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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八年

第二天一早,苏氏将女儿送到了员外府前。

“素素,到了仙门一定要听仙师的话,好好学习,知道吗?”苏氏半蹲着身子,摸着女儿的脑袋。

“嗯!”苏素素含糊的应着,眼睛却望向别处,那是苏家客栈的方向,那里有一个除了娘亲,她另一个不舍的人。

看着女儿的脸,苏氏终于忍不住不舍,抽泣起来。

苏素素伸出小手乖巧的帮苏氏擦拭着眼泪:“妈妈别哭呀,素素知道了,素素会听话的。”

苏氏破涕为笑:“娘亲知道,去吧,别怠慢了仙师。”

就这样苏素素在苏氏温柔目光的注视下,一步三回首的向员外府走去。

苏氏目送这女儿渐行渐远,知道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苏素素怯怯走进员外府,苏员外和苏傲正在院中等待长老。

见到苏素素到来,苏傲立时眉开眼笑,他向苏素素不停的挥着手:“素素,来这边。”

或许是因为苏傲一贯的娇纵作风,亦或是因为他昨天对苏寒的所作所为,总之苏素素很讨厌苏傲,所以她潜意识里想和苏傲保持一定的距离。

然而苏员外在场,她不过去未免有失礼数……

随后,她缓步走到了苏傲身前,认真的说道:“我叫苏素素。“然后走到了苏员外的另一侧。

迄今为止,能够叫她“素素”的只有两个人,所以她无法接受苏傲这轻薄的称呼。

“哼”苏傲暗哼一声,不过想到来日方长,并没有发作。

“小姑娘,饿了吗?要不要吃些点心?”苏员外关心道。

苏素素摇了摇头,谢道:“早上和娘亲一起吃过了的。”

“哦,你的娘亲真的是个贤淑女子,为了照顾你,这么多年也没有改嫁,现在你拜入了仙门,她必然会很欣慰。”这为员外只说其一,未说其二,当初,那个想让苏氏改嫁的人其实就是他苏大员外。

提到了娘亲,苏素素的小脸上有些感伤:“只是我这一去,娘亲肯定会很孤单的。”

“你放心,你离开之后,你娘亲那里我一定会多加照顾的。”苏员外这次说的倒是实话,既然苏素素拜入了长青,那再过几年就是凡人眼中的仙女。他苏员外虽然在苏家镇势大,但是就算再借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对苏氏动什么心思了,况且他连巴结都还来不及呢。

“多谢员外。”苏素素这一次是真心的道谢。

“这些都是举手之劳,倒是你和傲儿到了仙山后,一定要相互关照。傲儿,你是兄长,一定要照顾好妹妹知道吗?”作为老爹的苏员外岂能看不出儿子那些心事?借此给苏傲创造这机会

苏傲点头:“父亲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素素妹妹的。”

苏素素虽然心中百般不愿,但是苏员外在旁,也不好再说什么。

不多时,只见远处的碧空中飘来一个黑点,那黑点月来越大,知道最后竟然遮蔽了半个员外府。

一些新到的家丁丫鬟们惊呼道:“快看,飞船。”

苏员外曾不止一次见过这番场面,所以表现的十分镇定。

众人口中的飞船其实是法器灵船,每年外出招新的长老都会携带一艘灵船用以将不能御空而行的新弟子带回长青。

灵船在半空中停下,长老对苏员外说道:“这两个孩子我带回去了。”

说着,长袖轻拂,两道灵力将苏傲和苏素素托上了船。

灵船没有多做停留,等到两个孩子上了船之后,便缓缓的向高空飞去。

“恭送仙师!”苏员外和府中下人纷纷行礼,直到灵船远去。

站在船首的是长老,长老身后是衣着整齐的新弟子。

而最后,赫然是一身粗布衣裳的苏寒,那身衣裳是苏掌柜拜托苏氏为他裁制的,然而和一袭白衣的长青弟子们站在一起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苏素素和苏傲几乎同时看到了苏寒,两人的表情也几乎在同一时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苏素素惊喜无比。

苏傲却仿佛把愤怒与怨毒写在了脸上。不过想到长老昨天的话,他也是敢怒不敢言。

苏素素飞速向苏寒走去,拉这他的手臂,欣喜道:“苏寒哥哥,你怎么也来了?”

苏寒笑问道:“难道你不希望我来吗?”

“才不是呢!”苏素素一边说着,一边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

长老忽然咳了两声,船上的几十位少年少女一时间全都安静下来。

“今年由我负责的招新已经结束了,现在灵船就要返回山门,灵船估计要飞上三天。”

“我在这里向你们介绍一下长青剑门。本门分为外门,内门,和剑堂。卧室内门长老,你们可以称呼我孙长老。”

“剑堂对于你们来说太过遥远,暂且不提。你们其中大部分人都会进入外门,等你们突破洗髓境界达到超凡之境时自然会进入内门。”大部分都会进入外门,也就是说有一些人不会进入外门,苏寒以为那个人说的就是自己。

“你们在接受灵资测试时都展现出了不同的天赋,等回到了剑门,门中师长会根据你们的天赋,因材施教,传授你们不同的修行之法,关于这些我就不再多说了。”

“剩下最后的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本门的宗训‘养天地正气,法古今完人’尔等务必谨记慎行。身为我长青弟子,无论修为高低,为人行事都应该做到一番正气,如若做出有违门规、道义之举,执法堂定将严惩不贷。”

