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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有一种快乐,叫做如今(1)

别让被窝成为青春的坟墓,每个人都曾喊过这样的口号,每个人也都在被窝里励过志,幻想过,却总以自怨自艾作为一场又一场梦的终结,睡眼惺忪地刷着牙时幡然醒悟,原来一个月,一学期,一年又一年就都这样过去了,只留下了淡淡的悔恨和伤感。青春的好处是,一次次做梦,一次次惊醒,一次次重创,也不消减做梦的勇气,直到有一天,现实的血肉之躯撞开了梦里的南墙,才发现永不回头是对的。

大二下学期,宿舍楼突然要整修,住的好好的荀靖一伙儿被迫要迁到另一栋新楼。

“早不整修晚不整修,偏偏这个时候整修,还说什么我们自主,说搬就搬什么时候问过我们的意见。“孙晓柔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就陷入了疯狂吐槽的状态。

“你可以自主你的床位。“美芽在收拾之余不忘补刀

孙晓柔乱七八糟地把衣服塞进一个巨大的袋子里,她时不时从床底翻出一条丢失好久的牛仔裤或是找了一个月也没找到的衬衫,发出阵阵惊呼像中了头彩似的。

“oh,“众人听罢一声杀猪似的哀嚎,都循着孙晓柔的方向望去,”我的小裤裤,居然在这里,人家都没有穿过你就失踪了,知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好苦。“孙晓柔抱着一条白色的小草莓图案的小裤裤,含情脉脉地说。

“孙晓柔,你演技真好,抱着一条内裤也能像大草原上定时发情的美洲狮。“何美芽无奈地瞅瞅孙晓柔因为极度兴奋而变扭曲的脸。

“那是当然,我是没去考北电,不然现在说不定都成赵薇了。“

“你可以去演还珠格格里被屠宰的猪。“何美芽平心静气地说。

“何美芽,你丫,不过还珠格格里有这个镜头吗,只要能当演员,伦家什么都不挑!“

“OH,mygod!

“whyyou拽yourEnglish,miss尤?“孙晓柔自认为机智地反击。

“Idon‘twantto拽myEnglish,Iwanttodryyou!”

“拽me?oh,thankyou,Iamso完美!”

“傻叉,是dry,dry!”荀靖心领神会地补刀。

“啥?”

“干你啊,笨蛋!“

“你们,人家不跟你们玩了,羞羞。“

“孙晓柔,你丫一边去!”何美芽来了个河东狮吼。

她们收拾好的大包小包差不多占满了整个宿舍,女生的东西多,搬个宿舍辛苦了男同志。有男朋友的自行解决,没男朋友的有男子志愿军,今天,男生终于可以不翻墙就正大光明地到女生宿舍逛一圈了,可算是扬眉吐气。

方朝和吴哲两个壮劳力就横扫了一片男生,荀靖一屋子人的包裹他们两个人没多久就搬得差不多了。

吴哲不小心擦伤了小腿,看尤黎担心的样子真是羡煞旁人,毕竟这对体育健将和学霸的组合总有那么一丢丢,独特。

“咦,荀靖,这画是哪来的?“方朝好奇地拿起荀靖一直摆在床头上的画。

“我不知道哎,前几天放在我宿舍门口了,连个名字都没有。“

“这个装裱真不错,谁这么大手笔啊,你前男友?“

“你丫胡说八道什么啊,我都说了不知道。“方朝的话提醒了荀靖,难不成,这真是张镇泽送的,但是不可能啊,他远在美国,还会送什么画来,荀靖紧张地看着方朝摆弄着那张画,害怕自己有没有漏掉什么不希望让方朝看见的信息。

经过快两年的相处,荀靖已经慢慢习惯了方朝,她只想这样安静地走下去,至于之前发生的事,就让它们作为回忆永远深埋在过去吧。

“你这么喜欢这幅画啊?“荀靖看方朝盯着那幅画出了神。

“你不觉得这幅画很美吗?“

“那你带回宿舍好了。“

“这可是别人给你的礼物,你就不怕这幅画传达着什么特殊的情感信号啊?“

“你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

“不是,这明明是一对恋爱的男女,靖,最近没人追你吧,你告诉我,我倒看看谁这么大胆,追我的女朋友。”

“我都说了没有,你觉得有问题,就丢掉好了。”荀靖生气地把手里的课本摔在地上。

“别生气,当我没说,我只是觉得这幅画挺有意思。”

“那你带走吧。“

搬完宿舍,荀靖一下倒在床上,腰酸背痛外加方朝几句让人不舒服的话,荀靖一整天都过得闷闷不乐。

她随手整理手机照片,埋怨自己当初没有分类保存,再给每个文件夹起一个清纯文艺范的名字。手机里不少照片都是限制级的内容,不知道被偷拍裸睡照片的同学知道自己每天都被无良舍友看光光一回后会是什么样的感觉。高中的照片一张张地在眼前回放,荀靖的笑容是那么天真无邪,好多朋友都已经没有了联系,好多之前只是点头之交的人现在却阴差阳错地熟络起来。

