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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十五.把戏

从家政室退出来之后,下一站是教学楼的理科室,因为之前吃了一次亏,这次中江和长谷川明显学乖了。

他们在找印章之前先搜索了房间里被设下的陷阱,别说,还真被他们给找到了,原来,理科室原来的那个人体模型被替换成了真人,由班上假装没来活动的臼井扮演。

“嘁,真是无聊,被发现了吗?”人体模型挠了挠头,取出了藏在背后的摄像机:“本来想趁着你们尖叫的时候拍下绝赞的画面的。”

他这么一说,让刚才在家政教室里出糗的中江和长谷川身体明显一僵,冷汗簌簌直冒。

“话说每个地方都有人拍摄吗?”

“怎么可能,你当摄像机这么好借啊,只有两台……啊,你们在套我的消息,不许问了,赶紧盖了章就走吧,我可是期待下一组的反应呢。”人体模型催促了他们一句之后,又躲进了门背后的阴影里。

这话让中江和长谷川松了口气,说来他们刚才在家政室里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身影,看来是侥幸地逃过了一劫——剩下的一个应该藏在旧校舍那边吧,可不能让他拍到奇怪的画面!

抱着这样觉悟的两人带领着怎样都好的陈启,还有一路上从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的筱田从教学楼里出来,前往了旧校舍。

旧校舍的这个旧字,是为了映衬近几年新造的教学楼的。

陈启才来RB三个月,转学的事宜全都是由大伯和伯母操办的,对于这所学校的很多东西都不甚清楚,偶尔只有和班长只言片语闲聊中了解到(主要是对方抓着他说),他所就读的这座樱华学园已经有六十多年的历史了,这座旧校舍从建校开始就有,不够后来又被翻新过一次。

但饶是如此,这栋旧校舍也是上了年纪,就陈启的感觉来说,差不多也有20多年了。

老旧的东西特别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放在白天或许不觉的,但一到晚上在看它,墙上斑驳的创痕,腐朽糜烂的部分,看起来就觉得特别的瘆人,感觉像是人因痛苦而扭曲的鬼脸一样。

来到这里之后,陈启总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了,他也说不上来。

如果对方是妖怪的话,那么自然会散发出妖气,那就像是粪化池般浓烈的味道,陈启不可能会错过,而且,就算是陈启弄错了,不是还有八羽大人吗?

“八羽大人。”陈启趁着其他几个人不注意,偷偷地落后了一点,呼叫了自己的守护者。

但是,一直有求必应的八羽大人这一次却没有给予回应。

怎么回事?

“八羽大人?”像这样又喊了一声,但是依旧听不见回答。

一阵突然涌上来的异质感让陈启站定了身,他感到一道巨大的不安包围了自己。

有人回应了他,但可惜不是那熟悉的萝莉音:“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转学生?”

走在前面的中江他们似乎发现陈启掉队了,回过头来询问他。

“不,没什么,就是这里比较暗,我有一点小紧张。”

“哈哈哈哈,转学生,你胆子还真小啊,这么大的人竟然还怕黑!”长谷川估计是已经忘记了究竟刚才谁在家政教室里被吓得失声大叫了。

这点上中江明显比他要点脸,托了托眼镜尴尬道:“你快点吧,我们等你一下。”

“好的。”

虽然这么回答,但陈启的动作并没有加快,反而在踏出一步之后还回头看了一眼,黑暗仿佛如影随形的跟在他的身后。

太不自然了。

陈启刚才说黑的那句话并不是随口乱说的,而是他确实地察觉到自从踏进旧校舍之后,外面的天空就像是被乌云遮蔽了一样。

别忘了,今晚可是皎月高悬的明月夜。

而最让他感到不安的是——

八羽大人究竟上哪去了?

没有回应就代表不在身边,陈启猜测她或许是因为觉得太过无聊而转去别处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先调查这个学校的疑团去了,总之,在和她汇合之前,必须要谨慎地行事才行。

“接下来是哪里?”