孙长老说这番话时,苏傲的身子不禁一抖。

其他弟子见孙长老如此严肃,也都齐齐称是。

“好了,我要说的就只有这些,接下来的三天你们可以自行安排了。”孙长老话毕,就回到了船舱中。

孙长老走后,孩子们中间的气氛一时间轻松了不少,孙长老虽然对这些新弟子并不严苛,但是身为孩童的他们还是会感到一丝压了。

苏寒和苏素素找了一个角落一起聊着天,苏素素憧憬着两人到仙门之后的生活,还说如果自己在修行上遇到什么疑惑,苏寒一定要教她,就和他们在苏家客栈看书时一样。

苏寒心中暗自苦笑,虽然受到长老垂青,但是凭借自己的天赋想修行是难上加难的,和苏素素的不凡天赋相比,自己必须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

因为苏寒还记得自己昨天说过的话,等到了仙门,他一定要保护身旁的这个小丫头。

其他的弟子则相互寒暄着,按照家中长辈的教导,他们都想利用这三天交些朋友,那样到了仙门也好有个帮衬。

其间也有来和苏寒和苏素素二人攀谈的,苏寒也都不失礼数的一一回应。

不过几年之后,不知道这些人其中的一部分会不会因为自己今天的作为而感到可笑呢?

暮去朝来,三日一瞬。

灵船在长青山门前缓缓停下,新弟子们怀揣着或兴奋,或紧张等种种感情三两结伴,四五成群的下了灵船。

长青剑门的山门很是普通,如果和他那在修行界的赫赫威名相比甚至有些寒酸。

并不宽敞的山门还不够两辆马车并行。

不过在这普通的三门上却又一些不普通的字,或者说一些令人震撼的字。

那些字是刻在山门的石壁上的,正上方刻着“长青”,两侧则是长青宗训。

这十二字就如同十二把利剑一般,洋溢着凌厉的剑意。

正直,果敢,儒雅……每一把剑都代表着一种或者多种品格。莫说是这些孩子,就连修行有成的修者见到这十二字都会感到深深的震撼。

孙长老适时的解释道:“这十二字是我剑门开山祖师长青剑圣留下的,经历了万年的风吹雨打其中的剑意依旧强盛。”

“剑圣”和”万年”这两个字在苏寒的脑海中不断震荡着,究竟是什么样强大的人能够被尊称为剑圣?究竟是什么样强悍的意志能够万年不朽?

“好了,我带你们去外门长老那里报道。“

就这样,孩子们随着孙长老跨过了这道普通而又不普通的山门,开启了他们平凡或是不平凡的新生。

新弟子报到处前。

孙长老向一位门长老交代了几句,便转身离去了。

那位外门长老拿过名册,一一点名,被点到名的孩子会领到一个腰牌,腰牌的正面写着“长青”背面则写着一个“外”字。

领到腰牌的弟子则由门中的师兄师姐带离。

最后只剩下苏寒和苏素素两人,长老对苏素素说道:“你随这位师姐去内门听候安排。”

苏素素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向苏寒,苏寒鼓励说道:“没事,去吧!”

苏素素这才怯怯的跟着那位师姐离去了。

“你随我来吧!”那位长老看都又没看苏寒一眼就转身离去了。

苏寒随着长老一路走着,最后竟然出了山门,苏寒不禁露出疑惑的表情。

似乎看出了苏寒的疑惑:“杂役弟子和外门弟子不同,怎能居住在山门中?”

苏寒点了点头,心中虽有些不是滋味,但并没有多言。

最后二人在山腰处的一片草屋前听了下来。

在草屋前的空地上,十几位杂役弟子正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晒着太阳。

长老见此,呵斥道:“你们今天的活都做完了吗?怎地这般懒散?”

中杂役连忙起身,其中领头模样的一人赶紧谢罪。

“哼,你么要是嫌活少的话可以提出来!”

中杂役噤若寒蝉,不敢答话。

长老耍过了一番威风,这才指着苏寒说道:“这是新来的杂役,交给你负责。”说完这番话,他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了。

众杂役赶紧躬身相送,等到长老绕过了一处山崖,就有都“唰”的一下站直了身子。

那为首的杂役弟子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苏寒见礼道:“姓苏名寒,不知师兄怎么称呼?”

苏寒的话立时引来一阵哄笑。

“师兄?他把自己当内门弟子了吧?”

“看他那傻愣愣的样子,估计是这里有问题。”一名杂役弟子指着自己的脑袋低声说道。

那领头的杂役弟子正色道:“在这里不称呼什么师兄,以后你就叫我李老大。”

苏寒觉的这个称呼有些不妥,想了想之后说道“李兄!”

霎时间又是哄笑声一片。

李杂役问道:“你会干活吗?”

苏寒一愣,心说不会干活怎么当杂役呢,殊不知这些杂役弟子中很大一部分是没有修行天赋的世家子弟托关系被送来碰运气的。

“会一些。”

“那好,你先去把柴劈了,然后把水烧了,把灵茶泡好,最后把晚饭搞定。没问题吧?”李杂役说着指了指厨房前小山般的一顿木头。

苏寒点了点头,便向厨房走去了。

李杂役一愣,心说这小子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看他那样子,真呆啊!”有杂役弟子继续调笑着。

“管他呆不呆的,只要会干活,我们以后不是就轻松了不少?”李杂役阴笑着重新躺回了靠椅上。

笑声再次想起,不过这一次杂役们的笑声中显得很是畅快。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光阴这支离线的箭,转眼竟射出了八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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