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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周林夕将油门踩到底,在山区公路上狂奔着,夜间的山区公路,只有汽车发出的声音,以及呼啸的风声,远处星星点点的光向后远去。远光灯照着前方,一个又一个弯道,周林夕没有一丝减速的意思。此时,一种快感从周林夕的毛孔里扩散开,他不知道是从内到外,还是因为这疾驰的风声,让他从外到内的感到兴奋,他感觉自己此刻就像刚大汗淋漓的做完一次爱,前所未有的放松,是发自内心的。这种快感,让周林夕忘却自己正半夜在山区公路上疾行,忽然,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两个小时前,周林夕还在和罗舒云如胶似漆,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剧中的女主角声泪俱下,控诉男友不爱自己,各种数落,周林夕感觉女主角不能是更作了。看着自己怀里的这个娇小女人,周林夕的心中升起一种强烈的幸福感,自己是多么幸运,得到如此善解人意,温柔善良的可爱女人。情不自禁的吻了下罗舒云的额头。这一举动也许让正入迷剧情的罗舒云回过神来,抬头看着周林夕。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周林夕的心头一紧,“宝贝,你这是怎么了?”此时的罗舒云,眼睛里充满泪水,正不停的往下滴落,满脸泪痕。罗舒云不说话,只是看着周林夕。一头雾水的周林夕紧张起来,一把抱着罗舒云温柔的说:“小宝贝,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你不爱我。”罗舒云带着哭腔说道。这是哪一出,周林夕被罗舒云这冷不丁的一句弄得云里雾里。立马把双手放在罗舒云肩头,正视着这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女人,说:“宝贝,我怎么不爱你了?我刚不是还亲你额头了吗?我不爱你,我还抱着你呢!”“你和他一样。”说着,罗舒云指着电视里的男主角,周林夕原本大好的心情,已经被抹去一半,心里不是滋味。前几分钟,心里还乐着自己找了个善解人意,温柔善良的可爱女人,怎么下一秒,就变得莫名其妙了。见周林夕在发呆,罗舒云突然放声哭了出来,好似一种心痛难以言表,越哭越伤心,几乎都快抽噎过去。周林夕被眼前这一幕彻底傻眼,一向通情达理的罗舒云,此刻变得不讲道理陌生起来,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乖乖,这不是梦,罗舒云这是怎么了?我该如何是好!”吃痛的周林夕在心里嘀咕起来,因为从来不为难自己的罗舒云,一向都是非常讲道理的,不管周林夕说什么,罗舒云永远是夫唱妇随的样子,不会提出反对意见,更不会对他说不,这是周林夕爱这个女人的最大原因,因为这让他觉得和罗舒云相处起来很轻松很愉快,从来不需要他花太多心思来哄这个女人,就算有时感觉罗舒云不太开心,他也不需要过多口舌,这个女人又会展开笑脸和他说当日发生的无关紧要的小事,总在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应该和这个女人过下去,至少,他们不会吵架,他也不需要花太多精力在感情这件事上,这个听话的温柔女人,会照顾好他的一切,他只用好好工作,多花时间在如何让自己更出色上就好。他认为,这就是两个相爱的人最完美的模式。不曾预料到,今天,这个他眼里的可爱女人,竟在这样一个毫无征兆的惬意夜晚,用这样的方式与他为难,让他一时没了办法。他只是默默不说话,看着罗舒云放声痛哭,本来搭在罗舒云双肩的手也收了回来,此时的他,并不想与这样的罗舒云有过多的亲密接触,甚至开始懊恼,不该把这个美好的周末,浪费在这样的事情上。这根本就是无理取闹。待罗舒云哭累了,慢慢变成了哽咽,周林夕开口说话了,“云儿,你怎么变了?怎么这么无理取闹,一个电视剧,怎么就毁了我们这个美好的二人世界?我怎么不爱你了,我周末一有时间,就都来陪你了,你看,你这一闹,本来开心的事,都变得让人闹心了。不哭了好吗?时间也不早了,我回去了。下周再来看你。”说完,起身拿着外套就要走。罗舒云被周林夕这冷漠的反应彻底刺激了,她不曾想到,从未爆发的她,竟会在第一次委屈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后,得到这个男人这样的回答。一把抱住周林夕的腰,“不许走,你今天不许走,我要你陪我!”周林夕不耐烦的推开罗舒云说:“云儿,你冷静下,现在我们这种状况,还有心情待在一块吗?”“还有心情待在一块吗?”罗舒云反问道,此刻,罗舒云的心就像被无数的针扎了进去般痛,这个她以为会哄她,宠她的男人,竟会有如此的反应,与其说是伤心,不如说是震惊。“你是这样爱我的吗?”罗舒云委屈的抬起头,看着一脸冷漠的周林夕,“已经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呢!你早点休息。”说完,转身出门了。

