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事又跟我有什么关系?莫不是你打算为了不让魔尊的计谋成功,要让我去救名祺?”青黎看向白珏的目光充满疑惑,他白珏应该不会傻到这种地步吧,这世上最没有理由救她就是青黎了。
白珏也觉得她这话有些好笑,“要是真是这样,你会去吗?”
这想法确实太不靠谱,“那,你跟我提起这事是为什么?”
“你上次不是问我白溪是什么人吗?是时候告诉你了”。
青黎道,“是啊,在不告诉我说不定将来就没机会了。不过对于白溪,我也只是好奇而已”。
“白溪——”,白珏放下手中把玩的茶杯,正色道,“是婳祎的女儿”。
落叶掉进水中,激起层层涟漪,却又寂静无声。如同青黎震惊至极时却又极致的平静。
白珏说白溪是远古神祗的遗孤时,青黎还在想,当年那场浩劫,除了他们几人,确实应该没有人活下来,白溪怎么这么好的运气躲过一劫。可是青黎更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是婳祎的女儿。
青黎同婳祎共同生活百十万年,怎么不知道她有个这么大的女儿。
说起来那日在天界她确实觉得白溪的笑容分外亲切,原来是这么个缘由。
只是没想到对她来说最亲密的人,她居然这么不了解。
白珏见她许久不说话,怕是惊着了。白珏倒也不觉的奇怪,他最初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震惊不亚于青黎。
青黎的语气仍旧有些迟疑,“你说的这话可是当真?莫不要白白冤了婳祎的清白,不周山的时候我们整日待在婳祎左右,她哪有时间去、去生孩子”。
白珏放下手中茶杯,“你就敢保证日日都待在她身边,从未离开过?”
青黎以前有事没事老爱往那只黑狐狸那里跑,三天两头的不在,对于某些事情了解的自然不是那么清楚。
青黎问道,“那、她的父亲是谁?”
“这个大概只有婳祎知道。对于白溪的存在我也是在五万年前才知晓,你可知是谁将这个消息告之我的?”
青黎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来这套。
“五万年前,名祺突然来找我,并并告知我婳祎还有个女儿,当年天地浩劫之时,白溪刚出生不久,不过白溪自出生起就身体羸弱,婳祎一直想办法保全她,浩劫前夕,婳祎对于有些事情早已料到,婳祎将她安置在无极之境才得以躲过。你也知晓无极之境中时间是停滞的,白溪也就始终保持婴儿模样。后来不知是谁将她带出了无极之境,她开始成长,神识开始消失也是那时候的事”。
白珏说道这里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名祺告诉我白溪在魔界,我虽然对她的话也半信半疑,不过我也相信她没有理由骗我,于是就同她走了一遭。果然我在魔界找到了白溪,我也确实在她身上察觉到婳祎残留的神力。在带走白溪的时候遇到了魔界的魔尊的阻拦,名祺让我带白溪走,而她留在魔界阻住了魔尊。她也确实拦住了魔尊,只是身受重伤,自那以后我便再也没见过名祺”。
“原来她受伤是这么个理由。说起来还是做了件好事?”青黎低语,“那我呢?你特意来跟我说这件事情,应该不止是仅仅让我知道吧?”
