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却在沈誉宁话落的当口跪在了杭晋承的面前：“王爷，你千万不要赶素素走，素素离开了王府，只有死路一条，既然这样，若王爷真的要赶我走，那素素就……素素就死在王爷的面前……我就是死，也不会离开王府的。”
杭晋承依旧是无动于衷的表情，不发一言。
可沈誉宁却笑着说道：“真的吗？素素，别拿死来威胁王爷，你觉得是你的命重要还是我腹中王爷的骨肉重要？所以，你放心吧，今天，要么你离开恭王府，要么，就死在这里。”
“王爷的骨肉？你是谁？你……怀孕了？”素素边问着边摇头，不愿去相信。
可沈誉宁却很肯定地点点头，再看着素素的目光中也带了些逼迫。
“王爷，你真的要素素死吗？可是就算死，王爷也该给我一个原因，不是吗？也让素素死得瞑目，这些年来，素素在王府究竟做错了什么，王爷要这么对素素啊！”素素边说边痛哭流涕。
沈誉宁依旧不放过这个机会：“你不用再在这里装可怜了，你不过是在这里装可怜，求得王爷心软，你既不想出府也根本就没打算要寻死觅活！”
素素再度仰头，看到的杭晋承面上依旧只是冰冷的表情，没有任何要替自己说话的意思，心一横，咬牙之间踉跄站起，回身跑到了刚刚茶壶碎裂的地方，捡起一块瓷片，对准了自己的手腕。手颤抖得厉害，可闭眼之间，素素的瓷片还是对着自己的手腕划了下去，血一下喷出。
“侧王妃！”秋容立即惊叫着过去，用手里的巾帕拼命掩着伤口。
“素素，你……”杭晋承也没想到素素竟然这么决绝，几步过去，撕裂自己的衣衫，用力按住伤口，对秋容吩咐道：“去，快去请大夫。”
沈誉宁只是远远地站在门口，看着秋容慌张离开的身影，带着嘲讽说道：“她明明知道，王爷你就在这里，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死的。她这一场戏，真是高明。”
“誉宁，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恨我的话，朝着我发泄就行，为什么要牵扯那么多无辜的人进来？那些侍卫是无辜的，素素也是无辜的……”杭晋承看着怀间面色苍白、逐渐陷入昏迷的素素，将忍耐了那么久的话全部说出。
沈誉宁听完，只是说：“是你自己说什么都听我的，而且她要死，也不是我逼迫。杭晋承，是你自己说话不算数。”
说罢，沈誉宁就转身，脸上没有任何的怜惜，只是走了几步，她又想到了什么，停止了脚步，也不回头，就那样对杭晋承说道：“反正我要她离开。我与她，要么我走，要么她走，杭晋承，你自己选择吧。”
说完，沈誉宁再不等杭晋承说什么，就那样大步离开，只是一口气走出很远之后，她才找了个墙壁，靠着缓缓滑下，眼泪就此拼命落下。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沈誉宁慌忙站起，找了个地方躲避起来，恰是见王府里的几个丫鬟走过。
“刚刚侧王妃那里发生的事，你们听说了没有？”
“怎么没有，其实当时我还远远看着呢，只是那宁姑娘太可怕了，才不敢凑过去。”
“对，当时王爷也在场，好像听说气得脸都绿了。”
“是啊，你说平日里侧王妃对我们下人都是很好的，那宁姑娘，无缘无故就要赶她走，王爷岂能不生气。”
“嗯嗯，那个宁姑娘，就是仗着王爷的宠爱，才那么胆大的，啧啧，这样的女人啊，王爷也不知怎么看上的。”
“还不是因为她长得像以前的王妃？不过前些日子，见她也是不错，怎么突然之间转变那样大，这狠毒心肠，倒是跟之前的王妃一样了。”
…………
“你们一个个都是吃饱了没事做吗？在这儿嚼舌根，你们是不是准备让那个宁姑娘把你们也统统赶出王府？”这时，沈如锦走了过来，也听到了这些丫鬟的说话，加紧脚步就对她们一番责骂。
“沈夫人好，我们这就……这就去做事。”那些下人一见沈如锦，慌忙行礼，说完便立即匆匆离开。
“都给我站住，那个宁姑娘到底怎么招惹你们了，要你们在这儿嚼人闲话？都给我站住。”沈如锦看着她们匆忙的脚步，在那儿生气地直喊。
可那些下人知道沈如锦并不得王爷宠爱，没有一个听她的吩咐，反而跑得更快了。
“都给我……”沈如锦不由得再次怒喝，只是这一次话才说了一半，便觉察到有人轻拍自己的肩膀。
带着诧异，沈如锦转身，原是沈誉宁从躲避之处出来，拍着她的肩膀。
“是你……”沈如锦的眼珠不自在地转着，话里的气势却弱了下去。
沈誉宁拿下自己的手，朝着那些丫鬟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她们要说，就让她们说好了，犯不着跟她们生气。”
沈如锦随意走着说道：“她们说的是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誉宁只是笑笑，并不拆穿沈如锦的谎言。
可倒是沈如锦往前不过走了两步，突然停住问沈誉宁道：“刚刚的事我也听说了，你究竟是为什么？”
“那一晚那钟素素要我的命你也看见了，何必还问我为什么？”沈誉宁避开如锦目光，就那样回答道，“不过，其实我还该谢谢她，若不是她那一棒，我就真的成了宁无忧，而不是沈誉宁了。”
可沈如锦并没有因为这个解释而释疑，顿了顿，便反驳道：“如果真的是这样，你又为什么不跟王爷好好去说，若杭晋承真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清楚了，定然不会掀起这么大的风波。”
说完，沈如锦又叹了一口气，生出几分苦笑：“沈誉宁，我跟你说实话吧，虽然我从小就仇恨你，可我们毕竟是双生姐妹，其实最能懂你的心的人，是我！”
听完沈如锦这样一说，沈誉宁微微抬头，带着讶异而望。
沈如锦有些不想面对沈誉宁，所以避开她的目光，自嘲一笑，慢慢走着才说道：“其实，我也爱过人，我也知道爱上一个人的感受，为了他做任何事都愿意……沈誉宁，你想让杭晋承放你走是不是？”
还没等沈誉宁否认，沈如锦就突然停住脚步，转身正对着她说道：“因为你知道你在恭王府多一日，杭晋承的危险就会多一分。所以你在拼命惹怒杭晋承，让他放你走是不是？”
沈誉宁没有想到沈如锦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带着些诧异只是站在那儿，却不知是要承认还是否认。
沈如锦看着沈誉宁的表情，笑了笑：“你不用向我承认什么，其实我也是随便猜猜，对你的事，我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我恨不得你能离开，离得越远越好，或许只有你离开了，我才能不用蒙着面孔度过每一天。”
说完，沈如锦就离开了，可是沈誉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说道：“如锦，你已经原谅我了是不是？不然，那个晚上，你也不会阻止素素了。”
沈如锦的脚步因沈誉宁的这句话而停止了下，自己对着自己苦笑：“沈誉宁，我也巴不得你快些死了，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真的看着你要死在我的面前，我却突然下不了那个决心了。但是你也别误会，那不是原谅……或许那是恐惧，我害怕看着一个跟我有着相同容貌的人就那么死在我面前。”
说完，沈如锦又跨步向前，这一次，任沈誉宁再怎么着急地叫她，都是没有回头。
等沈如锦的身影消失不见，沈誉宁才朝着冷香阁的方向慢慢挪动脚步，只是走了几步，突然顿了一下，幽幽自语：“对，如锦，最懂我的人，就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