罗舒云从睡梦中惊醒,身上已被汗湿,她扭头看了看床头的钟,凌晨两点,原来刚才发生的是一场梦,罗舒云摇摇头,感觉到一阵轻松,还好是梦,自从和周林夕在一起,她都没有想过自己会与这个温柔稳重的男人吵架,不管是大事小事,这个男人永远都在为她做着决定,每次约会,她不用去想今天吃什么,做什么,周林夕都会为她安排好一切,她只用精心打扮好,像只乖乖的小兔子跟在他后面,他总是很恰到好处的安排这一切,每次吃完都会温柔的看着她问,:“云儿,好吃吗?”罗舒云总是用一种崇拜和意犹未尽的眼神看着周林夕说:“好吃!”哪怕是陪着周林夕去看自己不感兴趣的电影,有时候会因为实在感到无聊睡着了,她也觉得是快乐的,周林夕从来不会因为她睡着口水湿了他的肩而责备,总是在电影散场轻轻揉揉她的长发,细声说:“云儿,我们该回去了。”在回家的车上,周林夕会神采飞扬的给罗舒云讲述她错过的精彩,每每这个时候,罗舒云都会开始向往他们的未来,尽管,这个男人从来不问她喜欢不喜欢,但是,这样的周林夕也会陪着他一起看她喜欢的电视剧,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已经心满意足。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罗舒云揉了揉头,拿起床头的手机,发现有周林夕的信息,就是在几分钟前发的。罗舒云心里暗暗开心,心想这真是心有灵犀,周林夕是预感到自己做恶梦了吗?欢喜的点开信息,结果只看见一张黑漆漆的照片,“这周林夕在搞什么鬼!”罗舒云暗自抱怨,点开了图片大图,就在图片清晰的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罗舒云瞬间被吓得脸色惨白,血色全无。只见黑漆漆的图片中隐约看见了一个人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她看不清是谁,却又觉得很像周林夕。罗舒云不知所措,此时信息又来了,又是一张照片,这次不需要她点开大图就能清晰的看清楚,是周林夕的脸,满脸鲜血的周林夕,那张她熟悉的脸,占据了整个图片。罗舒云已被吓到不知道该怎么办,立马退出拨打周林夕的电话,却无法接通。然而,就在电话挂断的时候,罗舒云收到了第三条信息,这次是语言,罗舒云点开语音,听见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云儿,好久不见。这个礼物喜欢吗?”“谁?你是谁?周林夕的手机怎么在你那?照片是怎么回事!”罗舒云惊慌不知所措,焦急的回复信息,生怕对方再无音讯。

静默几秒之后,手机屏幕再次闪了一下,罗舒云立马点开讯息,“云儿,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吗?你不是说会等我回来吗?怎么,这么快就另结新欢?”罗舒云似乎被这句话击中了记忆深处她早已遗忘的东西,这声音好熟悉又好陌生,但她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会和一个这样的人有关系?就在罗舒云正在发呆的时候,信息又来了,这次没有语音,只有一句话,“你会想起我的,这样的我,你怎么可以忘记呢!”罗舒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吓坏了,此时,她想到了报警,于是穿上衣服朝附近派出所奔去。正在罗舒云匆匆下楼的时候,与前方的人撞了一个满怀,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周林夕。罗舒云抬起头,看见周林夕那张熟悉的脸,没有狼狈没有血迹,正是那个与自己吵架离开的周林夕,那,刚才发生的,是梦吗?罗舒云赶紧打开手机,刚才得讯息已没有痕迹,罗舒云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吃痛的她突然送了一口气,原来是做恶梦没有醒过来。“云儿,这么晚了,你是要去哪?”见罗舒云低头看着手机没有搭理自己,周林夕一把抱住罗舒云,温柔的说,“云儿,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和你吵架,我应该好好和你说话,不该转身就走。”罗舒云回过神来,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紧紧抱住周林夕,眼前这个真实的周林夕,原来一切是梦,太好了!周林夕抱着罗舒云往罗舒云家走去,在这个不平静的夜晚,周林夕用他的体温包围着罗舒云,仿佛想将这个女人生吞进肚子,保护她不让她受伤,眼前这个周林夕仿佛换了个人,和平日里温柔如水的周林夕不太一样,这种狂热是罗舒云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这感觉让她无法自拔,她极力回应着周林夕,多希望这一刻可以永远停留住,没有争吵,没有噩梦,只有周林夕在她耳边的呼吸,回荡在房间里。