“离得最近的应该是音乐教室了吧。”

“那么就过去吧。”

旧校舍和气派的新教学楼不同,因为是上个世纪的建筑,所以加上底楼也只有三层。不过或许是为了容纳当时还算不少的生源,实际上是由对立d的两幢楼加一条横亘的天桥组成的复合型建筑。

在新的教学楼修缮完毕之后,这边除了教导美术和音乐以外,基本上就不再用作教学使用了,多数是提供给文化社团作为活动部室使用。

音乐教室处旧校舍南幢二楼的左手楼梯处。

门像之前抵达过的房间一样没有上锁,一转把手就轻易的打开了。

“枝——桠——”

毕竟是上了年纪的建筑,发出了这样沉闷的响声并不奇怪。

“好暗。”

如果说在外面还有一点光亮的话,这间音乐教室里就是一片漆黑,不过这里就算是白天进来也是一模一样,对于学生们来说应该是习以为常了。原因是为了增加教室的隔音效果,所以在窗台前装配了那种像是剧团中当做幕布使用的厚绒窗帘,很厚很重,即使外面是个艳阳天的时候,里面不开灯的话也是一片昏暗。

啪嗒。

中江在敞开的门墙上摸索了一下,然后打开了电灯。

“喂,这样做不是违反规定的吗?”长谷川忍不住说道,他竟然还记得活动开始前班长向每个小队叮嘱的活动规则,真是不可思议。

吊在天花板上的白炽灯闪烁了几下,发出了耀眼的白光,很快,黑暗就被驱散了,可以清楚地看到中江回头白了他一眼:“笨蛋,这个规定是为了吓人,也是为了不让偶尔会在学校里巡逻的保安注意到而已,这个房间的窗帘根本不透光,外面完全注意不到里面的情况。如果真的会有抱怨的家伙,也应该是藏在这里的某人吧?”

说着,中江的视线在座椅以阶梯状向上分布的音乐教室里环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可疑的身影,看来之前臼井失口说出的还有一个扮鬼的家伙并不在这里。

“算了,快点盖上印章走人吧。”

这间音乐教室里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窗户边的窗帘后面也没有隆起,中江和长谷粗略地打量了几眼之后,就放弃了。

“哇!”长谷川突然没来由地大叫了一声,这吓了大家一跳。

“你怎么了?”所有人都转过去看他。

“我找到印章了。”长谷川掌心递出一个小小的盖印,这下,大家都知道他在没事找事地吓唬人了。

不过在场的三个人反应都是超平淡的。

“切,稍微给点儿反应啊。”

“你别作死……”中江大概是想吐槽他一句的,结果这个时候,突然间,咔哒一声,房间里响起了一阵淡淡的音乐声。

“噔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噔噔噔……”这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儿时回忆》。

本来如果是一片漆黑的状况,突然响起了这么一段音乐还真要吓死个人,不过现在音乐教师的灯开着,感觉效果就像是在会议室里某人的手机响了,所有人把视线转向他——那台钢琴而已。

中江无比淡定地走了过去,然后沿着钢琴摸索了一阵,才将钢琴底下藏着的家伙拉了出来,对方手里拿着一台正在播放钢琴曲的录音机。

“是石川。”

“原来是石川躲在里面。”

刚才大家的目光都冲着其他地方去找了,竟然忽略了就摆在讲台前面最显眼的那台钢琴,还真是犯了灯下黑的忌讳,再加上石川今天特别穿了件特别黑的衣服过来,要不是他弄出这么一手,还真难以发现。

“盖了印章就快点滚吧,好没劲,你们这些人,竟然开灯,要不要脸?”石川跟当初被找到的臼井一样,一脸的不满。

“谁让这里是音乐教室。”

“就是,嗯?”长谷川在迎合中江话的时候突然怔了一下,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音乐教室的后墙,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怎么了,长谷川?”

“那边音乐家的挂像,眼睛是不是动了一下?”

“哈哈哈哈,你又来了。”

“哪里有动,这种老掉牙的无聊把戏你还是省省吧。”

长谷川又望了望那些画像,有些刺眼的灯光下,那些画像静屹不动,又似动非动。

是光线的缘故么?

长谷川这下也无话可说了,正好充当领队的中江已经把章盖好,然后带头从音乐教室里走了出去:“石川,那么我们先走了。”

“把灯和门都关上。”

石川拿着录音机,又藏回到了钢琴底下。

嘎吱——

门带着一股令人牙酸的声响,将房间里剩下的最后一丝光线给掐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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