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英豪转过身看着任鹊笑着说:“任教授,放了一个月假过得可好啊!”说完,用手轻轻托一下鼻梁的眼镜架。
“谢谢关心。”任鹊对于冯英豪的和善的笑容并没有太多的感觉,轻轻点点头,不带表情地回答道。
“那个。”
任雪已经来到冯英豪的身边,用一种近乎崇拜狂热的眼神看着冯英豪。
“你是冯教授吗?我叫任雪,我是你的粉丝。”任雪激动地说着,差点没上去拥抱。旁边姐姐任鹊拉住任雪对着冯英豪说:“你解决这件事。”随后看向冯英豪身后那已经怒火滔天的光头。
冯英豪摆摆手说道:“小事。”从口袋掏出一支钢笔和一个证件。
证件挂在胸间,钢笔握着手上。表情带着淡淡笑容看向光头,从旁人眼光来看,冯英豪的笑容仿佛和他的银发一样招牌式,你永远都不知道他笑容背后是开心还是生气。
腾,光头一把捉住冯英豪的衣领,把整洁干净的衬衫弄得褶皱,对着他夹杂着飞喷的口水吼道:“小子,你真的很嚣张。笑,笑什么笑。老子打得你笑不出来。”说完,就挥起拳头往冯英豪头部砸去。
呼,拳头所到之处,如同砸到空气一般。被拉住衣领的冯英豪身影慢慢变得模糊,直至消失。什么?!光头惊呼一声。这个只有在电影中出现的场景,人会消失?光头冷汗忽然冒了出来,心头莫名悸动,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如此清晰。
但更加让他意料不到的是,周围的环境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黑暗,没有边际的黑暗。能感觉到风在流动,越来越重,越来越痛。如同刀割一般。
“啊.。”黑暗里,只有一个浑身血淋淋,留着黑褐色的液体的骷髅架喉咙里发出最原始的和最痛苦的吼叫。
回到车上的时候,任鹊在驾驶座,任雪在副驾驶。而冯英豪则坐在后排靠近车窗,头斜着看着外面,他的衬衫依然那么干净整洁。
任雪想起刚刚那一幕仍然惊奇无比,就在刚刚,光头就要把拳头打到冯英豪的瞬间,动作停止了,如同看电影一般被人按了暂停。整个身体仿佛相片一般定格。那时,冯英豪手中的钢笔已经打开盖子,清脆的开笔声音与众不同,起码当时任雪听到的,即使是在那种很繁杂的声音掩盖下,如同漆黑夜空皓月般的存在。
冯英豪依然风轻云淡地笑着,电风扇轻轻吹起他的衣角也带动了他那一丝不苟的银丝。那时的他在任雪眼里就仿佛立于千军万马而不惊,刀山火海而不皱一眉的圣人。
车子已经启动,缓缓地往东坂大道行进。车上气氛有点尬尴,特别是任鹊和冯英豪的那段对话。
“玩的开心吗?”
“嗯”
“我也是刚刚回来。昨晚有点事。哈哈哈。”
“嗯”
“刚刚那个光头是这里的一个恶霸,大概被我催眠之后要起码俩天才能解除。算是给你出一口恶气。”
“谢谢”
咳咳咳..冯英豪一直在寻找话题,但没想到任鹊这种类似于自动回复的呵呵,好的。让他尬尴无比。
任雪瞄了眼任鹊那千年不化的冰山美人,在偷偷在后视镜看了眼坐在后面的冯英豪,然而刚好视线对视在一起。任雪偷看行径被发现后俏脸一红,立马转向外面的车窗。
外面,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抹绿色,除了绿化用的绿化树整齐的栽植在路旁之外,后面尽是约有一米多高的杂草丛生,黑褐色大块的石块随意散落躺在上面。但最特别的是属于坐落在上面的一座座房子,这些房子都是瓦片黄泥房,上面爬满藤蔓和牵牛花,有些屋顶破了个大洞,有些则是倒了一堵黄泥巴墙,只剩房子的主体架苟延残喘支撑着。但更多的就是残垣断壁,一大股破败没落的气息迎面而来。
不得不说,早上的阳光确实有点刺眼。不过却把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也能显出七八分。那是坟堆,是的,是规模很大的坟堆。虽然散乱,但是如果没有这些类似青纱帐一样的杂草掩饰着,大概现在任雪看到的就是一座座微微隆起,在这荒郊野外略显诡异的坟墓。
任雪看到这里头皮有点发麻,她从小就最害怕这些东西,甚至连一部恐怖电影或者一则恐怖故事都不会主动去看,现在让她看向这么多不知何时起的,也不知多少年月的坟堆,心中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恐惧。
费劲咽下一口口水,任雪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看着姐姐问道:“这是哪里,难道?这是乱葬岗!”任雪虽然很不喜欢往这方面想。但是这已经是她第五次求职,她十分不想舍弃这次机会,可是是又害怕.
