅闯我派,且已化形,修为不浅,我们把它交给掌门处置吧?”

茹泠现在还是青溪的模样,秀气的小脸蛋上两颗乌溜溜的黑眸里透出巨大的疑惑和惊慌,“……你们想做什么?不会又要拿我当宠物吧?”可惜没人理他。只听刚刚被唤作静石的人点头道:“嗯,事不宜迟,我们这就把它带到掌门面前去,以防它另行作怪。”

于是茹泠又被几人以网缚的状态带到空中,朝一座山峰飞去。由于身负职责,所以几人也不敢怠慢,只眨眼间便落在了山顶,崇元殿之外。静石让余人在外等候,并看牢锐兽,自己入殿内通禀掌门。

茹泠犹自作呆痴状,不明白一个化了形的锐兽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被人类捉住了?而且他们怎么知道他是锐兽化形而成的?

崇元殿内,当静石将事情始末向所谓掌门道明后,那人略一沉吟,便决定先看过再说。据他所知,锐兽化形,灵智大开。若幼时与人类有仇怨过结,必寻隙报之。但若修炼平顺,倒也不会危害苍生。待他来到殿外,看见被天茧缚住的孩童样锐兽时,不禁眉毛抽动了下,但仅仅一瞬,幸无人在意。锐兽化形,多会以俊丽之貌常饰,从未听闻有锐兽以童相常饰,故其有此举。

“末修白微,区区千岛修派掌门。不知前辈如何称呼,驾临鄙派又所谓何事?”白微一讶之后,拱手便作一番寒暄。

茹泠听不懂他讲的,只好愣愣地看着他。白微见状,心中便有了结论。不过也不得不防其故意充傻,实则另有所图。于是又再行试探。“鄙派虽小,礼数倒还算得周全。怎可将前辈缚于法宝之内?尔等还不快快解开天茧。”

几名弟子听掌门发话,又深知掌门修为精深,区区化形锐兽,尚不放在眼中,当下不作迟疑,立即便依令收了天茧。天茧除下,茹泠依旧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这倒怨不得他,他才堪堪化形,又有数千年未行于世。既不知人类早已不复古时浅见,自绝修途,亦不知当今人类修者众多,其中更是不乏出类拔萃之辈,辅以卓绝智慧,一层层将修炼法门一再提升。几百年修炼便能抵上锐兽成千上万年的修为,真真不负人类智冠天下之名。

白微见其状况,已对茹泠之事猜得八九不离十。此兽显正处于震惊之中,传闻锐兽化形,非千万年不可成之。结合古书所载人类曾险丧修炼之道,此兽当是初初化形,不知世间变化,只道自己已有压众之力。如今为人类所捕,难以接受吧?

白微虽位已及掌门,但生来天资极高,当年入门后更是早早散元,因此面上看来亦是极为年轻,只在二十出头。此时白微对着茹泠慈祥一笑,却是怎么也瞧不出老者特有的慈爱之相,仅是令人如沐春风般舒爽。锐兽说到底,也不过兽类,即便化形,兽之本性也未去。乍见如此笑意,只觉如父母再世,令其心生亲近。白微观其终于有了反应,亲自伸手拉他入殿。再问他:“前辈今日驾临千岛,可是为了游玩?”

茹泠轻轻点头,许是化作孩童之相,只予人孤立无援的无助感,说不出的可怜。白微也不为难他,“既然来了,便是稀客。前辈不若用些膳食再行离去?亦或前辈若是有心盘桓几日,鄙派亦是欢迎。”

茹泠虽然大受打击,好歹化形了,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种情况,茹泠不傻,当然不会去拂那一派之长的面子。便点头答应,“哈,有吃的呀,太好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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