她翻着翻着,翻出了一张高中校庆时的照片,这张照片被无数张新的照片覆盖,如果不是重新整理,根本不会被发现。照片里,张镇泽和荀靖紧挨在一起,旁边是那段乌龙事件的男主角方奇,她记得自己删掉了所有与张镇泽有关的照片,却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照片上的两个人都笑得那么开心。

荀靖想要删掉这张唯一的照片,却久久不能下定决心,她索性把手机丢在一旁,好多事情,不是假装看不见就等于没有发生过。

莫名其妙的事情总是在莫名其妙的时间发生,意外之所以让人印象深刻,是因为它永不会给你一个理由。

荀靖心情不好的时候最爱烦的就是楚筱,每次她难过的时候都可以有一个什么都可以说的朋友默默地守在身旁,幸福得快要哭了。

在荀靖的穷追猛打和绞尽脑汁的套话之下,楚筱终于坦白那天那个一看就让女生觉得安全感十足的男生正对她展开狂热的攻势。

荀靖躺在床上一边敷面膜,一边对楚筱进行苦口婆心的劝说。

“楚筱,你可真够意思,是不是要等到你们俩以后扯结婚证的时候才告诉我啊,害我费了一晚上的口舌。“

“什么跟什么,我只是说他在追我,又没说我要跟他在一起,压根没有发生的事,你让我怎么告诉你。“

“差不多了,以前追你的男生那么多,你连提都不提,这位呢,你居然不打自招,这不是在一起的节奏吗?“

“……你明明是对我严刑逼供“

“这叫毫无保留地关怀……”

荀靖对楚筱进行了一系列的劝说洗脑恐吓和威胁。

“你怎么比我还积极啊?”久久没有表态的电话那边终于传来楚筱的声音。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你的事我能不积极吗?”

“没睡着,洗了个衣服。”

“什么,楚筱,亏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居然都没有听!“

“谁说我没听,我又不用耳朵洗衣服。“

“啊,那你的舍友不都听到了,我的一世清白都让你毁了。“

“我宿舍没人……“

“楚筱。”荀靖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干嘛?”

“我真的希望你好。”

“……”

“这样我就不至于为了让你开心在每年你还是单身的情人节那天送你礼物了,这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呢,省下来的话我就可以给三仔加餐了,不吃的壮壮的,找不到女朋友怎么办……”

“你给我滚……“

荀靖一直忙着期末考试,最近一直没来得及跟方朝腻在一起,三仔长大了不少,每周末两个人都会领着它去外面见见世面,不愧是狗中翘楚,三仔的胆子越来越大,甩二哈好几条街。

一天,荀靖和尤黎读书到很晚才回宿舍。

尤黎照例每晚和吴哲打电话互道晚安。

荀靖拨通方朝的电话,两个人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单独相处了,也从没有睡前亲昵地互道晚安的习惯,她琢磨着给方朝一个小惊喜。

“喂,方朝,你在哪里啊?”荀靖听见方朝那边一阵喧闹。

“我,我在外面……”

“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荀靖感觉方朝怪怪的。

“没有啊,我在外面玩呢!”

“跟谁,这么晚,你那边好吵啊。”

“朝,快来玩啊,大家都等你呢。“没等方朝回应,荀靖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阵娇滴滴的女声,很明显,是姜雅莉。

“荀靖,我这边好吵,回去打给你哦。“方朝扣上了电话。

荀靖呆呆地举着电话。

“干什么发呆啊。”尤黎推一推荀靖。

“没事,我有点困了。”

“跟方朝打完电话,你表情就不对了。”

“黎黎,方朝好像跟姜雅莉在一起。”荀靖有些讶异。

“你是不是听错了。”

“没有……”

“也许跟好多人一起呢,别胡思乱想,靖,你看到的东西不一定就是事情的真相,特别是,面对一些居心不良的人。“

“黎黎,我知道。“

荀靖没睡着,一直等着方朝那个一夜未到的电话。

方朝第二天没来上课,姜雅莉也没有来,很明显,方朝是和姜雅莉在外面待了一个通宵。荀靖再没接到方朝的电话,给他打电话居然手机关机。

“荀靖,你怎么一天都丧着张脸啊。”孙晓柔不明所以地问。

“大姨妈快到了,引发更年期综合征。”

“你姨妈不刚走吗,你血崩啊?“

“孙晓柔,你问那么多干嘛。“体贴的尤黎总能在荀靖不想说话的时候给她营造一个让她舒服的安静的环境。

“黎黎”

“嗯?”