“魔尊要救白溪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一定要天时地利人合。三月后的月圆之夜,魔尊会把白溪植入名祺的体内,只是他现在还需要一样东西——天阶珠。他需要天阶珠压制名祺的神识”。
说到这里青黎终于明白白珏来找她的目的,天阶珠是远古神物,一直在青黎手中,只是时光遥远,她不记得是怎么得到的。
“你是来拿天阶珠的?也许它现在在泷泽山的某处,只是现在桃翁不在,我也难得给你找到。要是你不介意,可以自己去翻翻”。
青黎不是不愿意给他,只是实在懒得去找,那么个小珠子上哪找去。
“绿垣”。
见青黎一脸莫名其妙,白珏继续说道,“那****跟我提起绿垣,我确实不认识,只是后来得知她与你长得一样,觉得有些蹊跷,私下了解了一下,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再加上我问过桃翁你沉睡期间的事情,我认为绿垣便是吸收你的神力的天阶珠所化”。
“什么?!”青黎算是彻底呆住,“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想来天阶珠是因为你熟睡,没有防备才能偷得你的神力,化为人形,本来若是你醒了她自然也就消失,回归你的本体。这次你醒来而她依旧存在,应该是你大限将至神力减弱,她才得以继续生存”。
确实青黎最近老是深思恍惚,甚至经常出现幻觉,甚至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神识。但是没想到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可是绿垣不是已经死了吗?那就是说天阶珠要么化为了原形,要么已经破碎?”
“你都还活着,她又怎么会死。等到你真的百年归老,她才会化为天阶珠。绿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与你一体相连,她死了对你造成不了多大伤害,但是你不在了,她也必然消亡”。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找到绿垣,然后阻止魔尊?”
“你最有可能找到绿垣,所以这事只能拜托你。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
青黎为难了“你让我上哪找去?”
白珏似是松了口气,“这就是你的事,这事关系到白溪、名祺,你还是上心点,别那么懒散,毕竟白溪是婳祎唯一的血脉”。
“可是——”,还没等青黎说完,白珏已腾空消失,独留下手还在半空的青黎。
“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绿垣、绿垣,这茫茫六界她上哪找去!这白珏就会给她出难题,要是魔尊先她一步找到绿垣那该怎么办?白珏怎么就这么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
可是为了白溪,这事确实懈怠不得。
只是找绿垣她又该如何下手?要不先从她的旧友着手?一熟悉的身影窜入青黎脑海,不过仅一刻,青黎立即挥去这个想法,那天她对子言那种态度,现在又怎么能好意思去找他。
这事说不定璟姒最清楚,毕竟当时她与绿垣一同‘消亡’,既然她能被高人所救,那么绿垣确实极有可能与她一样还活着。但是思虑一番,这事去找璟姒似乎不太妥,璟姒明面上没有璟卉对绿垣那么深的怨恨,可是绿垣始终是差点将她带进鬼门关的人,还是她的情敌,她心中也许多少有些不愿意谈及。
这绿垣也真是的,既然没死,那她为什么不回来?她难道不知道还有人念着她?
对了!还有念着她的人!找他不就行了。
青黎收拾了一番就要出门,还未起步,一只灵鸽落在窗前,青黎想起桃翁说的话,不看也明白是谁,虽有片刻迟疑,却终究没有打开信纸,出了门去。
青黎跋山涉水去往景逸的住处,未进门,悦耳的琴音从房中传出。青黎虽不懂音律可也不禁驻步聆听,直至琴声停止。
“既然来了,不如进来坐坐”。景逸的温润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青黎提裙迈向房内,脚步还未落实,愣在了原地。景逸正一袭黑衣拖地,长发飘然的坐在琴案前。
“天神怎么有空过来?”景逸怎也没想到会是青黎。
青黎这才落下步子,有一瞬间青黎觉得这个场景分外熟悉,她甚至有那么一刻怀疑景逸就是那个最近老是扰乱她思绪的黑衣男子,可细想似乎可能性不大。
“景逸上仙真是好琴艺”,青黎的夸奖明显有些不走心。
“天神也懂琴音?”
青黎实话说道,“不懂”。
景逸也不知她是不是有心的,无奈的看她,却发现青黎一直盯着自己的衣服看,不解的问,“我这衣裳有什么问题?”
“你这衣服挺好看的”。
“天神说话都是这么直接?”景逸理了理衣袖,“这衣服是别人送的,只是这颜色太过沉重我不太喜欢,一直没穿过,今日有些冷了才找出来披着”。
“是吗?我倒是挺喜欢的”。
“啊?”
“我是说——我找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