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干什么呢，对于一个要死的人也这样浪费时间？”
忽然发现她的笑满是纯真。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如何？”霍君煜开口。
“好阿您要玩什么？”
一个响指后，两个人抬来了一个沉重的铁皮箱，看上去刚好可以装一个人的样子。然后是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
“这么精彩的内容居然不叫我！”
孙芝，那是多久以前的人了呢？噢，想起来了，差点弄死她的那个。
她偎到霍君煜怀里，小鸟依人。
“嘘……”霍君煜食指放在她唇前，转而看向舒染心，“箱子是专门为你设计的，四壁都是铁刺，你蹲下去呢，刺端离你只会有三厘米。不过那里有一个小窗口，供你多看会儿外面美好的世界。”
说得很轻松，笑意不减。
“不错哦，很人性化的设计，可是三厘米，您不会觉得太长了吗？还有阿，外面的世界有了您，不恶心都万幸了怎么会美好？”
像足了刺猬，明明浑身是伤，却偏偏执拗地要直起身子不服输。哪怕流的是自己的血，也要把对方弄得狼狈不堪。
楚齐然看不下去了，“霍哥，不用这样吧？”
其余两个人都坐着旁观，没人理他。
箱子摊开，她走到中央，站到刚好容她踩的地方，慢慢蹲下，然后箱子合拢。背后传来的威胁，似乎铁刺已经刺入关节。
是幻觉。
原来三厘米只是安慰她的呢，肩膀那里，缓缓刺入的尖锐，难以琢磨大小深浅，感觉浓稠或冰冷或滚烫的液体留下来，手臂酥酥痒痒的。
“嘿，接下来呢？”
……
司储天拿了个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认得？”
舒染心唇色苍白，云淡风轻地笑笑。不过没人看到。铁箱子，不透明，而窗口大概也只两平方分米。
“认得阿，怎么？”
“认得就好，不准备给我们讲讲你们的计划？”
“我们的计划？什么计划？”
“别说你不知道，这样可就一点也不明智了。就像……你提苏晴一样的不明智。”
“您不觉得中间漏了一个环节？我连前因后果都还不清楚。”
“这……舒小姐该是心知肚明。”
“您的意思是让我编一个所谓的计划给您？”
……沉不住气的是孙芝，“真恶心的女人。”
霍君煜像为猫顺毛一样，抚了抚她的发。舒染心眼里映射出那幕温馨，一片漠然。
其实磨到了现在，剩下的已经不是爱情了，是未理清的恩怨纠葛。
“楚齐然，给舒小姐再温习一遍。”
楚齐然蹲下，望着她，脱口而出的是“唉”。
“这个手机，安装了微型的监控系统。”后话他还真有些说不出口。
“所以我故意让霍君煜抢走了手机，然后让韩旭宇听到了你们重要的谈话？”怪只怪她太聪明，“所以你们节节失利？”
“舒小姐一经提醒就什么都想起了。”司储天笑。
“不过霍君煜若是那么好骗，如何撑得起博启的一片天。”
后来的话她都懂了，无非是霍君煜发现了，然后故意讲话给韩旭宇听，却想出更高的对策将他制约。
“现在韩氏涉贩毒的事闹得可是相当大，虽然是很明显的嫁祸。感觉怎样？”霍君煜细语轻声。
“嗯……是有些难受，谢谢您的关心。”脚蹲得发麻，贫血的人本就忌这个。于是眼花头昏，垂下了头，碰到刺尖，疼得猛地侧了下，一指长的血痕，挺深的，鲜活淋漓的血浸过眉毛，流到眼皮上，忍不住眨一下眼，血色沾染眼球，胀痛感。
他们所谓的事情她一件也不知，但现在……根本没有否认的必要。
韩旭宇也让她失望呢，不过应该的，他对她的嗯，不是利用一次就可以还得了的。
寂然的一片。
“既然了解了，就说说你们原本下一步准备做什么吧。”
楚齐然眼中本不多的期望都灰飞烟灭。
“下一步阿？我不知道呢。”
“性情中人向来少不了吃苦头的。”
“没办法，您若真要我编，给点时间应该还是行的吧，如果我没有死的话。”
“啧啧啧，这张小嘴不饶人。”司储天耐心有的是。
霍君煜却走到铁箱前蹲下，看见她满脸血的时候是有些惊讶。
流血了呢，真漂亮。他冲着她笑，“拿桶水来。”
于是一桶凉水从小窗口泼来，刚刚好拍在伤口处往下淌，周身的寒意，止不住瑟瑟颤抖。
恼人的是箱子沾了水变得很滑，脚踩的地方亦是。
额头上那道血沟沾上水，火辣辣的伤口顿时降息温度，清凉舒服得眼睛难以睁开，疲惫得好想睡去。
“这样为他卖命，值得么？”霍君煜的问，竟然多了几分莫名的感情。
舒染心木愣地望着他，即便脸上有水，还是能清晰看见滑下的泪，新冒出的血未成珠，和着泪渲染开，妖艳极了。
“霍君煜，我觉得这是最后一次认真和你说话了。”她小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信我吗？”
仿佛又回到七年前，她也是这么问他的，“你信我吗？”
但他却似听了最好笑的笑话，“你有什么值得我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