“他电话关机了。”

“可能忘记充电了吧,我们出去玩手机没电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那为什么姜雅莉和他都没回来。”荀靖委屈地说。

“靖,别多想,等他回来我帮你教训他。”

“黎黎,我真的很生气。”

“荀靖,你怎么了,是不是方朝惹着你了,告诉我,我去揍他一顿。”孙晓柔听了个大概,冲动地把袖子撸起来。

“你一边去。”

“黎,你怎么对人家这么凶悍啊!”孙晓柔嘟起嘴,娇嗔道。

“你快找个能承受得了你恶心死人不偿命的撒娇方式的男人嫁了吧,我们还想多活几年。”

“靖,你看尤黎,她这么欺负我你都不帮我。”

“哈哈,你们够了。”荀靖被两个人略带刻意的浮夸表演逗笑了。

晚上,荀靖无心学习,也无心和舍友插科打诨,默默地躺在床上刷剧。

尤黎是个敏感聪明又大气的女生,她知道荀靖在想什么。

她走到窗边,想要透透气,女生是感性动物,这是天赋也是缺憾。

尤黎,荀靖在宿舍吗?尤黎收到了方朝的短信。

她在。

我在你们宿舍楼外的樱花树下。尤黎看那边果然有一个人影在向她们宿舍张望。

你自己怎么不找荀靖。

我发了条信息她不理我。

“靖,别刷剧了,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个快递忘取了,你能帮我去取吗?“

“现在?取快递,你下午怎么没说啊。“

“哎呀,你不用换衣服了,我去还要换,好麻烦,快去啦,不然那人就走了。“

“真是,服了你了。“

“你最好了……“

荀靖还没走出宿舍,便看到了樱花树下的方朝。

“靖,给你发信息你怎么不回啊,打电话也没人听。”方朝见荀靖出来,连忙跑上前,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我手机没电啊,关机了。“荀靖冷冷地说,她是特意关机的,好让方朝也体会一下担心的滋味。

“靖,你生气了?“

“你说呢?“荀靖没好气地说。

“你听我给你解释,我们去那边走走。“方朝上来拉住荀靖的手。

荀靖下意识地把手缩回来。

“靖,我知道,我做错了,你原谅我吧,我本来是跟一伙哥们儿一起出去玩,谁知道半路遇上了那姜雅莉,我真的不是单独跟她出去的,你知道,我绝不可能约她啊,昨天晚上玩得太高兴,就通了宵,谁知道手机没电了,又没带快充,我就想今天再联系你。我们一伙人玩得太嗨,把钱花超了,还是临时通知的我朋友一哥们,他补的钱,不然我们就被押在那儿了,所以忙活到现在才回来,不信你可以问问我的朋友,姜雅莉真是半路遇上的,还是她自己要留下玩的,真真的与我没关系……”方朝一口气说了一大通。

“你说完了?“荀靖面无表情地问。

“靖,你别这样,你弄得我害怕,你骂我一顿出出气也行,别这么冷淡行吗?“方朝着急地说。

“我不气你跟姜雅莉一起出去玩,我气你一天没有消息,你手机没电关机不会用你同学的手机吗,就是给我发条短信让我知道你在哪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也做不到吗?“荀靖憋了一天的火终于点燃了她的小宇宙。

“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啊!“

“因为……“

“因为你压根就没想给我打电话,你心里压根就没觉得我会担心你!“

“不是,我真的怕你担心,不然我就不会一个人火急火燎地先跑回来了,他们都还没回来呢。“

“那是因为什么啊,方朝,你再找借口我就不理你了!“

“那是因为,是因为我忘了你手机尾号了,“方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平时都把你的手机号记在手机里,我连自己的手机号都记不准确,13657……啥来着,我记不住了。“

荀靖哭笑不得地看着委屈地低下头的方朝,不过火气却消了大半。

荀靖流利地背出一串数字,“现在你记住自己的手机号了吧,方朝,你,真的,让我很无语!“

“靖靖,“方朝一把抱住荀靖,荀靖想要摆脱,方朝却越抱越紧。

“我真错了,回去之后我就把你的手机号默写一百遍,再写两千字,不,三千字的检讨,我是智障白痴缺心眼,连你的电话号码都记不住,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跟姜雅莉有来往,不是,我跟她本来就没有来往,我以后绝对不跟你说谎,你就原谅我一回!“

“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你个傻蛋,居然连我的电话号码都记不住……“

“我再也不会这样了,真的,你相信我。”

“……”

“原谅我吧……”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荀靖狠狠咬了方朝肩膀一口。

“啊…。。“方朝一声惨叫,却依然紧紧地抱着荀靖。

荀靖嘴角微微上扬,两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拥抱着。

回到宿舍,荀靖才想起来忘记给尤黎拿快递了。

“糟糕,黎黎,我忘记拿快递了…。。”荀靖愧疚地说。

“那你出去干什么了,去梦游了一圈啊?”尤黎假装不知情。

“不是啊,我……”荀靖别过头。

“去幽会了吧……”

“哪里,就是不小心碰到的……”

“其实我的快递你已经取回来了。”

“什么,哪有啊……”

“你的好心情啊……”

荀靖一把拥住尤黎“黎,你真讨厌……”

“你们能不能自重一点,两个已经有男人的女人,焦娇,我们也来!”孙晓柔说完就向一脸惊恐的焦娇扑去。

“臭流氓,你离我远一点……。”

荀靖和尤黎相视一笑。

真正的朋友永远不需要说太多的话,做太多的装饰,只要你站在那里,我就知道我并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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