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老板开着车带着我和杜鹃来到了他位于乡下的家,这是建在一条公路旁边的两层豪华别墅楼。
隔着车窗我们看见宽大的不锈钢院门紧闭着,门前左右各安置着一尊高大威猛的石狮子。院子里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树枝张牙舞爪地伸出了墙头。
“这里原来是片荒地,这栋楼已经是我在这里砌的第二栋了。第一次楼建成后,由于一直“不干净”;所以就又扒掉重新盖起,可是,仅仅搬进来几天,就又不安稳了!”居老板愁眉苦脸地介绍着。
“还是包工头牛啊!不干净,清扫一下不就行了,有必要扒掉重来?”我故意逗他。
“唉!兄弟,你就别拿老哥开心了。”居老板跳出一根香烟递给我,“你们都是高人,我就不打诳语了;这屋子里一直就在闹鬼啊!越闹越凶,根本就不敢住人了。后来,有人指点我“请”了这两尊石狮子坐在大门前。可是根本就没起作用,现在只好空着了!”
“鬼有心生,怪在屋内。神狮也只能震慑外邪,对于居室内部的鬼魅精怪当然是不起作用的。”杜鹃淡然说道,“你还是把这里发生过的事情讲讲吧!”
居老板大名叫居发,这名字起得好。居发,居发,怎能不发?居发原来是个建筑站的泥瓦匠,可是后来慢慢混到了带班。再后来就开始带些人承接些小工程,起个小屋啊,修个厕所啊啥的。慢慢就混成了个包工头了,在承包了两个具有一定规模的工程后。他居然就发了,居然腰包就鼓起来了。
发财了,就要衣锦还乡啊;就要修房造屋啊!要不乡下那些个泥腿子,看了咋也不知道咱居发现在是个大老板了啊!说不定还照样管咱叫狗剩呢?
于是居发就花钱疏通关系,得到村外这条马路边上的一块宅基地。这可是块风水宝地啊,前后四面没有人家。西面不远就是一条通往集镇和城里的大路,是要多方便有多方便。
新楼建成了,这居发请来村里大小干部和三乡八村的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然后全村每家的当家的主全部请到,在新宅中摆下不多不少十八桌酒席大宴众人。
居发在众人的赞叹和恭维声中不由飘飘欲仙,三杯酒下肚后得意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酒足饭饱后,众人纷纷散去。居发就留下了村长和支书二人,加上他手下一个外号叫“玻璃花”的二带班;四人在二楼的客厅里摆下八仙桌,开始搓起了麻将。
居发的老婆泡好几杯茶水,拎来两个水瓶;就下楼陪儿子睡觉去了。
四个男人酒都喝得不少,又开始不断抽烟。整个屋子里云雾缭绕,居发便起身推开一扇窗户来透气。可是推开窗户时他却看见院子里的那颗高大的梧桐树上,居然有双诡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那是一个白胡子的老头,老头身穿马褂坐在一根粗树枝上;两条腿一晃一晃的,头上还戴着个西瓜皮的帽子。
居发吓得一身冷汗,赶紧揉了揉眼睛。再看时,那个老头忽然挥起手对他一扬;一阵阴风刮过,“砰”的一声;刚刚被他打开,还没来得及搭上防风扣的玻璃窗;就重重地撞在他的额头上。
“妈呀!有鬼。”居发一声怪叫。
“咋了?大哥?”玻璃花赶紧站起身过来望,这玻璃花一只眼珠上有块白翳。如同玻璃球上的一瓣花斑,所以人称“玻璃花”。
居发的额头已经鼓起一个大包,他指着窗外浓密的树荫说道:“刚才有个白胡子老头坐在外面的树上看我门呢!”
玻璃花觑眼睛一看说道:“大哥你莫是就喝多了眼花了吧,这外面什么也没有啊?”
“什么也没有?”居发再次仔细一看,果然那树上什么也没有。树枝在微风中轻轻摆动,那些巴掌大的树叶如同无数双诡异的手在摇曳。
“唉唉,快来打牌吧!”村长叫到。
“嗯,是啊,快来。“支书也说道:“当初砌房子时,我让你倒了这棵老树,你偏偏不肯。说什么家有梧桐树,才能招来金凤凰。哈哈,依我看啊!这树阴气太重,对家宅不利哦!”
“不要乱说!”居发有点不高兴了,“留下这棵树,在房子东边砌个猪圈。这可是风水先生特意安排的哦。”
“呸!”村长一口痰却吐在了旁边支书的裤子上,“你到相信这些个跑江湖的!”
支书边拿起一张手纸擦着裤子边冲村长怒道:“哎,我说你是酒喝多了啊?咋随地“大小便”啊?”
“呵呵,没看清!”村长干笑道:“快快,抓紧时间继续。我这手气正兴着哩。”
忽然,楼下响起一声女人的惊叫。随即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居发转身一看,只见老婆正脸色苍白;双手提着裤子,衣衫不整地跑上楼来。
“你,你这是干什么啊?”居发奇道。
老婆一边系上裤腰带又赶紧扣着衣服的扣子,一边气喘吁吁地说:“你们几个大老爷们赶紧下去看看,这家里恐怕是进贼了。”
玻璃花“呼啦”一下站了起来喝到:“在哪里?那个乌龟王八蛋瞎了眼睛,敢摸到大哥家来?”
“这,这我也没敢看清楚。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有人敲窗户。我先以为是你大哥,就拉开窗帘去看;却有什么都没有。以为是风,就又回床去睡。可是,刚要睡着;那声音又响起来了。再打开窗户一看,仍然什么都没有。我就装睡,眼睛就瞄着窗户。一会儿,又来了。这下我看清了,好象是个戴帽子的老头;正举着根柺棍在敲窗子呢!我吓的大叫一声,他就突然失踪了!”
“走,下去看看!”支书带头向楼下跑。
几个人手中抓着木棍,搜遍了房前屋后的每个角落;却一无所获。前后大门都关得严严实实,高高的院墙也不是那么容易翻进人来的。
“妈的!一定是你眼花了。”居发责备着老婆,其实也是自我安慰。
“好了,还有两圈,我们上楼。”村长惦记着他的麻将。
四个人放下木棍刚走上楼梯,就又听见居发老婆发疯般的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