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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你觉得自己最了解谁,可不许蛮缠着骗人。”夏小漫问。

“当然是自己了。”

“我并不这么看,我对自己到底在做什么,都好像在梦里一样,今天为这,明天为那,那究竟为了什么呢?人生如梦,或许永远都不会醒。”

“那么,你说谁最了解你?”庄阳反问到。

其实,这应该是夏小漫问庄阳的。

“算是妈妈了。”

“这算说了真话,你看那电视电影上面,两个恋到了一块儿,不是说只有我最了解你,就是说只有你最了解我,都是说梦话。岂不知说这话的时候,他们都不知怎么说的。”

“你也别假装清高,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到了那时候,你准会比别人说的更好。那酸劲,我都想得出来。”

庄阳他们说的不错。二十世纪的年轻人总是信口开河的谈论自己以为深思熟虑过的话题,其实无论从哪里看,他们对任何事物的了解程度都不比父母对他们了解的更高妙,更透彻。

回去最后的一段公路上,他们远远的看到路中央有位姑娘,赤着脚儿,头发有些蓬松。等车越过她,夏小漫看了一眼,便赶紧收回眼光,因为车里坐着个男人。她脸有些红,心跳几乎加快了。庄阳向后看了一眼,却没敢再回一次头。

敬爱的读者,你或许有些奇怪。看看这位姑娘吧,你或许也能检查一下自己是否纯洁。

她滿脸是笑,绝对的没有忧愁,没有痛苦。她的头发蓬松着,可她以为那是繁盛的草原,可以喂养千军万马。她的脸儿是洁白的,可她以为那是照亮世人的镜子,可以让世人的心现出真面目。她的上衣哟,没有扣子,一阵阵汽车卷起的风使她的上衣飘动,在她的身体上来回动荡,展动着风姿。她的胸脯啊,洁白丰满,那抖动的****,来回晃动,可不知究竟累坏了多少双眼睛。她一步一步蹒跚着向前走动,那****也就不停晃动,也就引起行人的多情。

亲人在世不容易

做它一生终归西

忙忙碌碌真生气

谁叫我们会做矣

它亦能住也能玩

买卖在此挣钱欢

你等买衣不放心

可知当时怎着来

说大就大小又小

实在独自很缥缈

何不努力伴侣找

当即领悟高声妙

亲人的话语,有如天宇的圣言,给我如上的信念。

漫得花一直呆在家里,她不习惯出门,尤其是一个人。偶尔陪二姐出趟远门,也体会不出什么味道。因此,这日子便多了寂寞,多了空洞的感觉。都说,有修养的人,有坚定信念的人是不为寂寞孤独所打破。或许,漫得花也正在此例吧。二十世纪的男、女青年在共同的时光里都会感觉到无聊,无聊的时间、无聊的事情、无聊的甚至吃粗茶淡饭都失去了维持生命的意义。如此种种的生活抱怨,是他们融进了许多地情的东西。这种东西甚是伟大啊!

真的,人世之间厕所的墙缝里塞着一个情字。这句话是正确的。

那一日,庄阳正在给一个非常亲近的乡邻帮着修房子,满身的泥巴使他成了一具精工的泥匠。老远就听见庄家村的收发员喊“他庄叔,有你一封信呢。”待庄阳把信稀里糊涂地装进衣兜里,周围几个人的好奇心只好收了回去。

夜晚,好静呵。

庄阳慢慢地拆开信。

庄阳:

你好!信祝心情快乐,好梦成真。

这些天不相见面,现在还好吗?你的读书生活还过的平淡吧。绵绵的记忆依然不会忘记你始终放不下书、放不下文学的影子。生活也好,人生也好,我看你还是别再那么自找苦了吧。文学对我来说也许永远只是一个谜了。但我也是明白,文学就是反映现实的文学,而当今大龄知识青年待在闺中的太多,太多。你要继续努力的话,就祝你平安地走向另一个平坦的地方吧。

我在家中一切很好,只是偶尔有点寂寞的感觉,这或许真是少了你的缘故。承你多年的关心,我想这点皮毛算不了什么。况且有你送我的许多礼物,只那些难以研究的书本就够给我充实的了。现在也是才发觉乡下,尤其自己的家乡是很美的,比起那文明的城市文明的多了。至少也还有那么一丝生命真诚的意义。可以发觉,我们的美丽的家乡里,存在不可捉摸的故事实在是太多了。蒙你介绍的工作,我调查过,几乎每个村里都有干部欺压百姓的问题,尤其是公款私用、帐目不清就自不必说了,那贪污的行为就更令人痛恨了。这和你料想的差不多,乡村在发达即将步入二十一世纪的时刻,的确是需要整顿的。可是你只把它列入无聊的文学作品里,又有什么真正的意义呢?现在想起祖国的前景,真的是如顾多尔、马里以及中国了。

当今祖国像贪污、后门、道德败坏这类似的社会病真的很流行了。说它根蒂深厚也可以,说它刚刚起步还是幼稚的萌芽也是可以的。是啊,祖国还很年轻!年轻人容易犯错误,可也是容易改掉的。可要是不改呢,他就会步入死亡的深渊的,这真就好比是你吧。匆见怪。说句不明白的话,你是这样爱我们这么渺小的祖国,你又是这么愿祖国强盛、发达,为什么王书记请你,你还不愿意尽自己微薄的一点力量呢。我也不明白,你是在怎样的思想深坑里挣扎的。就论王书记清廉的人品,你也该尽自己的一点义务了。关心政治,或者不敢实验政治,或者没有机会,这便是二十世纪、二十一世纪我们青年的特点吧。笑对生命,痛苦也好,忧郁也好,坎坷挫折也好,相信只要我们努力了,生命便会来的充实。

记忆的深处,应深深印着这样一句话,为人民而努力所得到的充实,是生命赋予我们的一笔永恒的财富。

当我们站在季节的风中面临选择的时候,而又是最困惑的时候。唯一选择的就是为人民服务,为人民而永远努力,再努力。想起王书记的那些话,我觉得,你是应该站出来的。人生的道路,可以平坦,只要我们永远不去攀登峰巅;人生的道路也可以休闲,只要我们永远不想争先。在这关键的时刻,朋友,我们真的不应甘心平淡,不甘心让生活飘落于无声的岁月中间。

我想,这多日的闲麿,王书记也不会这样安心的,他渴望着的心还依然在等着你。那真该说是盼着你。

寥寥数言,不顺中耳,也没有几丝令人兴奋的事儿,只能如此了。我看你还是再好好思索吧!

但愿我能看到你有所作为的一天!

珍重。

友:漫得花。

一九九四,七月十四。

有时候,朋友的话最管用,也最有份量,有时候,它也没有用。俗语朋友是朋友,朋友只是朋友总也是有道理的。

夜深沉,梦朦胧。大自然的一切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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