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锦的第一个任务目标就是黄家福。
作为一个被拐卖的可怜女孩,原主最为强烈愿望就是复仇。而作为购买者和直接施暴者的黄家福就是最为显目的目标了。
但是她还没有怎么样,黄家福就已经快不行了……
搬石头虽然是一个苦活计,但是也只是一个苦活计。偏偏黄家福自己作死,又惹上了一个老癞子。老癞子作为一个已经混出头的老混混,最大的特点就是记仇。现在有了落井下石的机会,他又怎么会错过?
当然是能整多惨就整多惨。
原主记忆里牛气哄哄的黄家福,动不动的就对她拳打脚踢,下手从不留情的黄家福,现在被人像是赶猪猡一样赶着干活,稍不留神就会被打……这不就是报应?!
看到他一脸的血,满头的包,从头到脚都是被树枝石头划出的小伤口,步锦就忍不住大出一口气,好像在酷暑里喝下了一杯冰水,从内到外的舒爽。
“今天是个好日子呀~~天天都是好日子~~~”步锦忍不住哼起了歌,神了个懒腰决定不浪费这个肚子在家的好机会。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形象太过迷惑人,强子并没有把门锁上。
除了杂物间里门,看到院子外的那条黄土小路,她的心热不住躁动了起来。
只要跑出去……只要跑出去……只要跑出去……
步锦突然就抬起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虽然没有痛觉,但是触觉还在。步锦的脸歪向了另外一边,朝地上吐出来一口血水。
“呸!蠢蛋!”
她骂了一声,转身就往主屋走去。
主屋是一栋漂亮的红砖瓦房,屋内经过了简单装修,地板上打了一层平滑的水泥,墙上贴着白花花的瓷砖。一步锦一进门先看到的是一个拜佛用的大香炉。香炉的模样老旧,应该是用了很久了。香炉前摆着一张木头做的茶几和几把竹椅,一个还算大的客厅就不剩下什么地方了。步锦粗略的看了几眼就失去了兴趣,又往里走去。
里面的房间是厨房。
一座硕大的土灶台占了厨房三分一的地方,还有三分之一放了一长做工简单的大板桌。上面摆着写零零碎碎的杂物。步锦粗略的扫视一遍就不感兴趣的略过了它们,直接上楼去了。
木质的楼梯“吱呀吱呀”的响。
二楼有两个房间,正好在楼梯的两边。步锦先去了右手边的房间。
风从大开着的窗户吹进来,撩起来深蓝色的窗帘。窗帘抚过的书桌上的文具,然后又轻轻的落下。
这应该就是强子的房间了。地上还摆着一个黑色的背包,上面的骷髅头怪异又新潮,但是又透着几分古怪。
步锦走近来些才发现那是用圆珠笔画上去的。它的嘴角上翘像是在笑,尖利的牙齿缝里好像还夹杂着猎物的血肉。
步锦拉开背包拉链,里面放着的东西倒是没有什么稀奇,只是正常的高中生课本。课本上的笔记详尽,字迹优美。看来他在学校还是一个认真上课的好学生。
步锦把东西原样放回,朝着书桌走去。桌面上的笔记本正好被风吹开,露出了内页。
那是何等奇葩的笔记本!
笔记本上的图画十分的写实,步锦一眼就认出来那人是她昨天见过的那个叫做“黄瑞”哦医生。在画上,他被绳子绑在了一个柱子上,双手被束缚,两腿被迫张开,被摆成了一个大大的“人”字。
他的上半身被整个剖开,心,肝,脾,肺,肾都裸露在外,十二指肠挂在半空中被风吹着扬起了一个弧度。
最为可怕的是他的表情。
一半在痛苦的哀嚎,一半在幸福的微笑。黑白的画像上,特意用红色的颜料勾勒除了那上翘的嘴角。
步锦定了定神,才伸出手把笔记本拿了起来。她干咽了两口唾沫,把它翻到了第一页。
果不其然,这本笔记本上画的都是人像。有男有女有老又少,年纪各不相一,服饰各不相同,但是无一例外都是遭受酷刑。那可怕的表情实在是传神,就好象画画的人仔细观察过千百遍,其中痛苦和幸福让看画的人都能够体会到一二。
步锦把笔记本原样放好,忽然就不想再看了。这个光线明亮的房间好像藏着些什么,让她浑身不自在。
步锦小跑着出了门,到另一个房间去了。
强子家里就只有两个人。另一个房间自然就是属于强子的爷爷黄军耀的了。
这房间背光,显得有些阴暗。步锦一进门就被正对着门口的牌位吸引了注意力。确切的说是牌位前已经被点燃了的三支香。
“李秀茹。”
步锦念出来牌位上的名字。
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看上面积着的香灰的模样,这位“李秀茹”应该经常被祭拜。
除开牌位,黄军耀的房间就有什么其他东西了。一张简单的木架床,一把放着衣服的椅子,没有桌子,没有柜子,所有的衣服都塞在了白色的编织袋里。
步锦把所有的东西的都翻了一遍,最后在床底下找到了几张废纸。纸张已经泛黄,想来是多年之前的旧物了。上面写着几个人名,其中黄军耀三个大字被特意加粗加大了,就像黑夜里的灯一样显目。
这是黄家凹选举村干部的选票。
上面的有些模糊的小纸还依稀可以辨认,选票上被人选中打勾的名字并不是“黄军耀”,而是“黄军益”。
步锦把它们塞到口袋里带走。
步锦回到杂物间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呆在天空的正中央对着万物大放光芒。她倒了杯水喝下,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响。
强子回来了?
她心里一惊,然后又庆幸自己没有被抓个正着。虽然说借口好找,但是能不找就不找。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借口,只有愿不愿意相信你的人。
“强子,你回来了?”她兴高采烈的打开了门,然后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隔着一个将近三十平方的院子,一个矮小的老太太正耸啦着眼皮看着她。她看了她几秒钟,忽然就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笑,发黄的门牙上还粘着绿色的菜叶。
“怎么,这就忘了我这个妈了?倒真是出息了啊!!!”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恨不得直接用眼神把步锦凌迟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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