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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证据

比起刚才的洋洋自得,向天衡现在的气场已经弱了许多,孟嬴冷哼一声:“来人,将他关进地牢,多派些人看守他,等到下午官府的人赶到,送官依法惩处!”

“不!孟师叔,你不能这样!我是冤枉的,都是他们的阴谋!他们才是外人!你们不能相信他们!”

向天衡的情绪十分激动,拼命抗拒着周围几个弟子,他们也不敢再靠近,怕向天衡一掌将他们给劈死,最后还是孟嬴出山,将向天衡的穴道点住,然后一个翻身便重新落地,动作利落,这样看起来,比向天衡的段数不知道高多少。

慕容傲天望着一脸严肃的孟嬴,陷入沉思中。

向天衡很快就被几个弟子给带走了,司马竟则像是受了极大冲击般,后退两步,重重地坐在了桌旁的座椅上,眼中写满了受伤,“为什么会这样?向师兄竟然杀了朱颜?为什么……”

短短两天,司马竟不但失去了自己青梅竹马的爱人,还将失去自己一直以来十分敬重的师兄,这对他来说,是一件不小的打击。

“少掌门,节哀顺变,生死由命。”玉临风上前拍了拍司马竟的背,安慰道,司马竟没有反应,仍旧陷入自己的悲恸之中。

“两位,让他静一会儿吧,本来是我蓬莱派的事情,现在却牵扯到几位客人,是我的疏忽,你们可以去房中休息,等到处理好门中事务,我孟嬴必然好好向你们赔罪。”

孟嬴拱手对慕容傲天和玉临风说道,玉临轻轻点头,然后伸了伸懒腰,“小爷昨晚都没睡好,也是时候补个觉了,吕兄,咱们走吧。”

慕容傲天“嗯”了一声,跟上了玉临风的步伐,路过孟嬴的时候,他悄悄看了眼他的手。

两人离开没多久,孟嬴也因为还有事情要忙,由着司马竟冷静,将门关上,司马竟仍旧处于悲痛之中无法自拔,他甚至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朱颜还活着,而向天衡还是那个虽然无礼但本性纯良的师兄。

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司马竟无奈地闭上眼睛,刚闭上眼睛,周围就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猛然睁开双眼,等见到眼前人时,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吕兄?你怎么又回来了?”

慕容傲天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轻手轻脚地朝司马竟靠近,用低低的声音说道:“我怀疑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向天衡是凶手虽然说得通,可是他为什么要杀朱颜?他杀钟若风真的是为了保住首席大弟子之位么?可是和钟若风一样有竞争力的大有人在,他为什么会选钟若风?”

“所以?”司马竟挑了挑眉。

“所以我觉得这蓬莱派里还有人在装神弄鬼,可不止向天衡一个人,现在我唯一能信任的就是少掌门了,而少掌门,也似乎只能信任我们这些外人。”

司马竟听了他的这些话,不由得紧锁眉头,“吕兄为何觉得我是唯一能信任的?”

“因为你是少掌门,将来整个蓬莱派都是你的。更因为……你对朱颜姑娘的感情。”

提到那个名字,司马竟眼中忍不住又含了几滴眼泪,他拼命克制,才将那眼泪给逼了回去。

“那你有什么想法?大可说给我听。”司马竟又问道。

“我想去朱颜姑娘的房间,查一查更多的线索。”

“好,我陪你一起去。”

出乎慕容傲天意料的是,司马竟居然答应得十分爽快,他原本以为要耗费许多力气才能将他给说服。

自从朱颜死去之后,司马竟就派人将她的房间封锁了,外面守着两名弟子,有人轮流换班,他心里很明白保护现场痕迹的重要性,所以不准任何人进来,等待官府的人来到。

慕容傲天推门而入,司马竟则跟在身后,两人进入到朱颜的房间,地上还沾染着她残留的血迹,整个房间里也还充斥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慕容傲天望着地上的血渍,又将视线转移到了那满地的纸片上,那是一直被他们忽略的证据。

他蹲下身子,去捡那被撕碎的纸片,而司马竟则望着血渍,看上去情绪十分不稳。

等到将所有的纸片都捡起来,一共五块,慕容傲天试着将它拼起来,果不其然,拼成了一张字帖。

上面写着一首诗。

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一首很普通的诗,司马竟居然看得留下清冷的眼泪,滴在了那字帖上,“颜儿说她想要练字,让我教她,这是我前日才教她写的一首诗,没想到,竟然成为她的绝笔。”

听到司马竟的话,慕容傲天忽然神思一动,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字帖,他动手露出那纸片之间的裂缝,原本沉浸在悲痛之中的司马竟看到慕容傲天的动作,忽地心跳提到了嗓子眼。