清晨,罗舒云看见周林夕把头埋在被子里睡着,便心情愉悦的到厨房做早餐,忽然感觉被一双有力的手紧紧环抱住,她在心里暗自开心,是那个她爱的醉生梦死的男人,“别闹,给你早餐呢!”沉稳规律的呼吸在她耳旁有节奏的淡淡说出一句话:“云儿,你什么时候这么贤惠了?这个男人真幸福。”罗舒云一惊,拿在手中的鸡蛋掉落在地上,她感觉到全身的毛孔都扩张开,像一个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张大了嘴巴,拼命的呼吸。这个淡淡的声音,是那样熟悉,是她不愿意再听到的那个声音,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在这里,是梦吗?昨晚抱着自己进来的是周林夕啊,难道手机里发生的一切不是梦。已经由不得她再冷静的分析下去,罗舒云试图挣开让她全身不适的这双手,却发现动弹不得。“云儿,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云儿,你还想从我的怀里挣开吗?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苦?”罗舒云紧紧的闭上了双眼,希望这是一个梦。挣扎间,罗舒云被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她感受到了这个男人内心的愤恨,夹杂着对自己爱的愤恨。她颤抖着声音说:“李明林,你,你想干什么?”“云儿,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叫我的,你不是说你要一辈子都叫我老公吗?”罗舒云感觉巨大的恐惧正在包围她,这是她不愿意想起的事,这个让她害怕的男人,本以为可以不再相见,本以为可以过平静日子的她,如今却又不得不承受这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罗舒云已无法再说出一个字,她害怕任何一个字都会激怒现在控制着自己这个疯狂的男人,不管是他爱听还是不爱听,都将会让她陷入绝境。周林夕在何处,难道周林夕已经遇害了吗?这个可怕且疯狂的男人是可以做出任何超出想象的事的,尤其是对待她深爱的人。罗舒云不敢继续想象下去。李明林看着受惊的罗舒云,像迷途于暴风雪中的小羊羔,是那样让人疼爱。他开始亲吻这个僵硬任由他摆布的女人,他想,这是他的女人,这些年他错过的,他要一寸寸皮肤慢慢讨回来。罗舒云知道李明林想要什么,她知道她现在就是刀俎上的鱼肉只能让他揉腻,如果她有一点点反抗,也许,她和周林夕今生无法相见。尽管,她不知道那个她爱的男人是否还活着,她希望活着。忽然,李明林像发了疯一样对着罗舒云吼叫:“贱人,贱人,为什么你要这样,为什么你要这样。”罗舒云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哽咽出声来。她紧紧咬住嘴唇,害怕她出一点声更让这个可怕的男人变得疯狂,李明林用手用力捏着罗舒云的下巴,“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昨晚你不是很配合吗?说话啊!”罗舒云感觉已快要咬破自己的嘴唇,“睁开眼看看我,贱人,看看我。”李明林用力的使罗舒云睁开了眼睛,罗舒云或许再也没有见过比这更可怕的了,一个脸部模糊不清只能见到完好嘴唇的人正俯瞰着她,她认不出这是谁,如果不是这个声音,她真的不知道是经历了怎样的灾难,会使一个人是这样的面目,她不敢再多看一眼,紧紧的闭上了她的眼角。李明林用力狠狠给了她一巴掌,“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这样的我你不敢看了吗?你不是说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会永远爱我吗?贱人,你说你要给我最完整的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食言?昨晚是不是很享受,啊?告诉我,你感受到快乐了吗?告诉我!”罗舒云已经无法再继续思考,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她感觉快要窒息,她不知道这一切多久才会结束,因为她已经快要到崩溃边缘。李明林忽然冷静下来,用嘴吻着罗舒云那全是泪水的脸,一边吻一边道歉:“云儿,别哭,云儿,你知道我不喜欢你哭,我害怕你哭,是不是我弄疼你了,我错了,不哭好吗?你哭我心疼。云儿,你和我说话。云儿……”李明林继续亲吻着这个受到极度惊吓的女人,每一个吻仿佛都用尽了全身力气,甚至想要把罗舒云吞进肚子里。罗舒云忍者疼痛紧要嘴唇,感觉一阵阵血腥味像喉咙罐去,她不敢相信,昨晚那个还似周林夕的人,竟然是她的噩梦,是李明林。李明林急促的呼吸在她耳边响起,“云儿,这样的我,你是不是更爱了。你为什么不配合,昨晚我们不是很好吗?”她听出了李明林语气中的挑衅,她知道这是李明林的报复,她无法预测李明林会在什么时候对她做出无法想象的事,现在的她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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