“外面是李村,一个曾经富可敌国,人才辈出的地方。”冯英豪直接回答任雪的问题,同时自己摸出口袋中手机,对着外面拍了张相片。
任雪听到冯英豪的话后,从副驾驶扭过头看向身后的冯英豪疑惑地问道:“富可敌国?可这里.。”这时,她发现冯教授没有之前那种淡定和胸有成竹的笃定,取而代之的是紧锁眉头的深思和顾虑。
顺着冯教授的视线看去,虽然车在行进,但是还是有一栋巨大的建筑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惨白的墙壁上涂满了类似小孩子的涂鸦,被雨水和风沙吞噬着一些墙壁,让整体看来有点诡异和不安,有三排窗户,每排有俩个,只有第二排的第一个窗户是打开的,漆黑的窗口仿佛要吞噬人的野兽一般。
冯英豪放下手机,重重叹了口气。随即恢复笑容看向有点走神的任雪说:“你喜欢听故事吗?”
任雪被冯英豪这么一问,立马点头说道:“喜欢啊,而且我还很喜欢看小说啊,还有电影什么的。教授你喜欢看什么电影。”
冯英豪忽然轻抚任雪的额头,速度之快。让任雪措手不及,下意识躲闪之后。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
布置的喜庆的房间,大朵的红花张贴在墙壁上,红色的布幔环绕着屋顶的房梁。柱子雕龙画凤,栩栩如生,她的面前有一张圆圆的桌子,俩张木凳。桌面有瓜果,有套银质的酒具,酒杯很混乱的倒在桌子上,酒也洒了一地。似乎发生一些狼狈不堪的事情,这里的人匆匆离开。
任雪站立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穿大红袍,找到一面镜子照自己的模样时,精致的容颜,略施粉黛,虽然倾国倾城但是完全陌生。因为她根本不认识镜子中的女子。因为那不是自己。慌乱之后,任雪跑了出去,一打开门,一阵怪风就把她刮在地上,虽然有点疼,但还是艰难地爬起。
可是.
当她看到外面的世界时,一种恶心感油然而生。差点没忍住吐了出来,一具具尸体,潮湿的路面被鲜血染成红的刺眼。这些尸体都没有头颅,因为都挂在外面的屋檐下,表情安然夹带着诡异的微笑。
这时,一只手捉住她的脚。是一个英俊的男子,身穿红色的婚袍,但是满脸鲜血,身上还插着一把锐利的匕首,艰难地抬起头对着他说到:“娘子,快跑,娘子快跑.李庄完啦。快跑,黑夜降临啦。”
任雪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恐惧,惊呼出声音。尖叫响遍整个房间。
慢慢的,周围的环境变得正常,明亮的灯光。她姐姐站在她的面前,而她睡在一张病床上。站在她姐姐旁边的还有俩个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女的她认识是姐姐的助手,名字叫韩霓英。她都叫英姐。走过去扶起任雪笑着对任鹊说道:“真不愧是任鹊,任教授你的妹妹啊,十五分钟。考试合格啦。”
任雪仍然脑袋一片空白,捂着脑袋。慢慢地真实的记忆涌现出来。
她记得,今天是考核的日子,是为了进入这间心理研究所成为一个心理辅导师而做的第二场考试,第一次的失误笔试的迟到让她第二场加倍认真,红色的车,李村,被诅咒的新娘.等等这些都是在刚刚一个人的嘴巴里说出来的,这个人就是.眼前这个男的,可他记得他当时好像也是考生,但现在他的一身白色的医生外套,胸前还挂在一个工作牌,上面清楚写道,教授助理。
“你好,任雪,我是任教授的助理。我叫李刚。”男的笑着伸出自己的手,礼貌地打着招呼。
但是任雪却茫然看着李刚,没想着去握着。弄得李刚有点尴尬。
“算了,可能刚刚醒。思想还没恢复好。雪,你先出去吧。找个地方休息。”任鹊放下手中的写字板说道。