纸片之间的裂缝刚好形成一个“天”字,那字帖……是被刻意撕成五个部分的。

“这……这一定是朱颜死之前,为了告诉我们凶手到底是谁,她用尽最后一分丝力气留下的痕迹,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司马竟喃喃开口,他想象着朱颜奄奄一息时候的动作,那画面给他的冲击太大,他不由得又滴落下几滴清泪。

慕容傲天望着那“天”字,脑海里却回响着另外一番场景,他站起身来,走到房间的案头面前,看到了意料之中的画面,他的唇不自觉地勾起。所有的迷雾,好像正渐渐被他给拨开。

“铁证如山,我看向天衡还敢怎么抵赖!”司马竟忽然在这时候抓起那字帖朝外面冲去,慕容傲天赶紧跟上他的脚步。

此时的司马竟十分冲动,竟然一口气跑到了地牢里,拿着手中的字帖扔到向天衡脸上,“你还想解释么?朱颜已经留下证据了!是你!一切都是你!钟大侠是你杀的,朱颜也是你杀的,可笑我刚才去朱颜房间的时候还抱着一丝侥幸,觉得有可能还有别的凶手!”

向天衡愣住,从地上捡起那些纸片,眉头皱得死紧,他回忆着那晚的画面,完全想不起地上是否有纸片。

“这是什么?”

“朱颜在死之前,给我们留下的证据,凑成一起之后,每张纸片之间的裂缝刚好是一个‘天’字。”

慕容傲天面无表情地开口,神色十分冷淡,向天衡万分惊讶,他压根没想到朱颜会留下证据,脸色立刻苍白了几分。

司马竟看着他发抖的双手,心中的怒意更浓,想要一掌拍死眼前的男子,被慕容傲天给阻止。

“还是等官府的人来了再处理吧,少掌门,你要冷静。”

“我冷静不了!”司马竟脸色铁青,整个人完全失去了过去的从容自制,看到他气成这样,向天衡赶紧跪地求饶:“少掌门,你绕了我吧,都是我的错,我有罪!是,钟大侠是我杀的,他几次三番和我斗嘴,向我挑衅,我只是一时气急了才会下毒的,至于朱颜,我不是故意要杀她的,可是她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我才不得已下手的!要是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不可能对她做什么!我也非常后悔,少掌门,你就念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饶我一条命吧……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踏入蓬莱派半步,也不会出现在江湖之中,不会再碍你的眼,你行行好……不要将我送到官府手里……”

向天衡见铁证如山,自己没了狡辩的机会,马上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甚至还抱住司马竟的膝盖,司马竟一脚将他给推开了。

“饶你一命?那可由不得我说了算,门中那几位弟子,可不能白死。”司马竟冷漠地开口,眼神透着一股戾气。

“那不是我做的!”向天衡赶紧解释,“我从未伤过本派门人,我也没有伤过姜夏,那真的是有人在陷害我!”

“事到如今我居然还冥顽不灵,多说无益,吕兄说得对,我应该将你交给官府处置!”司马竟不愿意再和他多费口舌,转身便离开地牢,向天衡想要追上去,却被慕容傲天一掌拍了回去,与此同时,他们也将地牢的门给锁上,无论向天衡如何呼唤,司马竟也没有再回头。

“如今真相大白,等到官府来讲向天衡带走,解决所有事情之后,我定要好好向几位赔罪。”出地牢之后,司马竟拱手朝慕容傲天说道,慕容傲天扬唇一笑,“司马兄不必如此客气,清者自清,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现在我们已经洗清嫌疑,我就当从前的误会从未发生过。”

“吕兄宽宏大量,真是令我十分敬佩。”

“司马兄过奖了。”慕容傲天拱手,“姜夏还没醒过来,我实在担忧她的安危,这便同司马兄告辞了。”

“嗯,若是姜姑娘醒来,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在下,我要亲自同她赔礼道歉。”

慕容傲天笑着未置可否,然后便转身朝姜夏的房间走去。

昏迷不醒的姜夏做了一个梦,同之前那个梦一样,她和慕容傲天共枕于一张宽大的床榻之上,两人春宵一夜,这次的梦比上次更加真实,而在梦的最后,慕容傲天在离开之时,在她的背上烙下了什么东西,梦中的她疼得要命,却被男人低哑的诱哄给迷得渐渐忘记痛楚。

不一会儿,慕容傲天便离开床榻,无论姜夏怎么呼唤,他都再也没有出现,只有她一个人拥着薄被,渐渐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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