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芷书对着铜镜陷入沉思,秋蝉却在一旁建议着:“娘娘梳芙蓉髻最好看。”而后又想了想:“其实同心髻也挺好,还讨喜。”
“不了,就将前边的长发编起两个简单的发髻,其余披散着。”
杜芷书吩咐完,秋蝉抚着皇后长发的手顿住,呐呐道:“这,不合规矩啊。”
“头发还未全干,全部梳起明儿又得头疼,再说这殿里也没有旁人进来,只咱们几个,有什么关系。你若不会,换紫瑶过来,就梳成二姐在家里时的那个样子。”
紫瑶伺候淑妃多年,淑妃在杜府做小姐时,头发多是紫瑶梳的,自然驾轻就熟,很快就编好了发。
才将头发梳顺,外头冬绫匆匆跑进来传话:“张太后来了。”
禁足时间还没过,张太后却突然前来,算是坏了陛下的规定,但好像陛下自己也没遵守过……
杜芷书一出来便看见背对自己的张太后和元妃,赶紧行礼:“母后万福金安。”
“哪有皇后有福气。”张太后转身,待看见杜芷书衣着发饰时,很是震惊,拧着眉怒道:“皇后这是做什么!”
杜芷书刚要开口,一旁元妃笑说着:“哟,难怪陛下日日流连锦荣殿,连自己亲口下的命令都忘却了。”
张太后亦是冷哼道:“哀家就说陛下素来处事极有分寸,怎会如此行事,原是皇后狐媚侍主!”
一句狐媚侍主的话,对于大梁后宫之主而言,已是极为严重的指责了,杜芷书低着头,恭敬回着:“臣妾长发湿漉,才让宫人简单挽着发,臣妾不曾想母后会这时候过来,不敢让母后久等,一时来不及重梳发髻。”
“身为后宫之主,先是耍手段瞒骗、陷害嫔妃,如今禁足了还不思己过,竟利用狐媚之术诱惑陛下……”而后张太后眼神愈发锐利看着杜芷书:“皇后不知后宫不得干政么!”
杜芷书一愣,前段时间她帮着陛下确实批阅了些许奏折,却都是陛下的授意,陛下总有本事让她执拗不过。但关于奏折内容,她从不曾多说一句,何谈干政!她亦猜到她的批字总有一天会被旁人认出,只是没想到这么快,陛下这举动倒真是替她惹祸。
“皇后不知道规矩,哀家便来教教皇后规矩,来人,替哀家将皇后这不伦不类的发髻给扯了!”
几名嬷嬷立刻上前将杜芷书架住,一旁紫瑶和秋蝉都是慌了,赶忙跪地磕头道:“太后息怒,是奴婢擅自给娘娘梳的头发,太后要罚就罚奴婢们。”
张太后今日一团火气,冲的就是杜芷书,又如何肯放过她,眼神示意后,几位嬷嬷倒是下着狠手,还真如太后的吩咐,完全用扯的,几下子,杜芷书头上已乱成一团,因头发连着头皮,有几下疼得她连泪水都逼了出来。
“太后息怒,太后饶过娘娘,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们的错。”紫瑶等人不停磕着头,而屋外眼尖的李公公很快悄悄退了出去,奈何才出去几步,却被张太后的人堵住了去路。
“这张脸蛋倒真是倾国倾城。”张太后弯下腰,抬起此时已经有些狼狈的杜芷书的下巴,说着:“难怪能够迷惑皇上,桂嬷嬷,给哀家划花了她这张狐媚的脸,看看还能不能这么楚楚可怜!”