任雪点点头,随后招呼也不打就直接走了出去。因为这就是她现实的自己,不苟言笑,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讨厌谎言和背叛。
出门之后,外面大概有二十几个人,每个人脸上有喜悦,回味还有颓废和悲伤。众生百态突兀的淋漓尽致。
“刚刚要是真的就好了,能见到冯教授。”卫生间里,任雪捧一把清水扑向自己的脸蛋,神志也变得清晰许多。人也精神不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清秀的脸蛋。顺便从包里拿出梳子理理顺头发。
“哟,这不是任教授的妹妹吗?怎么考完啦。”这时,一个女人从厕所里面走出来,发现任雪然后带着一丝不屑的语气说道。
看着她,任雪想起来这是刚刚和她一起参加笔试的女人,好像名字叫陈九两。她当时在写试卷的时候,这个女人一直在化妆,和打理自己的手指甲。虽然漂亮精致的妆容让很多男人赏心悦目,不过任雪却一点都不喜欢,特别是她那种带着大小姐般的傲气和装逼。
任雪没理会她,转身就走。
“唉。等等。”陈九两在后面叫住她,但是任雪为什么听她的呢,所以脚步一点都没有停的意思。
陈九两跑到任雪面前,嘟着嘴巴说道:“我叫你等等,你没听到?”
“我为什么听你的,刚刚你们三个人在笔试的教室无缘无故拦住我,现在你又想干嘛。”任雪被拦住去路后,冷冷看着陈九两说道。
陈九两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又比自己漂亮的女人。皱着眉头说:“我们刚刚也不是故意的,****和司徒空那俩个人已经去考试啦,我考完所以跟你打个招呼。”语气十分理直气壮,仿佛她的招呼任雪一定要听。
“哦。”任雪应付一声,然后绕过陈九两。
陈九两拉住任雪说:“你什么态度,我这是专门给你道歉来的。”
任雪心中无语,连看都懒地看一眼她说到:“美女,我没时间陪你。有什么事情你找别人去。”任雪万万没想到,这个笔试第一名的陈九两居然这么骄傲。要不是刚刚看到成绩她怎么都不会相信。
“等等,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住你吗?”陈九两说道。
任雪没有说话,摇摇头。
陈九两很有自信地说道:“因为我要你作为我的朋友!是不是很荣幸。”说完,松开拉住任雪的手,理了理身后的长发,自信地看着任雪。料想到任雪肯定会痛哭流涕,幸福地握着她的手说谢谢。
然而,任雪直接就离开,只是说了句:“谢谢,我没兴趣。”
陈九两气的直跺脚,从小到大都没有敢忤逆她的,因为忤逆她的都已经看不见,但是这个任雪是那个天才任鹊的妹妹,俩她父亲和爷爷都不敢惹的人。
“你等着吧,我会让你成为我最听话的朋友的。”陈九两冷冷盯着任雪的背影说道,随后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木偶神经质地对着其说道:“你说对吧,小雪。”周围的空气变得有些诡异。静静的长廊,陈九两就这样拿着小木偶自言自语说着话。
任雪走到这栋楼的阳台,清香混合着泥土腥味的气息迎面拂拭。这座研究中心的风景真的很美,大到离奇,美得动人。各种建筑十分有特点,如果在昨天,她根本不知道世界上还会有这个神奇而又神秘的地方。
看着不远处孤零零的一栋红色建筑,四层楼高。周围还有两米高的围墙,上面木牌醒目且清晰写着“闲人免人”
“那里,应该就是这所中心最神秘的地方了吧。冯教授真的在那里吗,真的很好奇。”任雪白皙细腻的手臂托着下巴,微风轻轻吹起她的美丽长发,就连身下的长裙也像蝴蝶般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